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方指手间要碰到那黄册的页脚时,一阵天崩地裂之声自庄内传出。此声未息,“轰隆隆”、“砰砰砰”不绝,山庄到处爆炸,红光、黄光闪烁,树土震裂,屋飞瓦烂,惨烈已极。庄内有人凄叫:“炸弹!有炸弹!”跟着又是“嘣”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这人的惨厉叫唤,定是遭到伤害波及了。庄中爆炸情况愈发激烈,一口气炸了二十余下,才渐渐停止,土石也隔了良久才纷纷落下地来。
便在这时,慕容山枫携着思江奔了出来,左腿微有瘸象,双手兀自抓着孙女不放。
杨诣穹哪还管什么《如来赦焚咒》,快步过去,急问道:“怎样了?”思江嗬嗬细喘,说道:“山庄里有炸弹……刚才引爆了,爷爷因为救我,左腿受伤。”杨诣穹见他俩衣服上尽是泥沙,简单拍了拍,又问:“师父受伤了……怎么会有炸弹?是谁启爆的?”思江摇了摇头,耳中兀自嗡嗡作响,道:“我不知道,反正突……突然就……”
慕容山枫道:“诣穹,快去救幸存者。这番爆炸虽说突兀,但还有人活命。”一边说,一边伸手向那座几乎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山庄一指。杨诣穹回头看去,见钟黛溪与霍唐二人拆起招来,定是为了争夺地下那本黄册书籍,此时过去抢了黄册乃是良机,但他却选择了救死扶伤,向师父点头道:“我明白了。”思江惊道:“可能还有炸弹,诣穹,你不要去。”杨诣穹道:“没事,我会小心。”进入庄内,只见倒屋塌楼遍地,地上尸体,手腿残缺不全、大声呻吟叫唤者亦有,适才那场大爆炸,乃是联引,一炸完连二炸,二炸完连三炸,这时既已平息,多半不会再度有爆破发生了。
武人大抵以拳脚生活,靠刀剑行世,很少有空闲时间特意去钻研这些科技武器,杨诣穹认为这些炸弹,估计和赛格脱不了干系,乃为了保护《如来赦焚咒》,逼不得已而制造的后备隐藏武器。也不知刚才是哪个倒霉鬼,逃出地室前后,竟误碰到了引爆机关,从而酿成悲剧,害得这么多人受伤丧命,好好的一座建筑山庄,同样由此而毁。
只见杨诣穹双足浮空,遇到哪个伤重之人,先给他封穴止血,接着运起《神鬼大离合》心法传输内功,为他们续命,再逐一告知每人皮肉创伤治理之法,但若是手腿断残的,那却没法再续,只能终生残废,别无办法。一口气救了所有十七名伤者,杨诣穹内功受耗,盘膝坐地,休息片刻,对众朗声说了句:“瘟妃钟黛溪尚在庄外放肆,大家先别急着离开,在此养伤片刻,不失为一法子。”群豪性命得救,创伤痛苦减轻,全蒙他帮助,都连连应允。杨诣穹回向庄外。
但见霍郎禅拳脚不停,连声道:“小妹,快去拿黄书册子,这妖女我一人能应付得了。”唐心萝总答:“是,是。”但总给钟黛溪以劲风强行逼将回来,不让她过去半步。
