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比剑,明咒

杨诣穹朗声笑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美国人,赛格·哈尔托特先生。”思江向赛格走近几步,微笑道:“美国叔叔,你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赛格笑道:“哇哦,小姑娘真美,你好,我的朋友。”思江笑道:“你好。”

就在这时,但见霍郎禅突然揉身而上,过去抓住了思江的两只胳膊,继而抚摸她的脸蛋,神情怜悯,叫道:“琳琳?你是不是琳琳?你……你回来了……”思江吓了一跳,挺直了身子,但自己仍给他抓着不放,无法脱身,花容失色,惊道:“你是谁?你干嘛?”霍郎禅愈发激动,浑不知谁是谁,连声道:“我是你的郎禅大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错了,当年不该不相信你,你肯回来见我,我好高兴……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猜忌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一双虎目流出泪来。思江见这身材又大又高的男人流泪张口,抓着自己不放,粗声向自己连连问话,神情鲁莽可怖,好似要吃了自己一般,顿时不知所措,吓得呆了。

慕容山枫疑惑道:“诣穹,这大汉……”杨诣穹在旁看见,正自一头雾水,没听见师父的问话,待得霍郎禅向思江不住动手动脚,便瞪眼道:“你干什么?放开她。”跨步跃前,伸出右掌,贴在思江的背心,功力输进了她的体内。思江曾得蓝媚琪传授过恤心宫的《梅花九经》,那是一门较为粗浅的柔和性内功,却与杨诣穹的“神鬼大离合”功夫性质相同,当即两门内功真气威力融合,只听思江嘤咛一声,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内功从她的纤体内迸发出来,登时将霍郎禅震飞了出去。

霍郎禅身形魁伟,被震飞后,猛地撞上了后面石壁,石块尘灰簌簌而下,几个踉跄,落地站稳脚步,前后动静甚大,十分惊心动魄。他这才神智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自己一时激动,作出尴尬之举,不由得面红过耳。

杨诣穹戟指喝道:“霍郎禅,你为什么对我女朋友无礼?”霍郎禅表情黯然,嗫嚅道:“我……我……对不起……认错了人,她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杨诣穹听他认错,也就不再追究,哼了一声,拍了拍思江后背,柔声道:“别怕,别怕。”思江斜睨霍郎禅一眼,轻笑一声,道:“没事,这位大哥已说过认错了。这人还挺有趣的。”

霍郎禅皱起眉头,甚是惭愧,忽觉自己左腕被人抓住,转头一看,只见唐小妹双眼含泪,神色凄然,凝视着自己,苦笑道:“你大哥今天脑子有点发轴,下次再也不会出丑了。”跟着又转过头去,回忆起了自己当年的女友,接下来又时不时地去偷瞄思江的样貌,丝毫不知唐心萝心中正想着什么。

师元博学多才,平时多练习剑法,但也曾出国留过学,英语水平甚好,他知在场武人大多粗鲁蛮横,如用英语和那外国人交流,更加秘密得多,微微一笑,道:“赛格·哈尔托特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赛格听他英文说得这般流畅,不禁增添好感,道:“请说。”师元道:“先生,这里除了我之外,大多数不是好人,而我不然。他们来这问轮山,是想抢夺东西,跟强盗一样,不配做咱们的好朋友,但我能帮助你守护,只消有哪个狂妄之徒大胆,我会立马出剑料理了他给你看。”

这一番言语说得流畅麻溜,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担忧起来,这叫“赛格”的美国人,虽不知在这问轮山里干什么事,但跟别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山庄地道室中,绝非寻常,旁边又尽是一些他发明的机关器具,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众人觉得《如来赦焚咒》秘籍,很可能跟这老外脱不了关系。师元英语这么好,跟他交谈顺利,可被他占了机会,忍不住焦急起来。全场除了杨诣穹、慕容山枫、赵降术、云迹子这些曾学过英语的人士外,谁也听不懂师元和赛格在说些什么。

