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突然之间,一股巨力袭向斡超,将他重重击倒在地。
“斡超!”
冯原见状,瞳孔骤缩,来不及去查看那红光去了何处,便转过身去,对着来者一拳轰出。
他苦苦修炼几十余载,境界虽不高,但灵气却是无比凝实。
魔门拳法无相,纯粹以力贯通。
金丹中期的修为在此刻展露无遗,围观众人来不及惊叹,实力稍弱之人便因之余波接连震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而直面这道拳气之人,所承受的压力也必然是最大的。
“来得好!”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到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迎着这道术法,便是挥拳而出。
红色血气在他背后凝华成形,但仅仅是出现了一瞬,在他拳头与冯原术法接触的一刹那,便彻底消散。
“碰!”
黑色魔气被他一拳打碎,受到自身术法反噬的冯原亦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连带着脸色也是苍白了许多。
但遇到如此强敌,相对的,他眼中的战意也是愈发昂扬。
碰撞溅起的烟尘散去,众人的视线再度回归清晰,他们也终是看见了这突然出现之人的相貌。
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身着坎肩,露出一身强壮如钢铁般的肌肉。
衣服胸口之上所绣着的“妖血”二字极其显眼,此刻正眼神平静地盯着许问云。
没错,并非是与他对拳的冯原,而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许问云。
许问云自己也很懵,明明刚刚自己一个字都未多说,一个动作都未做,可这大汉却偏偏就是盯着他。
无奈叹了口气,抬手制止了还欲上前的冯原,朝着对方冷声说道:“阁下何人,竟敢对我护卫如此出手。”
粗壮大汉闻言大笑一声,无视了那一直紧盯着他的冯原,上前抱拳道:“我名周重山,乃妖血堂弟子。”
纵然此刻乃是深夜时分,鬼市氛围亦是沉闷寂静,但周重山却仿佛根本不懂得收敛一般,声音洪亮地喊出了自己名号。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阵阵交谈之声。
“此人就是周重山啊,怪不得能以肉身就打碎灵气术法呢。”
“周重山...好耳熟的名字。”
“切,孤陋寡闻了吧,他就是现任妖血堂堂主大弟子,亦是妖血堂年轻一辈第一人。
他尚且未到三十岁,但却传闻已是隐隐触及元婴境,更将妖血堂的镇宗功法修炼得精通,此等天赋当属东极域前十!”
“周重山啊...”许问云听着周围人的交谈之上,亦是早已将这大汉上下打量了一遍。
“元婴初期...又是一个元婴境,看来这些人都很喜欢扮猪吃老虎,很喜欢隐藏实力。”
而这周重山的真正境界,却并不如外界传闻那般,而是货真价实的元婴境。
但妖血堂又如何,纵然是近些年来魔门势力之中的兴起门派,纵然被一些人评为“魔门第六势力”。
可终归还不是没把他天魔门挤下去吗?
想到这些,只听得许问云冷笑一声,便开口说道:“阁下的意思,是想一人挑衅我天魔门,还是说要代表妖血堂和我天魔门开战呢?”
【叮!宿主这话说得,系统我都有些激动了!】
“你叫啥,我这是在演戏,我堂堂天魔门圣子,倘若在此刻弱了气势,那不是一下就暴露了?”
【叮!我信了。】
寂静,随着许问云这番话说出之后,周围顿时变得无比寂静。
就在许问云以为自己这番话起到了威慑作用之时,这一众人却是突然爆发了哄笑之声。
“哈哈哈哈,这斗笠人以为自己是谁,还能代表天魔门?”
“笑死了,我真的要笑死了,他不会以为自己是那魔门圣子许问云吧,哈哈哈,太好笑了。”
“还许问云呢,恐怕就连天魔门门主来这里,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吧?”
“就是,天魔门那种衰败到快要解散的宗门,还有什么资格和妖血堂叫板啊。”
“上次天魔门被小邪门戏耍了,在得知对方投靠了锻兵阁之后,不还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就是,这人戴个斗笠,真就以为说话不用脸啊,好笑,真是好笑。”
耳听他们的嘲讽戏谑之声,许问云只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发热,脑海之中更是有着两个小人在进行一场大战。
理智的白色小人告诉他,需要保持理智,他不是真的天魔门圣子,没必要为了他们这些话发怒,这样很可能会暴露身份和实力。
而就在他难以抉择之时,却是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也配...挑衅他?”
许问云闻声,猛地睁开双眼,所见赫然如同他心中所想一般,正是斡超那愣头青站直了身子,正恶狠狠地盯着周重山。
只是许问云盯了片刻,便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这小子怎么没受伤?”
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许问云脑海之中,仅是犹豫片刻,他便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与周重山“理论”一番的斡超。
随即对着那粗壮汉子开口说道:“你知道那红光是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重山闻言,他的神色终是有了些许改变,嘴角上扬,随即便是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哈哈哈哈...红光,什么红光,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话一说完,似乎是眼含深意地看了许问云一眼,便摆手朝着鬼市深处走去。
至于身后的动静与围观众人的交谈之声,他皆是不予理会。
“圣子,这人太可恶了,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出言挑衅你!”斡超一脸怒气地瞪着周重山离去的背影,见许问云没有理会他,又再度开口说道:
“也就是圣子你大度,没有和他计较,不然抬手一掌,便足以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许问云沉思片刻,随即收回目光。
而当他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尸体之时,却突然瞪大了双眼。
一直碎碎念个不停的斡超跟随着许问云的目光,亦是见到了眼前的场景,随即惊叹出声,道:“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多的划痕?”
“划痕...不,应当是剑气。”
冯原冷不丁地开口说道,也不管周围人的注意力是否在此,便自顾自地解释道:“伤口平整,并且深浅统一,应当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