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招致命

“喜塔腊王子,您的这匹汗血可真是宝马……”殷如歌抬眼看向喜塔腊,语气出奇柔和。

喜塔腊一脸恍然地看着殷如歌,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嗓音,搅得他的心都乱了。随即喜塔腊便想,莫不是殷如歌忌惮他身份尊贵,不敢同他计较,遂打算和他和解?

若是如此,也算殷如歌识相。那他这个梁国尊贵的王子,就不该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不是么?

“那是自然的,”喜塔腊王子十分得意,昂着下巴道,“这可是我梁国精品的汗血,极品中的极品。此番本王出使你们天盛,一共也就带了两匹,一匹给了贵皇帝,连他都赞不绝口……”

殷如歌冷笑,这喜塔腊也太轻敌了,以为这件事便这么算了么?她才一个动作他便飘了,竟和她唠起了家常,未免太小瞧了她!

喜塔腊见殷如歌并未搭腔,便有些意外。殷如歌收回手,看着手指伤汗血宝马胭脂色的汗珠子,眼里忽地闪过一丝杀机:“这么好的汗血,可惜了……”

喜塔腊顿觉不好!下一刻殷如歌忽地掏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除去刀鞘,抬手便狠狠扎在那汗血脖子上最脆弱的地方!

只听“噗嗤”一声,血溅当场!

青蕊早捂住身边孩童的眼睛,以免他看到不该看的。

殷如歌手下狠绝,眼中冰冷。方才大家都以为她在抚摸这马,却不知她真正在做的,是找它最脆弱的地方,继而一招毙命!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梁国王子的宝马!而且是汗血,绝世只得几十匹!人家喜塔腊也说了,总共带来的也就两匹,殷如歌竟然说刺就刺了!

汗血宝马忽地吃痛,一昂头便将喜塔腊狠狠摔下马来!众人皆以为那马定然狂躁不安,纷纷避让。岂料那汗血没挣扎两下便慢慢四蹄疲软缓缓倒下了。

那马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慢慢地又抽搐了几下,最终阖上了马眼,一动不动了。

周围忽然安静得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见血封喉……”帝都茶楼上,司徒易峥眼里泛着心疼。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随身携带一柄淬了见血封喉之毒的匕首?且方才那一下一刀击中要害,出手快准狠,怕是一般男子亦无法做到这样狠绝。

“疾勒!”喜塔腊看着爱马在自己面前死去,顿时气得红了眼睛。他翻身起来,拿马鞭恶狠狠地指着殷如歌的鼻子:“殷如歌!你怎敢杀我爱马!你可知这马跟了本王子整整十年。这十年里我爱它护它都来不及,你却说杀就杀了,你该当何罪!”

“罪?”殷如歌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方杏色的绢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其实半滴血也未曾染上的匕首,看也不看那死去的汗血一眼,“众人方才可都听见了,分明是您自己说的,是这畜生跑得太快,差点伤了这孩子。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畜牲呢?”

“你!它不是畜牲!”喜塔腊当真急红了眼,亏他方才还以为殷如歌是要与他修好,原来这根本就是个狠毒的女人!

“哦?”殷如歌侧目,“民女以为,既决定了要被圈养,就当为主人尽忠尽责。就算再珍贵,它也不过是一匹马。牛马羊鸡狗猪,此为六畜。喜塔腊王子却说,马不是畜牲,那是什么呢?”

“我……”喜塔腊一时语塞,“你们天盛人总喜欢咬文嚼字,我说不过你!反正疾勒在我眼里就不是畜牲!它不仅不是畜牲,还是我的朋友!多少年带着我出生入死,它与我有恩!殷如歌,我只问你,如今疾勒根本没伤到孩子,你又凭什么杀了它!它可是汗血,这孩子就算是死一千次,也比不上这匹马!”

喜塔腊如今恨不得扒了殷如歌的皮,茹毛饮血!

疾勒是他亲自喂大的,从小谁都不让碰。他时常一个人孤寂的时候还会找它说说话,可以说他看这宝马已经不是畜畜牲,而是一个知心的朋友了。如今殷如歌说杀就杀了,他能不恨吗?!

殷如歌将匕首入鞘,猛地厉喝:“人命关天,王子还请慎言!”

殷如歌目光冷冽,喜塔腊心头一凛,这才发觉周遭一片冷寂。

喜塔腊看向众人,不少人都拿那种指责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心急说了太过分的话——马与孩童,本是马更值钱,孩童更值得同情。可他竟说让那孩童死一千次,便是犯了众怒了。

殷如歌立在当场,气场全开:“王子不妨回头看一看,您一路跑马伤了多少人,撞倒多少摊贩。王子同疾勒情深,如歌可以理解,可王子既然爱马,就该好好驯养。如今王子纵容疾勒伤人,还差点夺了孩童性命,却不让人动它分毫,只怕传出去,会说喜塔腊王子将人命时如草芥!而如今王子身在天盛,担着替梁国与天盛和谈的重任。您的一言一行还代表着您背后的梁国。王子不让如歌处置了它,难道要万民指责王子,指责梁国吗?!”

“你……”喜塔腊拿那缰绳指着殷如歌,分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竟被殷如歌这番话堵得一句也说不出来!

毕竟,本来疾勒就是他自己推出来顶罪的。本以为他这么说就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谁知殷如歌不走寻常路,竟胆大包天把他的坐骑杀了!

本来这事情就是他理亏,如今殷如歌这般说辞,若是他继续追究下去,只怕死了的马追不回,他还要担上些责任!别的他不怕,就怕给梁国抹黑!

然他到底放不下脸来认错,只梗着脖子不说话。

殷如歌知道今日之事该适可而止了,便对身后道:“来人,今日一事全怪那马儿不懂事,惊吓了喜塔腊王子,快送喜塔腊王子回驿站修养。至于这马,伤了街众,又把喜塔腊王子摔下马,罪无可恕。既已死,便不再追究了,亦一同送回驿站,任由喜塔腊王子处置吧。”

“是。”殷如歌话音刚落,附近店铺闻讯而来的几名护卫立刻上前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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