慕容山枫看徒弟回来,道:“怎么样了?”杨诣穹道:“救得差不多了。”慕容山枫道:“很好。”杨诣穹忧道:“师父,您腿不碍事吧。”慕容山枫道:“不碍事。”转头瞧着钟霍唐三人打斗,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杨诣穹微一沉吟,道:“赶走瘟妃,然后……”慕容山枫道:“那白衫大汉和黄衣少女是你的朋友吧?”杨诣穹道:“只是认识而已,没什么交情,白衫大汉刚才在地室中的行为,我有些不快活。”说完向思江看了一眼。思江笑道:“那人已经说他认错了,你不用惦记生气。”杨诣穹道:“总之我不喜欢人家碰你,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思江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道:“瞧你这话说的。”
慕容山枫道:“你赶走瘟妃后,再和那姓霍大汉、姓唐少女比武一场,公平对决,以武林规矩获取《如来赦焚咒》,未免有欠考虑,你瞧如何?”他身为人师,极少威严,和徒弟说话一贯客气。杨诣穹道:“是。思江,师父腿伤没好,你扶他在地下坐会。”双足一点,手上运劲,五指箕张,向钟黛溪抓去。
唐心萝哼道:“瞧不起人吗,你来帮我们干什么?不要你帮。”这么一分心,钟黛溪差点一脚踢中她身上。杨诣穹反手一翻,将钟黛溪拨向一边,说道:“我们先联手打跑了这贼婆子,然后咱光明正大,公平比武对决,凭自身本事,胜者拿《如来赦焚咒》,怎么样?”唐心萝道:“你……这不是欺负人吗?”杨诣穹道:“不是非要一对一,你们两个一起上亦可。”霍郎禅知他武功高强,自己和小妹联手也难敌,但暂无更好获书计策,只能先应道:“好,我跟小妹允了。”
钟黛溪道:“奴家还在这里,你们三个却先定下约定,太不给面子了吧?”她对杨诣穹的无形气劲仍自忌惮,挥手在身上一抹,将一种怪蟾的毒素抹满肢体间,向他展开肉搏进攻。
地室内时,杨诣穹疏于防范,闻了不少“黄泉圣气”,过了良久真气才缓和过来,想起中毒时的欲吐感觉,心头忿忿,暗道:“不对你使些真功夫,你还以为杨诣穹是个只会毛手毛脚的傻小子。”说道:“把你的功夫都使出来好了。”“把”字一出口,他便出了一指,“你的功夫”时,连出四指,说到“出来好了”,竟越出越快,一句话说完,已然连出十三指,每一下都是戳向钟黛溪浑身要害的杀招。
钟黛溪连防三人招数,额头微微见汗,嗔道:“三个小孩围攻一个老婆子,不要脸。”唐心萝哈哈大笑,道:“你说你是老婆子吗?我看不像啊。”钟黛溪微笑道:“女娃娃,我可都能做你奶奶了。”右手伸进黑袍怀里,拈一朵黑花出来,将其凑到嘴边一吹,花瓣尽数脱落,半空中聚成一条黑线,向唐心萝戳去。
唐心萝奇道:“古怪招数!”左拳过顶,右掌一招“濯涟不妖”拍击而去。“噗”的一声轻响,花瓣黑线齑碎四散,又伴随着一股怪气。唐心萝有了在地室中的余悸,哪还会再次粗心?以防臭气有毒,先行屏住口鼻,没有嗅闻,然后才后跃退阵。
霍郎禅身材魁梧,比钟黛溪要壮得多,一连肘撞拳击,都极易打中她的体躯,唯恐她身子有毒,是以招招留力,很不痛快,心中甚是烦躁。
蓦地里钟黛溪双手十指微微抖动,如弹钢琴,继而一掌拍出,嗤的一声,气力伴随黑烟,掌力未至,却恶味四散,直向唐心萝而去。使的是杀招,要取其性命,正是“相柳摧心掌”功夫。
杨诣穹皱眉哼道:“好毒辣的掌法。”使出“神鬼大离合”心法中的“回”字诀,左手一牵,右掌一引,“相柳摧心掌”的掌力拐了个圆圈,回向钟黛溪自身,且力量增强了一倍。钟黛溪大惊,闪身躲避,黑烟打中了后面的松树,树干、枝条腐蚀,淅沥声响,顷刻间成了一棵光秃秃的枯树,毫无生机。
