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嘿嘿一笑,抻着脖子看了看门那边,感觉林冬是真的走了,这才来到了窗子边上。
她提着裙子,另一只手把窗子打开,身形一动就跳了出去。
哼,和她斗。
沈清嘉放下裙子就要往外走,然而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叫她——
“沈小姐。”
沈清嘉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林冬站在窗户根底下笑着看着她。沈清嘉无语道:“你刚刚不是才从门口离开吗?”
林冬背着手,走了过来。他没有回答沈清嘉的疑问,只是道:“您这是要去哪?”
沈清嘉脸上的表情一僵。
沈清嘉捏了捏自己肩膀上头的头发道:“啊,那个什么,我看天气还不错,我要出去晒晒太阳呢。”
林冬就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
沈清嘉:“……”
林冬心中叹息,上前来,对沈清嘉道:“沈小姐,您觉得我是您的什么人?”
沈清嘉戒备地向后退了一步道:“本小姐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我有心悦的人了。”
沈清嘉点了点头道:“嗯嗯,我知道的嘛,是青……”
林冬赶紧咳嗽了几声道:“你先回答我。”
沈清嘉抱着手臂想了想道:“大哥?”
林冬笑了一下道:“那大哥管管你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沈清嘉欣然点头道:“是啊。”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行,那你回房里去吧。”
沈清嘉见这人滑溜溜的,咬了咬唇道:“林大哥,求求你了呗,放我出去吧,我有了约的。我兄长他从小就教我,君子不能言而无信……”
林冬摇了摇头道:“沈小姐,我去查过了那个人。”
沈清嘉愣了一下,道:“谁?”
“贾慈。”
沈清嘉的心跳了一下。M..
林冬看着她怔忡的样子,道:“贾家原本也不算是什么平头百姓之家,是个书香门第,二十年前贾家还出过一个探花郎。不过,在这之后,这贾家就没什么出息的人了。贾慈是他们家中的独苗,今年刚刚及冠,这些,在下都没说错吧?”
沈清嘉不做声了。
见沈清嘉沉默,林冬又道:“前几日,春闱放榜,我受了大人的嘱托,特意去问了一下贾慈是否高中,结果你猜如何?”
“他没中。”
沈清嘉攥了攥自己的裙子。
林冬道:“沈小姐,你们沈家是勋贵之首,是绝对的武将之家,那么你也一定听你的兄长提过,文武不通婚的事情吧?”
沈清嘉已经不再去看林冬了。
“文武通婚,有什么样不好的影响,我就不和您赘述了。您是聪明的姑娘,不会不明白。”
“退一万步,就算可以通婚,但是贾慈这样的人,却是不行的。”
林冬的语调十分柔和,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冰冷的:“京城之中的大家有许多,贾家连排都排不上,他们的门第,是怎么都没法和沈家相当的。这是其一。而贾慈本人——恕我直言,他就是个庸才罢了,连太极殿都进不去的人,却要肖想堂堂沈家的大小姐,您觉得,大人可能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沈清嘉的肩膀放了下来,却没反驳。
是的。
其实林冬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些问题,其实沈清嘉自己心中都清楚,只是平时在和贾慈相处的时候,她刻意地去忽略罢了。
林冬叹气道:“这些,都是大人的考虑,您也别怪大人。”
沈清嘉低声道:“……我知道。”
林冬欣慰地笑了笑道:“您和其他勋门家的小姐最大的不同就是,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沈清嘉轻哼了一声。
林冬伸手一引,沈清嘉便绕过了后窗,和他一起往前头去了。走在路上的时候,沈清嘉还在想,林冬说的这些,都是没错的,可是……
沈清嘉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得冷静一下了。
写完这些之后,她便提着裙子,往沈承聿的院子去了。
林冬走后,特意没有将丫鬟和家丁驱散。沈清嘉想了想,还是亲手写了封信,叫了个下人,叫他去给贾慈送去了。
沈清嘉原本和贾慈相约在朗月斋。贾慈站在朗月斋门口,等了有两炷香的时间,却都不见人来。
他的心中不觉就有些怨怼。
看着身边一波一波的人进进出出,贾慈不由得就开始胡思乱想——沈清嘉会不会是不想见到他了?
不会,不会是这样的。
那她为什么还不来?刻意羞辱自己?
贾慈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自己名落孙山,这样的事情换谁都会觉得丢人的吧?
贾慈原地踱了几步。
他对自己的文章很有信心的!
他准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考不上!所以他才没有去求迟允,他觉得一个会试,还需要自己拉下脸去求别人吗?可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真的落榜了。
所以贾慈觉得这一次,一定是有人背后掺和,所以才导致他没考上。
正胡思乱想着,贾慈听到身侧有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却见是个青衣家丁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这家丁道:“请问您是贾先生?”
贾慈愣了一下道:“啊,是我。”
家丁把手上这封信放到了他的手上,道:“这是沈小姐给您的。”
说完,这家丁就走了。贾慈皱眉,看了看那家丁利落的背影,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而后便拆开了手中的信。
贾慈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大概意思就是说,沈清嘉被兄长给关在了家中出不来,请他谅解,下次如果有机会,再和他相聚,之类的话语。
贾慈气得满脸通红!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看着自己落榜了来羞辱自己是吧?
他贾家是不如沈家势大,但是这也不是她沈清嘉能拿这样的借口去羞辱自己的理由罢?
贾慈怒吼了一声,直接把这信给摔在了地上,还狠狠地踩上了好几脚。
直到那纸张被踩得碎掉了,皱吧了,成了一摊没用的废纸,贾慈才觉得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