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天幕在此刻劈开一道闪电,耀在慕容枫秀美的面容上,让他阴鸷的神情越发的狰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宛若变态杀人魔。
孟辞此时孤立无援,理应万分心慌。
她抬眸四下里看了看。
除了刚才闪电一闪而过的光,四下里一片黯淡。
慕容枫皱眉:“你看什么,难道你觉得侯府的人还能潜入这深宫之中来帮你吗?”
孟辞收回目光,平静的笑了笑:“我相信他们有这个心!”
不管能不能做到,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一定有这个心,想要救她脱离苦海。
这就够了。
别怕!
我不怕!
孟辞嘴角的笑容扩大,毫不畏惧的直视慕容枫:“殿下要是说完了,门在后面,请吧!”
慕容枫性格偏执,除非自己真的服软,愿意依附他,不然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唇舌。
如今想想,裴弼和长平的事,说不定也是他在幕后操纵。
慕容枫眸中仅剩的温情散去,只余下彻骨的冰寒,他冷笑连连:“好,孟辞,本王等着你后悔不迭,痛哭流涕!”
说完,他利落转身,踏步而去。
沉重老旧的殿门关上,他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面无表情的对小三道:“跟那人说,务必要彻底的毁了他!”
孟辞,既然你不愿示弱,那就别怪本王将你踩进尘埃里,到那时候,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如刚才一般傲骨铮铮。
慕容枫嘴角勾着残酷的笑意:“有些人的骨头太硬,啃不动!那就打碎了,让他以后再也立不起来,如此,哪怕是掉了牙口的老太太,也照样能吃进肚里!”
小三眸中闪过兴奋的快意,应了一声是。
东西不能吃,屋子里孟辞也不敢待。
宫女准备的床铺被褥,也不知是否有猫腻,她也不敢用。
如此,她便只能靠着老旧的门扉,斜坐在门槛上。
初冬的夜十分寒凉,那一炉炭火在摇曳冷风之中燃的格外的快,已然烧了大半,如此下去,怕是撑不过一夜了。
惊雷之声滚滚,白色的闪电撕裂长空,红色的宫灯在冷风中左右晃动,烛火明明暗暗,宛若鬼火。
孟辞抱紧胳膊,恨自己今日出门的时候没有多穿一个斗篷。
她打定主意不睡觉,但熬了一个多时辰,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最后还是撑不出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大冷的天,她不知怎的就掉进了湖水之中,浑身冷的刺骨,瑟瑟发抖,手脚抽筋。
爬都爬不起来。
好在这时,兄长来了,他一个蜻蜓点水,就将自己救了上来。
她衣服全湿透了,沈绎上前来给她脱。
他的手指是火热的,碰到肩膀的时候,孟辞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她一把拍在男人的手背上,颤声道:“兄长,不要!”
“有什么不要的,这么快活的事情,为什么不要?”耳边响起一道粘腻的声音。
这嗓音……
孟辞猛然睁开眼睛,便见到一张丑陋的脸。
男人穿着禁军的制服,长了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脸上坑坑洼洼满是痘印,咧嘴笑的时候,还能看到齿缝中的菜叶子。
呕……
孟辞连连后退几步,这才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拽下来一点,难怪刚才在梦里会觉得冷飕飕。
她赶紧将衣服拽回去,捏紧衣袖中的匕首,沉声问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男人扯着自己的腰带,挑了挑浓眉杂乱的眉:“我是谁,我当然是你的相好啊,你刚才入宫的时候,给我使眼色,要我晚上来陪你,你忘了吗?”
“放屁!”
孟辞大声斥责:“你好大的胆子,我乃侯府嫡子,是陛下今日让我在这合欢宫中小住一晚,你还不赶紧出去,我要叫人了!”
她刚说完,就听得男人嘿嘿一笑,说了一句色狼必说的老掉牙的说:“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此刻,他已经将外袍脱了,一双肮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孟辞:“瞧瞧这身段,你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不过是男是女都不要紧,爷通吃,不介意!若是个小娘子,爷便前后都走上一遭,保管你开心的找不到北!”
说着,他朝着孟辞就扑了过来。
孟辞一个闪身躲开。
该死!
手脚好像不太听使唤。
男人嘿嘿嘿笑着,齿缝中的菜叶看着令人作呕:“不是用了药吗,怎么你一点都不配合?”
“啧啧……不过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反抗的好,我就喜欢驯服的感觉!”
说着,男人眸中凶光一露,身形一晃,拦住孟辞的去路。
要命!
这人武功竟然还不弱。
孟辞脑中飞速旋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为什么还是着了道。
炉火!
对,那一炉子火!
一定是那里面动了手脚。
她将匕首死死笼在袖中,用顶部锐锐利扎伤了手腕,刺痛感让她迷蒙的神智清醒了不少,对于肢体的自控力也回笼。
但她太弱了,几个回合的躲闪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左边的衣袖被扯了下来,半条雪白的手臂都露在外面,上面还有清晰的血痕。
胸口的衣服也被撕开,露出大片的锁骨,在凄风冷雨中,呈出惨白的颜色。
屋外暴雨倾盆,孟辞被逼的连连后退到内室,后背抵在了床沿。
酒糟鼻男吐出一口浓痰,舔了下嘴唇,眸中淫色高炽:“时间不够了,爷不能陪你玩了,要真刀实枪的干了。”
时间不够……
所以,很快抓奸的人就会到了?
他的时间不够,自己也是如此。
孟辞深吸一口气,捏着匕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她身体往后一缩,坐在了床上,本来满是戒备的眸子此刻目光有些涣散。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喃喃自语:“好热,好难受……”
酒糟鼻男嘿嘿一笑:“早该如此,药效真慢!别急,爷就来了!”
他黏黏腻腻的笑着,朝着半躺在床上的孟辞扑了过来。
就是现在!
孟辞眸中凶光一闪而过,右手掌心冷汗汩汩而出,却死死的握着匕首,仿若融为一体。
在男人扑在她身上,享受胜利果实的那一瞬,她举起匕首,朝着他的脖颈大动脉狠狠的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