赛格身在外国,不懂他人心中计谋,一听别人态度友好,便即相信,笑道:“你也愿帮我守书?嗯,你是好人。”师元道:“请告诉在下,书在何处,在我俩手中,谁也抢夺不了。”赛格摇头道:“你只有一个人,而他们却那么多人,真动起手来,你打不过的。”师元笑道:“多谢先生为在下担心,但我的武功剑法水平,自认有独到之处,虽不能保证杀伤他们,但拖延周旋个几百回合的能力,还是大大的有。”

师元和赛格交流之余,那边杨诣穹也在和师父说话:“师父,这位剑士在骗赛格交出《如来赦焚咒》,能说会道,讲得很好。这外国人脑子单纯,已越发中计。”慕容山枫点了点头,道:“我也听懂了他们的说话。”杨诣穹道:“那……师父,我们该管这事吗?”慕容山枫道:“诣穹,你的神鬼大离合,最近修炼得怎么样?”师父既转移话题,料想必有道理,杨诣穹答道:“承蒙师父传授恩情,神鬼大离合第一本的内容,我每天都运功复习一变。诣穹不是夸大,我瞧放眼武林,能胜过我的,没多少人。哈哈,大家却全都不知咱这神鬼大离合功夫的存在,但不要紧,日后我定让全江湖,甚至全世界的武人,都知道这五个字不可。”

思江在旁白了他一眼,笑道:“几个月不见,口气倒狂了不少。”杨诣穹笑道:“不是狂,我是实话实说。”

慕容山枫眉头一皱,斥道:“忌言!做人不可狂妄,须得谨慎谦虚,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不平,意不静,就算天下第一,武学终有一日也会入了魔道,此节需知,不准懈怠。招来杀身之祸,到那时便悔之晚矣。”杨诣穹心中一凛:“执较于武功高低,狂妄自大,确实大犯武术家忌讳,唉,我怎地忽然糊涂起来……”冷汗一冒,躬身道:“多谢师父指导,徒儿受教。”

慕容山枫道:“江儿过来。”思江便走了过去,和爷爷、诣穹围成了一圈,知道爷爷接下来说的事应很重要,从而围圈低语,故意避人耳目。

慕容山枫道:“我听过《如来赦焚咒》传说之事,如今事态不闲,否则我当告于你们知。我观《如来赦焚咒》,所记载的武功强弱,应该不在《神鬼大离合》之下。”思江道:“是吗?”杨诣穹惊道:“哦,有这么厉害?”慕容山枫点头道:“此书不知下落已数百年,先前着落在一个武林老者手中,但这老者不久前被咱们的大仇人给害死了。”思江皱眉道:“澹台无冢?”慕容山枫道:“是。澹台无冢志在夺取,却无功而落,按照此人之性,绝不会善罢甘休,倘若复有机会,肯定再次想要抢夺。”

杨诣穹“嗯”了一声。

慕容山枫道:“为免出差错,且保自己和他人,断不能让他习成这门盖世武功,否则便是猛虎喂肉,推波助澜,荼毒苍生。”杨诣穹道:“树大招风,武林中越是风声响的大事,越是能传到他耳中,《如来赦焚咒》既这般厉害,他想要,自会不惜一切代价。”慕容山枫道:“所以诣穹,你懂了吧?”杨诣穹微笑道:“懂了,我们该将它拿来,不让天下人染指,但咱自己不练,再不然将之毁了,也未尝不可,免得间接危害苍生,澹台匹夫要来夺取,其他江湖人士为其自相残杀。”慕容山枫道:“尽力图之。”杨诣穹道:“是。”

忽听群豪中有人厉声喝道:“夜雨剑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师元回头道:“哦?熊精孙先生,有何指教?”那外号“熊精”的孙大杰样貌果然虎背熊腰,踏步出来,双手各拿一把短刀,指着师元道:“你跟这老外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师元微笑道:“聊一些日常小事,拉拉交情而已,不许吗?”孙大杰怒道:“我信你个鬼!快给我退回来,不准再多嘴。”双手持刀,向师元砍去。

师元目光锐利,忽尔长剑出鞘,在半空中晃了晃,孙大杰一声惨呼,向后飞出,倒在地上,两眼发直,竟已死了。群豪吃了一惊,有人近前观看,只见孙大杰的胸口、腹部和喉咙,共有四道血痕,其中喉咙痕口最为致命,切得最深。

众人心中粟然:“这夜雨剑魔,好快的剑法!”

