“是。”
话落,月绛一甩衣袖,消失在原地。
合欢掌门紧随其后,也离开了。
柏萌曦去而复返,见人已经走了,才若有所思的离开。
月绛是合欢派弟子这事她知道。
合欢派也是魔族的一个教派。
不少伪装成散修的魔修,第一个去的就是合欢派。
不过合欢派很少收人。
进不去的散修,就和低阶仙门狼狈为奸。
听他们刚才的谈话。
似乎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可以确认,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这与任务无关,又不会威胁生命,柏萌曦顿时就失去了兴致。
捣鼓好草药,她往她醒来时的山洞走去。
原本已经离开的合欢派掌门,又出现先前的位置,玩味的看着柏萌曦离去的身影,闪身消失在树上,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柏萌曦此前有查探过。
这山洞设了禁制。
一般人进不得。
很是安全。
据说这禁制是那凶兽所设。
原主能够自由进出,估计与早年的那团黑雾有说不清的联系。
禁制保护的山洞很窄小,除去过道就只剩一张光秃秃的石床。
白天带进来的云释就躺在上头。
也许因为云释是凡人,所以禁制对他没用,他轻而易举的进了石洞。
柏萌曦稳稳当当的坐到石床上。
“脱了。”
云释半是局促半是懊恼,“师…师父?”
柏萌曦寻了个位置,靠在石床上,见他如此窘迫,低低的笑了。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草药,晃了晃,“上药。”
她笑的坦荡。
云释看着,心跳好似也同那笑颜同步了。
柏萌曦果真要为他上药。
云释方才脱衣时还不觉有什么。
如今被她看着,如何也不想叫她给自己上药了。
这身体虽看着年幼,但实际上已经十九二十了。
只是长期营养不良,个子矮。
云释有限的知识里,凡人这个岁数都有了婚配,这身体似乎也有。
他侵入这身体的时候有探知到‘云释’的记忆。
‘云释’一家皆是凡人,但向往修仙。
偶然一次机会。
他们遇到了‘仙人’。
那‘仙人’承诺他家人,教他们法术,帮他们达成长生的愿望,条件是‘云释’。
凡人大都见识短。
错把恶魔当天使,错把菩萨当精怪。
那哪里是‘仙人’,分明是合欢派一教的弟子。
合欢派重谷欠。
行乐也要享受。
和一家人达成协约后,就将人带到了仙界无人探知的山丘,方便施教。
这身子被教的都敏感了。
云释大叫不妙。
正要回过头看那姑娘,软若无骨的手已然攀上了他的后背。
酥酥麻麻的,云释紧张的咬唇。
真是奇怪的体验。
那手每拂过一处,他便要咬牙稳住呼吸,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终于擦过药。
云释红着脸正要冲出山洞,柏萌曦却拉住他的手着手为他穿衣。
彼时云释再也忍不住,“嗯~”
压抑而上扬的尾调。
柏萌曦诧异的抬头,只看见他冲出石室的身影。
少年衣服凌乱,逃离的步子很是慌张。
她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柏萌曦只当自己听错了。
晚风一阵阵的吹着,身上的热度依旧不见下去。
云释懵了,他想见点血泄愤。
真是活见久。
他不会死掉吧?
记忆里那少年重复的动作闪现了几下。
云释最后还是没选择,路上找了几条冰凉的蛇,靠在上头降火。
那蛇惧于他灵魂的威压,不情不愿的让他靠在身上。
还是自己的身体好用。
这身体奇奇怪怪的。
云释缓了好一会儿,顺手把那蛇守护的果子摘了下来。
这果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着挺香。
云释回头看了眼那蛇,想让它解释解释。
蛇:“……”
它看不懂。
云释见它半天没反应,泄气的踢了它一脚,才循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蛇:“……!”
算了,惹不起。
它默默的收拢自己的尾巴。
云释正好和出来找他的柏萌曦会面,两人一道回了石洞。
柏萌曦寻了些干草铺到石床上。
云释心头像是被羽毛刮了一下,没来由的鼻尖酸涩。
蠢人还是挺细心的。
平素他有功法护体并不用担心,如今凡人之躯在这石头上睡一觉,指不定要感冒。
铺上干草情况大概会好点。
适才他出去,柏萌曦正好去取了玥族弟子带的晚餐。
柏萌曦从饭盒里掏出一壶酒,将饭盒递给云释。
云释看了看。
里面是一只烧鸡。
烧鸡一人一半,下面还有几个烧饼。
柏萌曦全给云释了。
“仙师不吃吗?”
柏萌曦抿唇,“你长身体。”
她说谎话不打草稿,葡萄糖兀自黑了脸。
但凡烧饼好吃上一点,它都可以见证主人掉节操的经典场面。
不知实情,且因为常年辟谷,第一次接触到五谷杂粮的云释心头一软。
他对事物的认知还停留在‘云释’的认知层面之上。
合欢派的人不管他们的一日三餐,仙山上也没什么好吃的,‘云释’经常吃一顿少一顿。
到底是没见过糖果的可怜孩子,一点好心就足以让他奉上一切。
等补全了元神,云释觉得,他可以看在今天的事份上,不杀柏萌曦。
柏萌曦不知道云释在脑补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只是单纯的讨厌烧饼。
外面虽设了禁制,但禁制并不防风。
这禁制也是古怪,她竟然不能在上头附加任何阵法。
法术防风眼见是行不通了。
柏萌曦又找了些干草堵在洞口。
她不太希望这凡人感冒。
主要是担心感冒会影响这凡人恢复的速度,她还等着他恢复,把他送回凡间呢。
她当初就不该见色起意,但凡她早点弄死了这凡人或者是转头就走,她都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今晚你睡这。”
闻言,云释惊着抬头。
“仙师不睡这吗?”
柏萌曦摇了摇头,从乾坤袋中掏出酒壶,出去了。
云释安心了不少。
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警觉性没那么高,他担心柏萌曦半夜弄死他。
仙门的人大都如此。
云释已经习惯不相信任何人。
他依附在这也是暂时的。
等他适应了这具身体,再找些法子引这身体入门,以他多年的凶兽记忆,没多久就能恢复三成法力,到时再去找剩余的残魄会安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