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诣穹装作不信,冷冷地道:“嘿嘿,小子我活了十九年,从没听说过这种邪事,若非亲眼所见,说什么我也当你们是胡说八道。世上只有胡说八道之人才是龟孙子,无怪铠甲将军要拍死你们,而你们一听见这四字,同样怕得跟没爹没娘了一样,抱头鼠窜,真是丢脸。”
阿貔貅怒道:“妈妈个波的,这小子在说什么?”阿麒麟喝道:“干死他!”一言甫毕,三人揉身而上。杨诣穹早看出他们轻功高明,却也没想到行动如此迅速,心神一紧,侧身一闪,食指点出,指力正中阿貔貅的眉心,阿貔貅眉眼一花,甩了甩头。便在此时,杨诣穹突觉自己身子凌空而起,两臂被阿饕餮和阿麒麟擒拿别住,双足离地,动弹不得,继而感受到有两股真气沿着双臂肌肤疾速冲入体内,气息受激,内脏烦闷,心下恍然:“青城派混元气功!”闭上双眼,想象膻中丹田真力凝聚融合,与两股混元气功相抗。阿饕餮和阿麒麟比拼不过,浑身受震,如被电击,大叫一声。杨诣穹落地后双臂使劲,猛喝一声,抓住阿麒麟和阿饕餮的衣领,将他俩扔将出去。二人身在半空,翻个筋斗,稳稳落在了阿貔貅的身边。
阿貔貅搔头道:“这小子还挺厉害,咱们打不过他,怎么办?”阿饕餮叹道:“唉,我们想干他,反而被他给干了。臭小子能两手各扔飞一人,扔的还是我们,力气真大,难道是天下第一?”阿麒麟道:“不对,不对,力气大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么?我瞧他这力气,还不如铠甲将军。”阿貔貅摇头道:“铠甲将军的力气也不一定是天下第一啊,你们两个蠢弟弟胡说八道。”阿饕餮道:“你错了,你错了……”
杨诣穹喝道:“三个龟孙子,我说铠甲将军要来杀你们,它就是要来杀你们,难道不信吗?”三人大声道:“不信!它明明还在问轮山,不离开那里一步的。”杨诣穹冷笑道:“敢不敢带我去那里看一看?要是真的这样,再跟你们陪个罪。”心想:“我拐着弯子骗这三位青城门士带我去问轮山,到时陪个罪也是应当。这是没办法的事,要是直言询问,未必问得出来。”阿貔貅三人果然应承,打了个响指,道:“好啊,有种的跟我们来。”话一说完,三人一溜烟地便去了。杨诣穹紧随于后。
路途甚远,虽不在长安境内,但离它也有五六十里,只见一座云封雾绕的高山耸然屹立,青城三豪在山脚下立定脚步,对着那嶙峋松密的山路戟指而骂。过不多时,杨诣穹成功追至,他内力精湛,轻功卓越,跟了这么远路,并未多喘气,青城三豪却是呼喘连天。
山高峰众,雾云弥漫,杨诣穹凝神仰望,道路崎岖,蜿蜒起伏,尽头通向处似是山腰间的一座庄子,那山庄不太看得清楚,但规模定也不小。上方山路,自是行向山顶之道,只因峰顶诸云飘漫,景象如何,无从俾见。
杨诣穹道:“这里就是问轮山吗?”阿貔貅道:“不错,不错,他奶奶的,铠甲将军便在这座山里面……”
突听“扑通”一声传来,山路起道旁有一人倏然倒下,大声呻吟叫唤。杨诣穹吃了一惊,快步过去,到得当地,那人却气息已绝,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双臂遭断,掉在了地上,断口处仍血流不止,死得甚是惨烈。杨诣穹神情惨然,正思索间,听到山道上有一阵阵“咭吱”、“咭吱”的铁甲移动声,不由得一阵悚然,喝道:“什么人?”没作多想,立即循向冲去,谁知自己行得快,那神秘物事却跑得更快,顷刻间“咭吱”、”咭吱”的声音已不复传来,踪迹消失。
