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书房。
司马懿在最近这些日子里过得十分的惬意,仿佛每日无事可做一般。
这也是他自来到这大宋后,最为清闲的日子。
回顾过往,仿佛总是一个谋划接着一个谋划的。
此时他正细细翻看着手中的《资治通鉴》,没事儿看看书什么的,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窗外,不断传来风吹的沙沙声。
是了,这是秋风,代表着秋天即将就要来了。
外面的风一直吹着,院儿里的大树也从未停止过摆动,树上不断有树叶在掉落,有的树叶跟着风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大树想停下来,但是秋风却不让它停下来。
司马懿端起茶杯,轻轻浅酌一口。
在看书的时候,若是还能再泡上这样一壶茶的话,那便是幸上加幸了。
人生最大幸事除睡觉以外,就莫过于此了。
只是可惜,大树是否能停下来并不是靠它自己来决定的,而是要看风的意愿。
片刻后,司马懿放下茶杯,又见着外面天色突然暗淡了许多,便将头伸出窗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只见乌云密布,刚才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也不知去了何处。
很显然,马上就要下雨了,而且看这情景,这雨下得应该不会小。
好啊,下雨好啊,总算是能凉快一些了。
这南方的夏季,可真是热呀。
算算时间,不论是北方的上京还是燕京,想必应该很快都会有消息传来了。
而秦熺这趟差事若是办得顺利的话,想必此时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说起秦熺这趟差事来,就不得不想起宇文虚中这个人了。
对于宇文虚中,他在记忆里还是比较了解的。
曾经两次同朝为官,为什么会是两次呢。
一次是在大宋朝堂上,一次是在金国的朝堂上。
此人的才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司马懿相信,只要秦熺能够顺利找到宇文虚中,那么他所安排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
说起来,这宇文虚中的眼光还是有的,就他前几次送来的密信,密信中的内容也都大致相似。
无他,北伐时机已到尔。
此时不北伐,更待何时。
从之后的眼光来看,也确实都是不错的时机,金国内部动乱,甚至还常常大开杀戒,可不是北伐的最好时机吗。
只是可惜呐,那宇文虚中高估了大宋的实力,也错估了大宋的意愿。
也就导致了宇文虚中递来的密信都被压在了角落里,同时也白白错过了这些良机。
不过这一次嘛,应该不会让他宇文虚中太过失望了。
砰!砰砰!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是管家张保,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走了进来。
“老爷,这是张俊在鄂州传来的密信。”
司马懿顺手接过信件,撕开封口,将其中信纸拿出摊开,开始细细看阅起来。
信中内容不多,大致就两点意思。
其一便是岳家军已经基本整治好了,现已经在都统制王贵的率领下向庐州走去,差不多十来日的时间即可抵达庐州。
其二便是他张俊本人,也已经在朝着镇江赶去,基本能够在九月之前抵达镇江。
张俊在信中还顺便问了问,为什么要他一定在九月前赶回镇江,其中是何缘由。
司马懿看完后,缓缓将信纸放在桌案上的烛火上燃烧着,任其这般被烧为灰烬。
他不禁在思索着此时张俊的心中所想,或许有些疑惑,或许也有一丝不安,但更多的还是想着如何才能够保全自己。
所以司马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他回一封信过去,既是稳住他,同时也顺便告诉他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至于其他的,张俊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司马懿向一旁的张保摆了摆手,示意将笔墨纸砚备好,是要准备写点儿东西了。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后,司马懿放下了笔。
在等墨干的空隙,司马懿随口问道:“那耿着的情况怎么样了,已经送到韩世忠家中了吗?”
“回老爷的话。”
张保站在一旁应声说道:“算算时间,此时那耿着应该已经被送到韩府了,想必今日黄昏之前,我们便能收到确信消息了。”
“如此便好。”
司马懿点点头道:“这一步棋很重要,至此之后那韩世忠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司马懿觉得这天儿是凉快了些,但这墨也干得慢了些。
无奈,也只能拿起信纸来吹一吹。
继而趁着换气的空隙,又随口问道:“那些编写剧本的人都找得怎么样了,他们能不能给我编写一个上好的剧本来?”
“回老爷的话。”
张保应声答道:“现如今在临安城内乃至临安附近百里的地方,老奴都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目前传回消息的都十余人,此时都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
“至于在临安城内的,老奴都已经将他们安排到勾栏中了,不知老爷接下来需作何安排。”
“好。”
司马懿点点头道:“待他们人都到齐了以后,你便一并给他们吩咐下去吧。”
停顿片刻后,又补充道:“另外还要告诉那些编写剧本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动脑子的写,注意提前预料百姓们看完戏后的反应,只要能够写出让我满意的剧本来,我是不吝奖赏的。”
张保拱手应道:“是,老爷,老奴记下了。”
此时司马懿也已经将信口封好,随即交由一旁的张保,轻声说道:“快马去给张俊送去吧,送到镇江府。”
“是,老爷,老奴立刻去安排人。”
张保接过信件,便转身离开了。
待房门再次关上后,司马懿又拿起桌上的书籍开始品读起来。
同时这心中也不禁感慨,到底还是整体生活好些了呀。
竟然在民间都有说书的、演戏的了。
这对于百姓们来说或许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只需花上少少的钱,在精神方面就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是此事对于朝廷而言,必须要严加管控才是,不可任意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