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酒气,秦岑蹙眉,那股难闻的味来自她。
她昨晚醉了?
怎么可能,她的酒量一直都还行!大概是空腹喝酒的缘故,昨晚状态不太好,所以,醉的快。
秦岑掀开被子,衣衫整齐,她安心的下了床。
这个地方有点陌生?
秦岑推开房门,她看到江尽窝在沙发上,眉头紧蹙的闭着眼。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憔悴。
秦岑暗暗抿了下唇,他那么大个儿,躺在沙发肯定睡不好,所以...
昨晚,她喝醉以后,是他陪着她的?还把她送进了里屋休息?
想不到,江尽竟是外冷内热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
为此,秦岑暗自得意的淡笑。
她折身回了房间,浑身臭烘烘的,她得赶紧洗洗,醒醒脑。
秦岑泡进浴缸里,发起了呆。
她记得很清楚,昨晚的那一幕在眼底浮现。
叶清玫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入宴会厅。
叶清玫,跟他,看着他俩站在一块,就很刺眼。
冯霖与叶清玫,众人眼中的一对璧人。秦岑的手无意识的落回了脚腕处,指腹摩擦着那条脚链。
眼底无它,放空了思绪,回忆里的画面,像一段段快进的短片,跑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晃荡着。
江尽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
他推门而入,只见秦岑坐在浴缸里发呆,表情木讷,像失了心智。
她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他听到她放水的声音,后来,他在客厅里等了一个小时,她还没出来。
出于担心,他推开了卧室门,卧室里没有人,他喊了她一声,又敲了几下浴室的门,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江尽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推开了那扇门。
江尽迟疑了片刻,黑着脸,走入浴室,视线落向别处,伸手探了下水温。
水温已凉。
他站直了,扯下浴巾,将人裹住,从水里抱了出来。
秦岑木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江尽将她抱回床上,拉着被子盖住。
他冷声说道,“穿好衣服,滚出来。”
秦岑扇了下睫毛,反应迟钝的出声,“九叔,你把我看光了!”
江尽微愣,他看到啥了?
他也没解释,沉默的踱步离开,走出卧室后,抬手欲关门。
秦岑淡笑问,“九叔,要不你娶我吧?”
江尽捏着房门的手僵了几秒后,默不作声的重重将房门摔上。
秦岑捂了下被子,身上湿气太重,有点冷。
被子已经被侵湿了。
她真是有点可笑,为什么会问江尽这种问题?
她有点神经质了。
秦岑从被窝里翻身下了床,换上了那条红裙,裙子上还染着一股酒味。
她有点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她需要一个人独处,思考人生。
她拉开房门的时候,江尽站在窗边抽着烟。
他的身旁萦绕着一团白雾,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抽的有点狠,所以,吐出的烟雾特别浓。
秦岑态度谦逊,“九叔,我先回家了。”
江尽转了身,眼神深邃的盯着她,他漫步走到茶几旁,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躺满了烟头,茶几上还躺着两包空了的烟盒。
秦岑清眉一怵,她记得,昨晚进这包厢的时候,烟灰缸还干干净净的。
他不会,一晚抽两包烟吧?有这么大瘾吗?
江尽声音沙哑道,“我娶你!”
秦岑浑身一颤,连忙摇头拒绝,“九叔,我刚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她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她刚真是脑残,神经短路了,才会说出那种话。
江尽面露冷色,“没人敢跟我开玩笑,包括你!”
他的眼眸里夹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浑身聚起一股能将人冻死的那种低气压。
他神色凝重,脸色有点阴沉。
秦岑胆寒着,脸色一跨,战战兢兢道,“九叔...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看起来有点危险。
江尽垂了下眸。
秦岑呼吸一窒,感觉房间里温度有点低,甚至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凉意。
江尽冷声陈述:“九月九号,宜嫁娶,婚期就定那天。”
秦岑强撑笑颜,谄媚道,“九叔,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玩笑?”
江尽斜了她一眼,眉头一怵,沉着脸道,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玩死你,你看好不好笑?”
“...”
完了,完了!
秦岑抬手扇了自己的嘴两巴掌,她嘴抽,欠抽。
最近,江尽对她好点,她就忘了他的本性。
秦岑双腿发软,往地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江尽眉心一颤,嘴角沉了下去。
秦岑双手合十,面露苦涩,求饶道,“九叔,我错了!”
江尽沉默着,将手插进了裤兜里。
裤兜里,攥紧了那双拳头。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可只有他知道,此时心底有多难受。
她竟然敢跪他。
江尽强作镇定,“拜天地?还早了点!”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嗓子眼有点疼。
许是昨晚抽了一夜的烟,他的喉咙又干又疼。
秦岑哀求出声,“九叔,能不能请您收回成命?”她满怀悔恨与窘迫,眼底全是抗拒。
他可是她九叔,她要真跟他结了婚,那她肯定会沦为笑柄。
不仅如此,白家,江家,也会因此蒙羞,秦岑不敢想。
江尽踱步而来,他弯了下腿,单腿曲着,抬手掐住了秦岑的下巴,扬了起来,逼迫她与他对视。
她的眼底眸光闪烁,慌乱中,无处安放的小眼神,很是犀利。
他深邃的眸瞳里,只剩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江尽盯着她,目不转睛。
秦岑扭了下头,缩了缩脖子,想挣开他的钳制。
江尽下意识的加了力度,他偏了下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薄唇一张一合,漫不经心的吐了几个字,“看清楚,拜你所赐!”
秦岑撸了撸嘴,后知后觉的盯着他脖子上的牙印,还有点血痕与乌青。
“秦岑,你给我听好了!”
“敢轻薄我的,你是第一人。”
“敢爬上我床的,你也是第一人。”
“敢口出狂言的,你依旧是第一人。”
“所以,这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