杨诣穹放弃追寻,回到山道下,发现青城三豪都不在了,必是受到惊吓而去,没加管他们,转过头去,打量着那具锦衣人尸体,断臂处血淌不停,早已将此人淹在血泊之中,只看了几眼,便道:“好厉害!”伸掌轻轻一拂,将躯干翻过身来,但见死者表情骇人,眼睛和嘴巴睁张得老大,显然死亡前经受了极大恐惧,肢体也接近麻木。
他正自心下惴惴时,不远处又有两人并肩而来,一男一女,男的道:“小妹,待会见机行事,不可鲁莽。”女的道:“自必手到擒来,这么紧张干嘛?”男人声音粗犷,女的甚是清脆,似是少女口音。那男人道:“也不是紧张,所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凡事总有万一。而且它既为至宝,肯定又有其他竞争人士想要获取,费更多力气也说不定。”少女哼了一声,道:“竞争便竞争,谁敢妨碍我们,那就要他们好看……”那男人突然“咦”了一声,道:“小妹,你瞧,那是谁?”那少女“啊”了一声,道:“杨……杨诣穹?”正是霍郎禅和唐心萝到了。
霍、唐见杨诣穹神情严肃,目光不移地盯着地下一具尸体,心下疑惑不解。唐心萝皱起眉头,对霍郎禅低声道:“呃……大哥,怎么办?”霍郎禅道:“什么怎么办?”唐心萝脸现歉然之色,道:“你刚刚说此番可能有竞争对手,我不以为然,只是没想到杨诣穹会来这里……这家伙武功高得很……”霍郎禅轻轻哼了一声,道:“别怕,有大哥在,便是杨诣穹也不妨事。”
杨诣穹这时仍心中走神,霍、唐行近身边也并未注意,只自管自地盯着那具锦衣尸体,突然嘴角一笑,似是想通了什么事情。
霍郎禅微一抱拳,轻轻地道:“杨兄弟,不知这位人士哪儿得罪你了?”言下之意,是以为杨诣穹出手杀了这人。杨诣穹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杀的。”霍郎禅道:“杨兄弟来了多久?”杨诣穹道:“刚刚才来。”霍郎禅道:“刚刚才来,就见到了地上这具尸体?”杨诣穹转头看向了他们,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唐心萝淡淡地道:“你能来,为什么我们不能来?”
杨诣穹道:“你外公呢?是否到了附近?刚好跟他叙叙旧。”唐心萝哈哈一笑,道:“这种小事,交给我和霍大哥足够,用得着外公出马么?”杨诣穹寻思:“嗯,难不成岳老先生早在我之前,就听说了这里有个杀人东西铠甲将军,这才派遣外孙女和徒孙过来处理这件事?”言念及此,对霍、唐起了友态,微笑道:“有劳你们了,但我还是想先替你们搞定,这样你们就少费些力气了。”
唐心萝敌意一起,俏脸一沉,道:“怎么,你果然还是要争抢这东西吗?”杨诣穹道:“争抢倒不至于,谁办好都是一样的。”唐心萝道:“不,不一样的,这本好东西,天下武林之士都想要,并非谁都能拥有。”杨诣穹哼道:“它也配是好东西么?我恨不得马上就毁了它,免得它为害世人。”唐心萝一惊,道:“你要毁它?不,你不能这样。”杨诣穹奇道:“为什么不能?这东西不除,那还得了么?”唐心萝道:“你敢动一动,我就……我就要你好看!它是我们的东西,谁也抢不了。”杨诣穹疑惑道:“你在说啥?什么你们的东西,谁有兴趣跟你抢那个?”