杨诣穹脸色疑惑,向师父看去。慕容山枫道:“此人出手杀人,理亏在先。”杨诣穹点了点头,喝道:“剑魔,给我抛下了剑!”闪身逼近。师元知这少年武功非凡,且有他师父在旁撑腰,更不敢贸然还手,待他欺来自身,灵巧的一个转身,躲过了杨诣穹的一击,温言道:“小兄弟息怒,孙先生想要杀我,在下只求自卫,却失了分寸,好生过意不去。”杨诣穹挺直身子,冷笑一声,昂然道:“阁下的剑,太慢了。”

师元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剑术,听杨诣穹说出此话,不禁心中起怒,但他神情冷漠,眼神和姿态仍是与往常一般,缓缓地道:“少侠拳掌功夫很了不得,但剑法上未必有多少造诣,既然如此,不可数人长处。”杨诣穹一笑,道:“是嘛,我若在剑法上胜了你,那便如何?”师元微微一笑,道:“那么夜雨剑魔四字,再也无颜在少侠面前提及。”

杨诣穹道:“好,我俩这就来比比剑法。”

当初在悟龙谷时,诣穹从没在武术剑法方面得授于爷爷,爷爷的剑法也平平无奇,并未深学,思江见了师元适才出剑杀了熊精孙大杰的招式,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担心他的安危,道:“诣穹……”杨诣穹向她点头示意,不必担忧。

师元朗声道:“各位英豪,哪位肯借这少侠剑一用?师某欲和此人斗个高下。”杨诣穹听他要为自己借剑,又因自己今日有幸和一名剑法极高的剑客一决高下,微添好感,又增豪气,扬眉说道:“不用,在下自己有剑。阁下好意,先心领了。”

众人面面相觑,杨诣穹明明手无寸铁,周围除了有熊精孙大杰的双刀掉在地上外,更无半个武器的影子。均不知他是存心戏耍,还是确有背后打算?

杨诣穹伸手道:“请进招吧。”师元不再答话,唇口微动,似在念叨什么,脚下灵移,跟着长剑出鞘,在杨诣穹身边晃了几下。杨诣穹恍如不知,挥了挥手指,“叮叮当当”的碰击之声连响,阻御了所有剑击。师元心道:“这小子会无形气功。”霎时间又连出六剑,刺向杨诣穹周身。杨诣穹没有进招,只一味闪避,不管师元的剑速多么快,招数多么精妙,他都没有还手。师元见他不回招,还道是相让自己,出击更加凌厉起来,剑圈已将杨诣穹逼住,风声肃肃,如下大雨。高超迅捷的剑法,精瘦悍勇的身形,倒不愧有“夜雨剑魔”之风。

正在大家看得心旷神怡,眼花缭乱之时,猛听得师元一声低哼,他和杨诣穹相互穿梭而过,扎稳马步,背对背起来。杨诣穹嘴角上扬,双手指地,凝如泰山。师元却两眼直愣愣地等着前方,不敢低头俯视,因为刻下情况难叫人相信,自己竟将剑插入了腹部,没入十厘米深。在场众人见此情形,“咦”的一声,叫了出来。

群豪心想:“这怎么搞的?有人打架,兵刃却往自己身上招呼,不是开玩笑吗?”“夜雨剑魔之名如雷贯耳,今天稀里糊涂,败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看来英名丧尽。”但也有些其他老成持重之辈,看出刚才师元的剑招,乃是本本分分地向杨诣穹递去,绝不可能会遽然回刺自己,那么定是杨诣穹使了什么奇妙手法。

云迹子喝彩道:“好一招借力打力,以剑还剑!”

