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林舒月可太想看这个热闹了。正好黄强给她的这个案子就在医院。林舒月跟李明芳八卦了一会儿,拿上资料直奔医院。
走到过道的时候被王明政叫住了。
林舒月走进主编办公室。王明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车钥匙给她:“这几个月,咱们报社的销量一天比一天好。还跟鹏城电视台合作了好几次。毒米粉案跟望江别墅案都是你先发现的。荀总很欣赏你,这是他划给报社的车子。以后给你就开着吧。”
荀恒是个大方的老板,在工作上面对员工严格,但赏罚同样分明。林舒月这几个月跟了不少大案子,让销量越发萧条的报社重焕生机。有她的带动,别的记者也不再混日子,出的新闻有时候虽然不是独家,但也很吸引大众的眼球。
并且因为这两次的案子,荀恒的家族也受到了不小的好处。荀恒的二哥在前段时间直接进了商业部,官升两级。
昨天王明政回总部去开会,荀恒直接划了一辆车过来,这辆车子荀恒给得心甘情愿。报社的管理层知道也毫无异议。
“车子是银色的,是老板娘亲自选的。”荀恒的妻子林舒月也听人说过,那也是个女强人,自己开了几家商场,生意很好,同时她还管着鼎生房地产的财务。十分厉害。
“王总,替我谢谢荀总和老板娘。”林舒月笑嘻嘻地受了。
这对于林舒月来说真的是个意外之喜。她做这一行,免不了要天天出去外面跑,去近点的地方还行,骑个自行车就到了,要是去得远了,她就必须去租车。
租车钱没多贵,但是次次还车都得到租车店还,多少天有点麻烦。
林舒月都已经把买车纳入近年计划了,没想到总公司就直接奖励她,林舒月觉得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喜讯未免也太多了,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直接真给我了?”林舒月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给你的,每个月包两箱油,超出了就得自己出了啊。”报社有四五辆车了,走的都是这个流程。
这年头的油价还不贵,林舒月点头如捣蒜,在王明政照例画了个又大又圆的饼以后,她拿着车钥匙出们了。
在停车场,林舒月看到了袁淑珍。
袁淑珍是贾永常案除林舒月外的唯一幸存者,赵兵要带她
去参加商业舞会时,还是她提醒林舒月,赵兵在做的事情。
她一脸疲惫的从车上下来,林舒月叫住她,她朝着林舒月走过来。
“怎么了这是?”林舒月问。
袁淑珍叹了一口气:“我老板,得了怪病,公司都不管了,非要去首都看病,说首都看男科好。我刚刚把他送机场回来。”
袁淑珍是兴盛达贸易的文员,她们公司的人少,很在业务员跟会计都忙的情况下,她就得打理打理老板的私事儿。给的工资是多,累也是真的累。尤其是他这个老板,特能折腾。
林舒月一听就明白了,袁淑珍这老板也是望江别墅跟海天会所的常客,回被绝孙药的副作用笼罩实在是太正常了。
“啥怪病啊?”林舒月装出一份好奇的样子。
跟林舒月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得这个病的人实在是不少,光鼎生大厦的就有五六个。
“就不能人道,不能打人,还老做噩梦。”对于爱pia的人来说,作案工具不给力,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跟天塌下来差不多了。
袁淑珍的老板在发现这件事情后就没心思工作了,整个鹏城的医院都跑遍了,还是没用。这一拍脑袋,就决定上首都。
袁淑珍这两天陪着老板跑了好多医院了,实在累得不行了。
林舒月凑在她的耳边:“我朋友说,医院最近接待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对女人举不起来,对男人也同样如此,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点,爱pia,对着同样爱pia的男人,他们的病就好了。”
袁淑珍惊呆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怪病?!那如果是这样,老天可真是开眼!“祸害畜生凑一窝了。挺好。”袁淑珍这回笑了。
她跟林舒月道:“我这老板做生意可以,做人那人品是非常的差的。我们公司人少,只有五六个,其他人都忙的时候他的私事儿就得我去办。他光情人就养了四五个,就这还得时不时就出去嫖。”
袁淑珍的表情嫌弃极了。因为跟了这么个老板,现在远淑珍是对这些男人实在是厌恶。她二十三了,父母天天催着她结婚,但她一想到那些男人就觉得下头。
尤其她爸爸也不是什么老实人,从她小时候起就跟村里的寡妇眉来眼去。现在都六七十了,也还是时不时就去发廊跟小黑巷子乱逛
男人,只有死了,挂在墙上才会安安分分。然而他们自己不安分,却要求女人从一而终。男人在外面乱搞叫风流,女人但凡有点这种苗头,就是浪/荡。
恶心极了。
好多事情袁淑珍是憋了很久了,这回逮着林舒月,可把她那老板好好的吐槽了一番。林舒月开着新车走了以后,袁淑珍立马拿出手机,给她拿令人恶心的老板发信息。
她这老板是个弯弯人,从小就在m国长大,多少有点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现在他对女人看起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但还有男人,并且是跟他有共同爱好的男人给他纾解。
她现在这个信息发过去,她老板不得开心死?要知道她这老板之前就跟她说过,某个跟他—起参加宴会的老板身姿挺拔,长得好看。
现在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恶心的男人都互搞去吧,互相祸害去吧!