唐心萝还待再说,霍郎禅忽道:“等等,杨兄弟,你不如说了,你言语间指的是什么物品?”他隐隐听出小妹和杨诣穹他俩所说的东西,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杨诣穹道:“这座山上有个诡异的杀人犯,叫做什么铠甲将军,我听别人说,若有人敢靠近它几米之内,它便立刻举起手中大铁剑进行杀害,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它也会不眠不休地追到你,誓要将你杀了为止,才重回原地。”霍郎禅松了口气,随即脸现疑惑之色,道:“有这种奇怪的事吗?”看向了唐心萝。唐心萝缓缓摇头,意示不知,道:“怎么外公没跟我们说?”霍郎禅沉吟半晌,脸蕴笑容,道:“那不重要。”向唐心萝使了个眼色。唐心萝会意,点了点头。
据言仙山佛丐狄趋光的手中,有一部震铄武林数百年的神功秘籍《如来赦焚咒》,关于此秘籍的传说,听过的千千万万,却因从其时明代开始,一直没人知晓下落、见过原本,现今中国近代,众武林也早已仅将之视为无凭无据的“传说”。仙山佛丐昌名崛起,天下均知此书在他手中,但他本人却是不练,为避免祸端,退踪武林,在中国城市里做了一名默默无闻的要饭乞丐。狄趋光逝世的消息,后来由联贤教散布到了江湖上,名门正派得知此事,无不悼哀,加大了对那澹台无冢的恨意。然而并没听说澹台无冢练会了《如来赦焚咒》的武功,由此可见,他杀了狄趋光,乃无用之作,这本秘籍的真正下落,还是无人知晓。
许多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耆辈,觉得《如来赦焚咒》尚留在问轮山,不是不可能,所以自从狄趋光死讯传出之后,很多武人争先恐后,络绎不绝地来山寻找,希望凭着运气,拿到这本绝世神书。谁知,却全在山内碰见了一个极其诡异而可怕的东西,“铠甲将军”。
问轮山腰间有座山庄,应是多年前狄趋光的故居,现今庄内无一人居住,成了一座空庄。庄外有一个黑黝黝的古怪空铠甲竖剑而立,无人穿戴,自己会动,似是在镇守着什么,一旦有人靠近山庄和它,那就摊上了最大的麻烦和危险,铠甲立即举起手中铁剑进行斩杀,穷追不舍,心狠手辣,毫无商量余地。这铠甲的剑法武艺,并不是多么精妙,虽力量惊人,但动作慢,幅度大,死在它手下的人士,主要是因为不敌它浑身的刀枪不入,且不死不灭,没有生命,精力无限,永无休止地搏斗,如此战法,天下有谁能敌得过?不相信无人穿戴之铠甲会自己动剑伤人的,当真天下尽是,然而来了问轮山,意图探寻真相的人,包括进山查案的警方,也从没一个能够活着下山来,成了一大恐怖悬案。铠甲威名,这几月传到武林各方耳中,青城三豪由此知晓。
有人坚信科学,觉得那副铠甲定有神秘人士偷偷穿戴,故弄玄虚,镇地杀人;也有人认为,多半是被澹台无冢杀死了的狄趋光的鬼魂,含恨而死,附身在了那副铠甲内,杀害阳间之人,减轻阴怒之气;另有人觉得不一定是狄趋光的鬼魂,可能是古代历史战场上某位败敌破仗的大将军,灵魂进入昔年自己曾穿过的铠甲内,来到问轮山,帮助武林耆老狄趋光镇守神书《如来赦焚咒》,不容世俗凡人抢夺。虽然荒谬迷信,但最后一种说法流传得最为厉害,“铠甲将军”四字,因此得名。
岳玉皇平素少跟中国武士打交道,听闻了“铠甲将军”之事,并未详问,没将其放在心上,只觉拿一本书而已,派遣霍郎禅和唐心萝去问轮山足够。霍、唐不违命令,花了几天时间,入了秦境,路过长安,欣然进了兵马俑博物院玩了玩,接着目标确立,径向问轮山而来,在山脚下碰到了杨诣穹。