杨诣穹转过身来,出掌一拍,刺入师元胸口的剑锋弹拔了出去,五指连点,封住了止血,笑道:“承让了。”师元闭眼一笑,道:“我这才明晓,对于少侠来说,‘有剑’乃是指师某手中之剑,自己手中无剑,却也并不代表必定徒手对抗敌人。少侠用挪力之术打败师某,凭的是我的剑,借的是我的招,于我半分面子不损,多谢了。”杨诣穹道:“不敢,不敢。”师元笑道:“旁人不知内情,只道是我输给了你,你我心照不宣,虽未明说,却比谁都明白。”

杨诣穹心想:“毕竟不是以真实功夫打败此人,使剑不是我所长,凭我记忆,以段煦龙那样的剑术水平,赢胜此人当是绰绰有余。只可惜他不在此处,否则与这人一较高低,剑法招式间切磋交流,定然受益匪浅,乐坏了他。”暗叹一声,道:“先生言重了,我现在剑法有限,将来若有一定境界,定当在真实功夫上再较高低,以解豪情。”他刚才听了师父的言语,心如止水,与人交谈,口气都十分得体谦逊。

师元哈哈一笑,道:“诣穹少侠,你过来,我想跟你聊聊剑术之道。”杨诣穹心想:“我不是剑士,你和我谈什么剑之道,有何益趣?”但料他究竟没有恶意,也就过去了。师元低声道:“庄外的铠甲将军,是少侠打败的吧?”杨诣穹道:“是我,但也有朋友助力。”师元声音更加放低,微笑道:“你那外国人朋友单纯的很,刚才我简单套了几句,他跟我说了:《如来赦焚咒》,便就藏在山庄外,那铠甲将军的铠甲内部。群豪一开始来时,都忌惮它,进庄之前,都不曾靠近、碰过。少侠武功高强至撕,自是会有办法打碎硬物,把书取了。”这番话音量低极,细不可闻,几乎只单单唇口动弹,除了他和杨诣穹二人,别人无一听见。

杨诣穹又惊又凛,但强行稳定情绪。

师元微笑道:“你侠心肝胆,师某虽问得《如来赦焚咒》下落,但我不敢兴趣,就将它告知于你。祝阁下更上一层楼,早日练成绝世神功,做得武林第一,到时候和这位白衣姑娘结婚时,别忘了请我喝喜酒。”突然放大了声音,哈哈大笑,道:“原来少侠对于剑术之道见识如此浅陋,谈了等于没谈,没意思,没意思。师某今天败在一个小子手上,剑魔颜面大失,该当识相退场,才算像话。”说完纵声大笑不停,穿过人群,飘然而去,离开了。

杨诣穹得知了号称天下第一武功秘籍,《如来赦焚咒》的下落,心神复杂之极,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师元飘然离去,也走神了没注意到。

思江跑到他身边,低声道:“诣穹……”杨诣穹道:“怎么啦?”思江脸现无奈之色,苦笑道:“那个男的,一直在看我。”杨诣穹循她指向,果然发现霍郎禅盯视思江不停,眼神却又甚是凄凉,唐心萝不住拍打他胳膊,他恍如不知。

杨诣穹心头有火,正要出言喝斥,突然之间,却听那边赛格一声大叫,仰天倒地。这一变故极是仓促,众人一惊,尽数向赛格靠拢过去,瞧瞧怎么回事,只见他嘴唇发紫,口吐白沫,顷刻间脸色白得恐怖,竟已死了,死状甚惨。

杨诣穹惊道:“赛格先生!你怎么了?”霍郎禅和唐心萝也脑中混乱,这外国人刚不久还生龙活虎,有说有笑的跟人说话,讲要和大家交朋友,忽然之间暴毙,实是叫人愕然不解,又有些遗憾伤感。唐心萝道:“这老外死了……”

杨诣穹怒道:“什么人下毒?给我出来!”