霍郎禅心下骇然:“好不厉害!”唐心萝一张娇俏小脸全无血色,暗想:“我还估量着要接这一掌,就算挡得住,这黑臭臭的水滴沾在我身上,岂不立马将我腐蚀坏了?”冷汗不住冒出。杨诣穹自管自地挪回“相柳摧心掌”,殊不知他在无意之间,救下了唐心萝这一招。
钟黛溪道:“小子好本领,奴家今天跟你好好玩玩。”“九魔粉”向前撒出,迷香四溢,沁人心脾,与刚才的黑臭之味恰好相反,不免微有诱人之效。粉末乃是颗粒细物,不像掌力有质量,兵器有形状,较易挪移。杨诣穹有运起无形气墙内功,抵御外力的能耐,但这招极耗内力,不便轻易施展,当初在豫州抵御御风神鹏的风力时,就用过此招,他傲心既起,纵然大耗内力,也会扮得一副浩然无事的模样,双掌拍合平划,一堵无形气墙遽然甫出,将“九魔粉”全部挡住,落在他跟前一米外,叠起了一堆粉末小丘。
钟黛溪大为骇异,霎时间,“消阳针”扬出十来发,“毒瘯藜”掷出八枚,“无常刺”发出十余根,“怨魂散”、“丧魄香”、“蚀王钉”如雷如雨地射出撒出,偏是伤不到杨诣穹半分。杨诣穹大喝一声,将气墙向前送出,轨迹到处,草地掀拨,力量快如闪电,狠狠推中了钟黛溪。钟黛溪口喷鲜血,尖声长呼,摔到地上,一时站不起来。
思江见诣穹这一招具有风雷之威,肯定极耗功力,过去跑到他身边,伸袖给他擦了擦汗。杨诣穹道:“没事,没事。”思江道:“你都喘气了……还好吧?”杨诣穹道:“不要紧,习武之人受伤丧命都正常,流汗喘气又算得什么。”思江道:“也不好啊,万一喘坏了怎么办呢?”杨诣穹忍不住一笑,啐道:“我又没得哮喘病,怎会喘坏?你也太可爱了。”向钟黛溪看了一眼,续道:“这老婆婆是个坏人,地室里放毒伤命,你也看到了,我想将她除杀,造福武林,你同不同意?”
思江“嗯”了一声,道:“记得在悟龙谷里时,你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能屈能伸大丈夫,能忍能让真君子。’这位……这位老婆婆虽然恶了点,但人的本性是不坏的,只是入了歧途,我相信你如饶了她,给她个机会,她终有一日会迷途知返,改过自新的。包容宽恕,不就是你所谓的‘真君子’吗?”
杨诣穹苦笑道:“她真能改过自新?会听我一小子的话么?”思江微笑道:“好好跟她讲,她应该会听的。”握着诣穹的手掌,柔声道:“你我今后会永远生活在一起,我不喜欢我的老公总打打杀杀的。虽习成一身武功,但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诣穹,你说是不是?”
便在此时,钟黛溪袍袖一拂,顺势一带。思江忽然“啊”的一声惊呼,身子凌空而起,白影晃动,直向钟黛溪飞去,竟被瘟妃以类似“擒龙功”、“控鹤功”等最上乘的”隔空取物”功夫拉了过去。
要想练成此等神功,非穷一生之力,日日夜夜、年年月月的寒暑之功,绝不能为,且没有一定与之配合的内功心法,手法稍出差错,就不能顺利完成,继而遭人笑柄。霍郎禅和唐心萝在旁看见,相顾失色,敢情这妖女功力修为这般深厚。
杨诣穹沉吟之际,没反应过来,脸现惊异之色,矍声道:“干……干什么?”