杨诣穹不认识狄趋光,也未听过《如来赦焚咒》这回事,自是不知霍、唐来此的目的,回头看着山路上那片松多树密的道路,沉吟道:“我瞧事情有些邪门,这铠甲怪物,务须铲除不可。”霍郎禅心想:“既有怪物作祟,取书便费精神,不妨暂跟杨诣穹合作,随机应变。这小子似乎还不知《如来赦焚咒》的事,正好利用一下,未尝不可。”阴恻一笑,说道:“我和小妹正要上去,不如一起吧。”他本是个刚直老实的人,神山寺和岳玉皇相聚后,过至今日,受到其个性影响,近日来竟已变得心机晦重,善于利用是非。杨诣穹喜道:“得了你俩帮助,甚好。”三人齐向山腰而去。
道上杨诣穹双眼余光始终注意周边是否异动,适才他踏足山脚,发现锦衣人倒下的那时,山路上隐约有类似铁甲摩擦之声,想象到铠甲将军的辣手,不免愈发警慎起来。
同行终至,但见前方有片园林,树苗、田亩遍地可见,繁茂高硕的植物固然美丽,枯萎败衰的枝蔓、花草却亦有不少,可见园林已多时无人照料。唐心萝童心未泯,且喜花儿,见到园中有些茉莉花,顺手摘了两朵,别在自己耳朵上,向霍郎禅卖个萌,笑道:“大哥,我好看吗?”霍郎禅简单笑笑,道:“别玩了,待会有正事干。”
又行数里,果然见到一片旧篱朽屋的山庄。
杨诣穹凝神注目,看了前方情景,心中一凛,将霍、唐一拦,喝道:“小心。”只见吸目处凛风阵阵,山庄大门外有座简陋木制的矮塔,矮塔下有副乌黑亮闪的武服铠甲,将一把大剑竖在地下,两手托柄,垂首站立,纹丝不动。此甲风格中世纪,极其古老,材质如铁似铜,像古董文物却又锈斑不多。盔甲面罩已将脸孔盖住,背后的山庄呈现着一片空寂,莫名衬起一种凄凉之感。刚才杨、霍、唐从树多植密的园林中出来,鼻中仍留飘花草余香,那副铠甲的周边,却是荒芜遍地,寸草不生,令人心中起毛。
杨诣穹道:“我想多半便是这个。”唐心萝奇道:“不就是一副破铠甲嘛,动都不动,有什么了不起的,怕它作甚?”杨诣穹道:“听说一靠近它,它便要举剑杀人。”口中虽这样说,但还是因好奇心,向那矮塔走近了几步。霍郎禅冷哼一声,道:“小妹,不管如何,岳师祖的命令最重要,快些找到东西回去。小小铠甲,疑神疑鬼,不免可笑?”唐心萝道:“嗯,咱们过去。”
三人见那矮塔下的铠甲始终纹丝不动,垂头丧气,若说这东西会突然暴起发难伤人,实是难加相信。相较之下,山庄里的凄静境况,倒比这铠甲更吸引注目,于是连杨诣穹也没将它放在心上,绕过矮塔,跟着霍、唐向那儿走去。
正当三人接近山庄大门时,但听得“咭吱”、“咭吱”之声自左侧传来,那副铠甲忽然动将起来,举起大剑,跨步劈至。本来一动不动的死物,突起杀手,这种情况,难免让人吓了一跳。杨诣穹“嘿”的一声,道:“来了!”霍郎禅喝道:“小妹,小心。”三人联手合击,三股掌力发出,“砰砰砰”声响,那铠甲受掌后浑没感觉,依旧持剑斩砍,斩去的方向乃是杨诣穹的头颅。
杨诣穹侧掌一拍,拍歪了它的剑锋,一记重脚,踢向铠甲的中部,这铠甲自身颇具重量,稳如泰山,只向后踉跄一步,便又举剑续砍,手中那柄铁剑又阔又长,煞是坚硬,少说有八十来斤重量,一剑一剑,斩不停息,力量也莫名愈加增大起来。杨诣穹感受到它越动,力气越大,惊奇之余,斜刺里穿过它的后背,左肘撞击它的后腰,右手使出“大力金刚掌”,想要拍落它手中铁剑。哪知这铠甲坚韧得很,无半点疼痛吃亏之象,转过身来,持剑前刺,仍攻击杨诣穹,对霍郎禅和唐心萝不屑一顾。招式平平无奇,但力量委实强劲,超乎寻常。
杨诣穹心道:“这玩意盯着我不放了!”一拳送出,截击它的招数,“嘭”的一声,正中铠甲脸部,跟着拂掌一掀,立时将铠甲的铁具面罩往上掀起。
面罩先起后落,但杨诣穹已清清楚楚地看见到,这铠甲的内部乃是空气,半个人也没有,它确实没有穿戴者,是个会自己动的怪物!