赛格是中毒而死,并且死于剧毒,下毒者施毒时无声无息,无形无色,连人影也不见一个,足见手段水平之高。群豪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将己方同门护住,与旁派人士怀敌对峙。熊精孙大杰刚才被师元所杀,大家有目共睹,但赛格之死,实在太过突然,却又不知凶手何人,使的是什么手段,煞是可怖可畏。光亮昼晔的地下室中,连死两条人命,如何不令人提心吊胆?

只听有个女人的声音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道:“有的人蒙主上召,早些死了,来得痛快。这外国人制造铠甲,杀人伤命,大家又何必为他可惜?”

杨诣穹紧拉着思江的手,和师父一齐将她护在身后,同时专心聆听,说话者位置在哪里,但这阵话声若有若无,飘忽不定,似幽灵一般,竟没法得知,令人心中发寒起毛。

那女人道:“大家来此目的应是一般,奴家也不卖关子,就明说了,这里有人知道武学奇书,《如来赦焚咒》的下落在哪,快些说了出来,不然奴家会给你一点警告,你越不说,警告会越来越多。”说完腻声笑将几声。杨诣穹暗道:“她说的难道是我?可那姓师的剑士告诉我《如来赦焚咒》的所在时,应该没其他人听到,她怎知……”

那女人又道:“我数三声,三字一出口,你若还不说,我可就要给你第一个警告了。”拉长了声音,“一……二……三……哼。”一哼完,半空中骤现一片黑色的烟雾,由小聚大,再从大缩小,成了一支“烟箭”,冲向人群中一名绿衣汉子的胸口。那绿衣汉子疏于防范,登时中招,“哇”的一声,口喷鲜血,趴倒在地,胸口腐蚀溃烂,痛苦哀嚎不停,叫了片刻,已经气绝。各人鼻中闻到一股臭气,如死鱼堆般的味道,恶心已极。

眼见那片黑雾即将散尽,趁着时候未久,慕容山枫和杨诣穹同时施展引风袭神功,往其处刺去,嗤嗤两声,气流飞舞,穿过黑雾,击到了石壁上,除此之外,更无其他人影。凶手像是会隐身一样,潜伏至此时此刻,依旧行踪不现。

赛格和那绿衣汉子中毒而亡,死得极惨,有一小半的人起了逃跑之意,莫说什么如来赦焚咒了,没啥是比身家性命更为重要的,都大呼小叫,争先恐后地向地道入口那里冲去。

慕容山枫喝道:“站住!越想跑,越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不想死得更快,就赶紧回来。”那些人闻言,脸色更加恐惧,踌躇不定,恰巧这时那女人又数到了“三”,“呼”的一声轻响,一股圆柱形的掌力击中了欲逃跑人群其中的一名黑衣老者。那老者受力后脸色发紫,双膝跪地,低垂着头,口中竟流出黑血,粘稠恶臭,很是恐怖,当即倒地而亡。

便在此时,慕容山枫、云迹子、赵降术一齐“咦”了一声,确立同一目标,发掌向一个长发男人攻去。那长发人后跃一步,双掌一翻,撒出了一大片红亮亮的粉末。三人不再追击,退跳离阵,等红亮粉末尽数落地后,各自摆个架势,注目那长发人状态行动。

杨诣穹记起了武当紫霄宫内,掌门垣隆,以及关居钰曾阐述过的话,立时猜到了凶手身份,悻悻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这女人,是瘟妃钟黛溪,是不是?嘿嘿,《相柳宝典》,好不厉害!”凝气聚力,连挥七拳,接着将七股拳劲合而为一,推向那长发人。那长发人闪身避过,但杨诣穹的那股拳风范围极广,面皮遭到掀拨,刹那间五官糜烂,变得面目全非。众人一见,无不骇异。

那人咯咯一声娇笑,浑身一抖,假脸,以及脏乱不堪的破衣全部被她抛飞,露出了本来面目,此人外表模样确是伪装的,并且果然是个女性!只见她长发飘柔,身穿黑袍,气质高贵,彬彬有礼,甚是淑丽。

钟黛溪腻声道:“奴家见过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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