其时思江和钟黛溪之间距离尚远,虽被她控拉而去,但中间犹有间隔,还没那么快拉到瘟妃身边。慕容山枫皱眉道:“银仙索!”忍受左腿疼痛,欺身而去。
钟黛溪并非以上乘隔空取物功夫控拉思江,而是悄然甩起一条极长的线索物品作为暗器,卷住了思江的身体,继而发力拉回。这“银丝索”呈银白色,十分细硬,柔韧性却甚好,白天昼光之下,几乎看不见它,正是凭借这一视觉优势,曾经许多阴柔武功高手,用此类线索作为格斗兵器,练至出神入化之境,也能如刀似剑,飘忽不定。“银仙索”硬度高,邪人一派亦往往用之锯人分尸,捆杀对手。所以武林之士一提及这三字,总是心神复杂,又不寒而栗。
慕容山枫挥掌劈出,“叮”的一声脆响,“银仙索”随风而断,但已然迟了,思江被钟黛溪反手擒住,无法脱身。
杨诣穹怒道:“老贼婆,她刚刚劝我说,要我饶你不死,你却出手偷袭,这不是恩将仇报吗?”钟黛溪不答,只向他微笑了一下,掌风一挥,一团蓝雾骤然涌起,待得烟雾弥散,她与思江竟不见了踪影。
杨诣穹纵声大吼,嘶声叫道:“瘟妃!”扑向其处,环顾四周,莫说黑衣、白衣的人影,鸟兽都瞧不见一只,大怒喝啸:“瘟妃!瘟妃!还我思江!”
慕容山枫道:“徒弟,别急……我往山谷低洼处看看,你上山上树,居高临下,瞧瞧有没有她们的踪迹。”杨诣穹施展轻功,上了一棵参天古木,站在枝头,俯视四方,除了是一片问轮山的山脉、密林、河流,以及废墟庄子外,便是仰头而见的蔚蓝天空,实没有发现瘟妃和思江的踪影。想到思江落入这杀人不眨眼的万恶女魔头的手中,又回忆起了赛格、绿衣汉子、黑衣老者、地室群豪的死法,凶险不可言喻,霎时间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她和自己重新相见,不到半天,却又遇到危险,大怪自己无能,运劲出拳,击打自己的胸口,只打了五拳,便伤重吐血。
慕容山枫喝道:“诣穹,伤心无用,先下来吧!”
杨诣穹擦了擦眼泪,下树来到师父身边,哽咽道:“师父……”慕容山枫皱眉道:“流泪干什么?像个男子汉一样。”杨诣穹道:“是。”慕容山枫之忧虑,其实不亚于徒弟,叹道:“天数……冥冥之意……但愿江儿无事,可若老天非要绝我慕容家的独苗爱女,也只好由得他了。”杨诣穹心道:“老天……老天算什么东西,我和思江今日相聚,这才多少时间,他安排什么狗屁天数,凭啥让她再次离我身边,复惹得我担心不安?”越想越怒,厉声道:“老贼婆如杀了思江,我一定要她……要她……”慕容山枫道:“杀了她又如何,打死她又怎么样?江儿不在,你活着亦没意思了,不是吗?”杨诣穹黯然道:“是。”
慕容山枫道:“江儿虽不太通世事,但天真聪明,从小对我伶牙俐齿,再者被抓前,曾对你说了番好话,替她求情,只愿一时不会被杀,无人救助,唯能看她自己了。”杨诣穹恍惚无神,师父的话一字也没听进去,只“嗯”了一声。
慕容山枫转头一看,长叹一声,道:“黄册不见了。”
杨诣穹心头一震,转身走了几步,发现霍郎禅和唐心萝已不在,地上那本黄书亦不见了,冷哼一声,道:“这两人不遵约定信义,趁我们分神之际,将黄书册子拿走了。作此小儿之行,配做习武之人?武德何在?”顿时对霍、唐起了鄙视之心。慕容山枫道:“那本黄册材质陈旧,页脚翻曲不正,看起来尘封多年,很有可能便是《如来赦焚咒》秘籍……罢了,人家要拿就拿吧,反正原也不属于我们,没必要强求。”
杨诣穹道:“师父,接下来该作何打算?思……江儿她被女魔头掳走了,临去时蓝烟骤起,无影无踪,就是想追,也不知该往哪追。”说着低下头去,神情沦丧。慕容山枫道:“爱人越有危险,你越该愈发坚强,如此一蹶不振,以前的男子汉气度哪儿去了?现在不知怎么救,将来总有机会,倘若江儿死掉了,为师跟你一起灭了这女魔头,给她报仇便是。”杨诣穹听后心神一振,拳头一握,道:“是,师父。”