杨诣穹不禁心中发寒:“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鬼魂,支配着这副铠甲?”双掌一拍合,夹住了铁剑剑锋,与之比拼力量起来,一开始僵持不下,随即想到:“此甲类似机器人,精力无穷无尽,而我是生物活人,功力再强,终究难以持久。”发功震击,继而向后退避。
果然这铠甲还是不理会霍、唐,依然继续向杨诣穹砍去,似乎他不死,将永远不停一般。杨诣穹皱眉笑道:“这么恨我干嘛?我以前惹过你么?铠甲老兄。”表面说笑,实际内心已倍加谨慎,这铠甲每做一下动作,都会露出极暴露的破绽,剑法亦笨拙之极,招数赢胜易如反掌,但它防御极高,次次受击,浑无感觉,不倒不躺,最是麻烦。杨诣穹熟通武学进退之法,拆解了四五十招,每招皆狠狠打中了它,无一差错,既快且准,可是这铠甲乃无命之体,人体穴位更无从谈起,应付招式再怎么精妙,击中了无数下,也终属无用。
霍郎禅、唐心萝见到了杨诣穹那一拳一脚的精妙招式与力量,心中嫉妒:“这小子当真厉害,此人不死,以后只怕会有些麻烦。”他俩在神山寺上目睹了杨诣穹与岳玉皇的比武,事后甚是忧虑,若杨诣穹日后起了野心,欲与岳玉皇作对,可不是善事,虽不能保证将来如何,但武林少去一个强手,绝了后顾之忧,未必有欠考虑。此刻瞧他被那古怪铠甲逼得连连后退,都起了同一个歹毒想法:“铠甲攻击不休不息,他真气浑厚,终究有限,待得他精疲力尽之时,上去一击,取了性命也就是了。”随即转念又想:“连他也不好应付这副怪甲,就算杀了杨诣穹,我和小妹(大哥)更难敌对。唔,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只见那柄铁剑又抡又转,铁靴子“咭吱”、“咭吱”声响,如同古代身穿铠甲的大将军,挥剑驰骋战场,角斗场死斗一般。杨诣穹一边抵挡着铠甲神力,一边思索破解法门,自己已将它全身上下都打了一通,却无结果,难以寻到阻止它行动的有效办法。霍、唐在旁袖手旁观,不来相助,一时也没有注意到。
唐心萝道:“大哥,还是先把这东西干掉吧。”霍郎禅低声道:“嗯,书后面再找。”魁梧身子箭步上前,一掌猛击那铠甲的肋部,那铠甲身子晃了几下,好似不知,仍去斩击杨诣穹。杨诣穹怒道:“没完没了!非要杀了我才停是不是?”少林派“大力金刚指”捏出,食中二指夹住剑锋,奋力一扭,铁剑锋刃偏向了一旁。那铠甲剑不离手,铁剑偏移,自己身子亦跟着偏移。
霍郎禅趁此良机,凝气聚力,“呼”的一掌,一股刚柔并济、有发有收的掌力猛击了那铠甲。“咭吱”、“咭吱”声响,那铠甲向右跌步两下。霍郎禅这一掌的范围甚广,杨诣穹也感受到劲风刮人,心道:“岳玉皇老先生已将这门掌法传给了这大汉。”
霍郎禅再次使出“迦罗降龙掌”,一招“毒龙殡天”斜攻铠甲,掌风呼呼声响,气势凌厉,似兽咆哮。那铠甲当霍郎禅如空气,于“迦罗降龙掌”的威力更是毫无理会,连受两掌后,兀自对杨诣穹又砍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