林舒月跟袁淑珍聊天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去医院的路上心情都很不错。在医院的门诊部看到黑着脸的刘子中跟那位曾经说要把她拉入黑暗的何总时,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那一场枪战,这位何总跟刘子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两人都受了伤。刘子中腿折了,现在还打着石膏,那个何总是被姑娘们打伤的,伤得挺重,这会儿还鼻青脸肿呢。
警察在安排病房时直接将两人安排在一个病房了,这会儿还有警察在边上押着呢。毕竟按照法律,两人是得拘留十四天的。
刘子中的目光从林舒月的身上一扫而过,之后直接走了,坐在轮椅上的何总现在也不叫他刘总了,改叫他子中,那语气腻歪得很,实在是让人恶心。
随着他的一声声子中,刘子中的脸色黑如锅底。
身边的警察看他俩的目光中带着鄙夷。林舒月走进门诊部,有几个小护士站在一块儿聊天,一边说还一边往何总跟林子中的方向看,显然在说他们。
林舒月放慢脚步,侧耳倾听。
“今天早上我去查房,那时候五点多,那个姓何的跟姓刘的呆在一个病床上呢。两人的下身都光溜溜的!”
“哇!两个男人也行?”
“他们不是因为嫖受伤的吗?到了医院了还不老实?”“我听说啊……”
林舒月带着笑容从门诊部穿过,
按照医院的提示标往后头的住院部走去。
她去的是感染科的病房,她今天要采访的对象,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叫马燕敏。
林舒月找到她的病房时,她正在吃饭,她很瘦,皮包着骨头。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在病床边喂她,喂一口,便用纸巾给她擦擦嘴。
两人时不时的对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你好,我是鹏城都市报的记者,我叫林舒月。”林舒月出声,两人这才发现林舒月。
男人立马发下手中的碗,把另外一个空着的病床边上的凳子给林舒月搬过来:“林记者,你快坐。”
林舒月道了声谢谢,坐在马燕敏的另外—边:“你们先吃饭,先吃晚饭我们再聊。”马燕敏摇了摇头,往床上躺,男人立马过去扶着她,然后摇低病床。
“吃几口,就吃不下啦。”马燕敏说一句话,便要喘好几回气。她现在的这个状态,让林舒月想起了当初的阿琴。
“你这的的是什么病啊?”
“肝癌,已经晚期了。”马燕敏对于自己的病,神态十分的坦然。
她身边的男人给她拿水杯让她喝水,然后道:“这已经是我们走过的第十家医院了,医生都说没得治,所以过了今天,我们就要出院了。”
说这句话时,男人的脸色十分伤感。
马燕敏拉着他的手,看着林舒月的眼神都带着笑:“我喜欢看海,我特别向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所以我想去海边居住一段时间。”
“我们已经把我们的房子跟店铺都卖了。”马燕敏说起房子和店铺被卖时,脸上带着淡淡的不舍。
林舒月看着她的脸色,跟她聊起了她的店铺。
说到自己的事业,马燕敏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从她的叙述中,林舒月也知道了她跟她身边的男人,也就是她男朋友的故事。
两人来自西南山区,十六岁时,她跟她的男朋友徐振波因为双方家长的撮合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又深居大山,身边的同龄人只要不读书的,差不多都是十多岁就结婚了。
“我们两家都穷,所以在我的小学同学说外面打工能赚钱以后,我就带着振波一起出来了。我们刚开始是打山工的。就是给人家种树,砍树或者砍甘蔗那些。"
“打山工是赚钱,但是特别累,所以在打了一年的工以后,我们就出来了。到了鹏城来打工。刚开始是在厂里面做普工的。后来我看厂附近夜市的小吃摊子很赚钱。所以就起了做小吃摊的生意。”
“我们西南人爱吃土豆,我就炸花边土豆,也叫狼牙土豆来卖。刚开始就是一个炉子一口锅,一桶土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就不在厂里干了,辞职出来专门做了这个生意。”
“现在七八年过去了,我们在鹏城买了房子,也买了店铺。店里的生意特别好,只是我得了这个病,房子卖了,店铺也没保下。”马燕敏说着,叹了好几口气。
“这个房子店铺是我跟振波一起打拼下来的,现在都败了,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他。”途中喝了好几回水。
他边上的徐振波在她说话其间一直安安静静,在听到这句话时,才开口:“说这种话做什么?你有病了,难道我还能就这么干看着?那我还是个人吗?”
马燕敏朝徐振波笑:“你心疼我是你心疼我,我就不能对你愧疚了?”
林舒月听着马燕敏的叙述,看了太多杀妻案的她眉心一跳,然后打开了善恶雷达。徐振波跟马燕敏的善恶值都在百分之十以内。林舒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善恶雷达关闭。
一般情况下,林舒月是不打开善恶雷达的,因为这玩意儿一打开就是直勾勾的怼在她的面前,还闪光,十分影响视线。
她关掉雷达,又询问了一些话题,其中包括马燕敏跟徐振波创业的艰辛,以及两人之间的感情。
对于林舒月问的为什么两人在一起十年还没结婚的事儿,马燕敏是这么说的:“之前怀过一次,后来流了,就再也没怀上了。”
采访告一段落,林舒月站起来告辞离开,开门时跟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生装了个满怀。徐振波马上从床边站起来,先看了女生一眼后,对林舒月道:“这是我小姨子,叫马燕芝。”林舒月点点头,在马燕芝的道歉声中,跟她错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