慕容山枫道:“你本来上问轮山,准备要干什么的?”杨诣穹道:“漫无目的地游闯,在长安那边认识了巴蜀省青城派的三位门徒,阴差阳错地告诉我问轮山的事情,带我来了这里。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师父和江儿你们。”慕容山枫沉吟不语。杨诣穹道:“师父,武当掌门垣隆道长曾跟我说,你们去过真武观,拜访了一番武当人士,我初次听到这讯息,好不激动,更是着急与你们相见。”
慕容山枫微笑道:“听说两天前的黄昏傍晚,联贤教派遣了八卦八门,要去拿下武当山,有三个少年,和一白袍少女联手,率众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狼狈而归。这等大事,武林短刻间传得沸沸扬扬,我与江儿昨天下午在靠近荆楚的那一带,无意间也听到了。江儿闻到你出名的消息,蹦蹦跳跳的,亦是好不激动。帮助武当派的那几个孩子之中,有一个便姓杨,名诣穹,是不是?”杨诣穹嘻嘻一笑,道:“是我。”慕容山枫笑道:“师父一开始在地室中夸你:‘离开悟龙谷后,有出息了不少’。相助武当派这件事,也是我意思之一,乖徒儿,你做得很好。”杨诣穹听师父表扬,喜不自胜,心情立时好了不少。
慕容山枫又道:“我又因听了《如来赦焚咒》的传说故事,觉得问轮山之地未免无有端倪可寻,却没想到竟在这儿找到了你这小子。”说完哈哈一笑。杨诣穹心中温暖,相对一笑,问道:“师父,今天见到你,说什么也不要分开,你准备去哪儿?”慕容山枫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道:“咱的大仇人澹台无冢,可没忘吧?”杨诣穹微一皱眉,道:“不敢忘,闯荡江湖至今,一直没遇过这匹夫。他的徒弟,倒是认识了几个。”岳珠莎、魏法潼暂先不说,前不久裴思忤欺骗自己,说江儿落入联贤教手中,单就这件事,便忿忿于怀,事先谁会料到那位文雅雅的白衫男士,竟说假话骗人?和澹台无冢一党的,果然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忒不光明。
慕容山枫道:“据闻最近澹台无冢上过别尘峰恤心宫,会见了一番娥峰圣母,就是不知他跟圣母说了些什么话……诣穹,藏族西海的毒王大会,你参允了吗?”杨诣穹道:“参允了。”心想:“师父带着孙女久居山林多年,可一出谷,如此快速便知道了这么多江湖大事。”不由得佩服恩师的心细精明,期间肯定也教懂了爱人不少世事。
慕容山枫点了点头,道:“毒王大会,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去,还有好几天,暂且不忙。你先跟师父走一趟别尘峰,咱们过去见见娥峰圣母。”杨诣穹心中一凛,道:“去……去见娥峰圣母宫主前辈?”他并不深识娥峰圣母,只知这位老婆婆武功登峰造极,名望盖世,放眼当今,少有人敌,恤心宫乃是正派户教,每次听闻她名,都会涌起一阵崇敬之意。
慕容山枫道:“但别尘峰的规矩有点古怪,不让男性踏足那里一步,我虽有事问见圣母,苦于此规定立……”杨诣穹道:“咱们只要过去,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她们最近收了一个男弟子,这人剑法极为神妙,曾在武当派内,和我打了个难分难解。此人宫徒身份既已存在,那么不容男性之规仍立,未免有点情理不合了。”
慕容山枫沉吟片刻,道:“那么我们这便去吧。”杨诣穹“咦”了一声,道:“师父你知道别尘峰在哪里吗?”慕容山枫微笑道:“只要用心细查,世事总不会不知。别尘峰在蒙境北方,一片环形大山脉之中,说到域区之广阔,地势之险峻,比悟龙谷还要胜上一筹呢,呵呵。”杨诣穹一喜:“师父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事都知道,连别尘峰在哪也晓得。”说道:“那么徒儿跟随师父往北走,一起去拜见拜见娥峰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