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安东尼奥传教所往西,大约只有几百里的距离,在格兰德河的对岸,便是南大陆的边境重镇德尔里奥。
严格来说,是格兰德河穿过了德尔里奥,南北各占据半个,隔河相望。
西洋人很早之前就在两者之间修建了一条铁路,从圣安东尼奥用蒸汽列车运兵,短短几百里转眼就到。
双方开战之后,圣廷通过铁路迅速集结了军队,按照计划,越过格兰德河,对另一边的塔万廷守军发动了进攻。
双方激战三天两夜,最终塔万廷军队退出了德尔里奥。
圣廷军队占领了德尔里奥,昔日的塔万廷指挥所,成了圣廷的指挥所。
两辆不用马匹拉动的蒸汽马车驶进了指挥所的大门。没有马的车还能叫马车吗?当然能,正如不走马匹的道路仍旧可以叫做马路。
两名身着将军礼服的军官走下蒸汽马车,胸前佩戴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人显然早就熟识,刚刚下车便热情地打着招呼,又有互相吹捧的嫌疑。
“这次德尔里奥一战,你们炮兵第一师是头功。”
“土著就是土著,脑筋陈旧,只配拿着弓箭作战,哪怕有了东方人的帮助,仍旧不明白机械化军团作战的意义,他们的作战理念整整落后我们一个时代,德尔里奥一战便是实例。”
两位将军都踌躇满志。
他们走进指挥所的大楼,在三楼的某个房间见到了召见他们前来的圣廷枢机司铎罗伯特亚
伯拉罕。
面对身着教士服的罗伯特,两位将军都变得恭敬起来。
“我刚刚到任不久,尚不熟悉具体职责,你们两位负责指挥了这次的德尔里奥的攻坚战,熟悉作战情况,所以我请你们两位过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罗伯特虽然是教士,但更像是一个传统的军事贵族,面容古板坚毅,两鬓斑白。
两位将军就像是两个士兵,站得笔直。
罗伯特背负双手,望向窗外:“这次拿下德尔里奥,你们各自的伤亡情况如何?”
两名将军对视一眼,来自步兵师的将军第一个开口道:“我们一个步兵师满员编制是一万八千人,这次的战斗减员在五千人左右。”
另一位来自炮兵师的将军接口道:“我们炮兵师的伤亡不大,只是弹药消耗很大。”
玻璃窗倒映的罗比特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变化:“在你们看来,塔万廷的伤亡情况如何?”
炮兵将军抢先回答道:“伤亡应该在八千人以上。”
罗伯特不置可否,又问道:“你们觉得塔万廷放弃德尔里奥,是被动的溃退?还是主动的战略撤退?”
步兵将军毕竟在第一线作战,认知还是比较清醒:“我们曾经尝试追击,不过遭遇了猛烈的阻击,所以我认为,应该不是被动的溃退,而是主动的战略撤退。”
….
炮兵将军颇不以为然:“被动溃退也好,主动撤退也罢,都不足为虑。我们上次大意之下的战败,
给了塔万廷错误的信心,所以才敢不自量力地挑衅我们。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经过蒸汽革命之后,我们的作战理念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机械化作战,绝非血肉之躯可比,他们自诩的坚定意志,会被我们的钢铁洪流无情碾碎。”
罗伯特转过身来:“很好。”
……
塔万廷的军队撤退到了蒙克洛瓦,在这里组织防线。
齐玄素和皇甫极也来到了这里。
两人同样见到了刚从德尔里奥撤下来的总兵官――因为是西道门重新构建了塔万廷的军队体系,所以使用了中原的军制,与大玄朝廷十分相似。
这位总兵官也在诉苦:“真要是短兵相接,我手底下的兵不仅不怕那些西洋人,甚至还能占据上风,关键是西洋人的炮火太猛烈了。一个炮兵师,他娘的足足装备了三百门重炮,这就不讲道理了,一轮齐射,三百发炮弹打下来,立时就是一片火海,堪比方士营和祭司团了。还有他们的飞艇部队,居高临下,先是扔炸弹,扔完之后用机炮扫射。仗着这些玩意儿,那些少爷兵才敢蹬鼻子上脸。”
另一位总兵官也道:“这种城市攻坚战,不比野战,火炮的威力被无限放大了,我们守城,就没法躲。可我们的火炮比不过人家,就变成了被动挨打。我们太需要火炮了。还有飞艇,也是个难题,我们的飞舟什么时候能投入作战?”
皇甫极是知兵的,
安抚两人道:“火炮的问题,马上就可以解决,宫大真人已经在集中各处的零散火炮,组成大规模的火炮群,统一调度,统一指挥,预计会有千门以上。至于飞舟的问题,还要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