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沈承聿带着一帮手下在深山老林里头搞这么大的动作。
这件事毕竟还没个方向,所以沈承聿不敢将其放出,万一被别有居心的人给盯上了,那就完了。
深夜,月盘高挂。
沈承聿终于牵着饮霜回来了。
他站在自家院子里,总算有些踏实的感觉了。他把发髻解开,扒拉了两下,就听沙沙几下,尘土就像烟幕似的簌簌落下。
衣衫内里和靴子里头都是土,不洗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沈承聿便把下人叫来,叫他准备浴水。
刚好,春杏将燕窝熬好了,想给宋明珂送去,结果就瞧见沈承聿领着一匹黑黢黢的骏马坐在院子里头。
“侯爷。”M..
沈承聿应了一声。
春杏笑道:“您换马啦?”
沈承聿:“……”
饮霜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它叫唤了一声,甩甩尾巴,耍起了小脾气。沈承聿拍拍它的脖子道:“这是饮霜。”
春杏:“?”
这是饮霜?
这匹黑得发亮的大马居然是饮霜???
在春杏震惊的眼神中,饮霜骄傲地抬起了胸脯。
显然,它对它的新发色很是满意。
沈承聿抠了抠自己的脖子,道:“夫人歇下了?”
春杏干笑了一声。
她想到了宋明珂那要杀人的眼神,只能道:“还没呢,您自求多福吧。”
说完,春杏就进屋了。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沈承聿有点疑惑。它把“饮霜”给拴好,低声道:“明儿再给你洗洗吧。”
饮霜不乐意地打个响鼻。
它不想洗!
沈承聿刚一进屋,就感觉好像冷了一点,比山头都冷。他摸了摸肩膀,转头瞅瞅,窗子好好儿地关着呢。
“夫君。”是宋明珂的声音。
明明这声音甜美无比,沈承聿却感觉后背生生起了一层冷汗。他硬着头皮,往床榻走去,却见宋明珂就坐在床弦上,还面色带笑地看着他。
当然了,如果她放下手里的九节鞭,就更好了。
沈承聿咳了一下。
“夫人。”
宋明珂眨眼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沈承聿后背紧紧贴着红漆柱,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不动声色上前来,刚想坐下,就被宋明珂喝止了。
“站住!”
宋明珂狐疑道:“你怎么这么脏?”
不瞧还好,这一瞧,他这张俊脸好像在灶台里头滚了一圈,身上那极为名贵的衣裳破烂得像是抹布,说一句话他的头发里头就能抖出点尘土来。
宋明珂浑身写满了抗拒。
沈承聿道:“还好吧?”
宋明珂想了想,而后惊道:“你去挖坟了?”
沈承聿:“……”
“挖到了什么好东西吗?”
“……没有。”
“那滚吧。”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沈承聿站在门口,听着满院子的蛐蛐儿叫唤,有些懵。
他是怎么出来的?
待到洗漱完毕再回到寝房,宋明珂已经快睡着了。
沈承聿翻身进了被窝,把妻子搂紧了怀里。宋明珂嗅着熟悉的清香,迷迷糊糊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呀?青梅和我说,林冬也很忙。”
沈承聿吻吻她的额。
“抱歉,现在还不能说。”
宋明珂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想理他。沈承聿不要脸地凑了上来,圈住她的腰肢,呼唤宋明珂的名字。
“珂珂。”
“嗯。”
“珂珂。”
“走开。”
宋明珂推他,却被他抓住了拳头,反手十指相扣。沈承聿含住她的耳珠,细细软软地啃咬,掺着隐忍翻滚的波涛,片刻便是野火燎原。
纱帐重叠,美好的是岁月,亦是沉醉交颈的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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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与青梅成亲的这一日,京城的桃花开了遍地。
小孩子们到处追逐着,他们嬉笑玩乐,还会把地上的桃花搂走,回家吵着嚷着要娘亲给做点心。
喜庆的唢呐声穿过了两条街,人们笑了多久,炮仗便跟着燃了多久。
林冬骑着高头大马,面带笑容地行在前头,应承着百姓们的吉祥话。
这大礼虽然不及宋明珂那年十里红妆,却也是十分隆重了,抬聘的队伍长得能甩到隔壁街去。
也算是为人津津乐道。
“娘亲,娘亲。”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的,还那么小,一下就被锣鼓声给淹没了。潘好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听到儿子的话,她抱着孩子,把耳朵贴了过来道:“怎么啦?”
“娘亲,吃糖。”
小米糕拽着娘亲的衣领,也不吵闹,只是乖乖地要吃糖。潘好左右环顾,却见刚好有几个身上挂着大红花的汉子在撒喜糖,于是便伸手去接。
“吃糖咯!吃糖咯!”
孩子们伸手去抢,潘好也抢不到。正在她急切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递给了她一颗糖。
“小弟弟,吃糖,嘿嘿。”狄秋扬朝小米糕咧个大嘴就笑。
他满脸雀黑,好像是用锅底灰抹了似的,大白天的十分骇人。孩子一瞧见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哇啊啊啊,大马猴!大马猴!”
狄秋扬哈哈一乐,继续发喜糖去了。
大家都在笑,只有小米糕在哭。潘好只能抱着孩子哄,这次却是拿糖哄都不好使了。
“好哦,小宝贝不哭哦!”
“小米糕乖呀!”
哄了半天小米糕还是哭,潘好没办法,只能打算带孩子先回去。刚一转身,却见又是一只手伸了过来。不过,这人手上拿着一只拨浪鼓。
小米糕鼻涕泡一破,马上就不哭了,接过拨浪鼓就玩。
潘好赶忙道:“多谢……”
却见一面容冷峻的男子站在旁边。
潘好觉得这人好眼熟。
小米糕更是直接认出了袁毅晨来,他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傻笑道:“爹爹。”
潘好:“……”
“儿子,不能乱叫,你爹死了。”
袁毅晨:“……”
这么教孩子真的好吗?
喧喧闹闹的大礼,到了天色将晚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军中的汉子们都是能喝的,待到林冬该洞房花烛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几个好兄弟搀扶着左脚画圈右脚踢的新郎官去了新房,剩下的人就留了下来,收拾残局。
林冬一身的酒气,脸色红扑扑的,像涂了十来层的胭脂。他靠在门框上,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双嘴眼迷迷糊糊地往红纱帐那边飘。
娇美的姑娘就坐在那里。
那是他的姑娘。
林冬左脚绊右脚地上前,扶着床柱,打了个酒嗝。
“嗝。”
“嘿嘿,媳妇儿。”
青梅好像害羞了,拧着帕子,手指不停地转圈圈。
林冬爱极了她这小模样,他抓起了媳妇的手,一顿胡摸。
“媳妇儿,嘿嘿,我……我来了。”
“媳妇儿……你的手怎么还有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