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荧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仅能照亮身前的一小片区域。
斯内普在黑暗的甬道里前行。
时不时有些灰尘“扑簌簌”地落下,将他黑色微微卷曲的长发覆盖。
老鼠和蜘蛛也在此条道路上与他同行。
待出了这条密道,斯内普皱着眉看了看自己满头满身的泥土,给自己施了个清洁魔咒。
尖叫棚屋就坐落在他眼前,夜色笼罩着这头腐朽的黑色怪物。
斯内普久久地站在那坏掉的木质阶梯前,没有动作。
微风抚起他黑色的发丝,他有些苍白的脸在黑暗里格外显眼。
伏地魔此时就坐在离他一门之隔的大厅里——满是灰尘和蜘蛛网,倒衬得他身下雕满了蛇纹、嵌满了宝石的华丽椅子与此处格格不入。
“嗤。”
他透过那半挂在门框上的门,看着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的斯内普,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笑,手里的魔杖一圈又一圈地划拉着,蠢蠢欲动。
不过迫于对斯内普还有所请求,他暂时没有施展出一个令人恐惧的诅咒或是恶咒来。
直到身体微微发凉,斯内普回头望了眼远方,才踏上那摇摇欲坠的阶梯。
“咯吱、咯吱”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地上。
而此时,霍格沃茨的城墙之上,为他忧心忡忡的人正提着煤油灯向此处眺望。huci.org 极品小说网
“my lord.”斯内普正欲俯身亲吻伏地魔沾满灰尘的袍角。
伏地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的手也越发的不正常了,肌肤和骨头间像是没有血肉一般,贴在骨头上,且指节格外地长。
“你终于来了,我忠诚的仆人。”
似乎意有所指,“终于”和“忠诚”两个词的发音又重又长。
斯内普状似惶恐,抬头看着伏地魔,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嫌恶。
这还是自上次后,他再次见到他,伏地魔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他的皮肤是透明的青白色,鼻梁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两个鼻孔还在本该是鼻子的地方,嘴只是一条缝,没有嘴唇。
他像个怪物。
“主人,不知您有什么指示?”斯内普显然是撇开了话题。
伏地魔可不信他听不懂自己的话,不过他也没在意。
现在最为紧要的,是解决自己的困扰。
伏地魔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斯内普,向他迈了一步。
这给斯内普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斯内普,你将知道这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伏地魔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语气甚至前所未有地激动。
“你知道吗——”他倾身向前,
“只要将灵魂分裂,就有可能实现永生!永生!”
伏地魔显然陷入了癫狂,他热切地看着斯内普,甚至双眸有竖瞳化的征兆。
“那可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一只手紧紧地扣在了斯内普的肩头,捏得他骨头发痛。
斯内普不得不迎合他一两句,“您、您做到了?”
伏地魔的激情仿佛被他打断,他骤然冷冷地瞥了一眼斯内普,冷哼道:“当然!”
“!”斯内普做出一幅震惊的模样。
他留意到伏地魔在说这句话时,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戴在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它看起来和斯莱特林的食死徒预备役们描述的十分相似。
伏地魔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有些痛苦地扶住了额头,好像方才那个极度兴奋的人不是他。
看来激烈的情绪会给他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斯内普判断。
“斯内普,成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主人,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伏地魔的眉头舒展了许多,不愧是难得一见的魔药天才,倒是比那群老家伙懂事得多。
伏地魔开口了,沙哑的语调悠长,“你放心,这对你来说不难,斯内普。”
“我只需要你为我调制一种特殊的药剂。”
一张泛黄的配方从伏地魔的袖中飘出,飞到了斯内普眼前。
斯内普缓缓念出了这药剂的名字,“凝神剂?”
他目光向下扫去,皱着眉,“独角兽的血、人鱼的歌声、泡泡豆荚的豆子…凤凰的眼泪?”
“主人,这些材料——”
伏地魔仿佛对此早有预料,“我们会提供给你的,斯内普。”
他顿了顿,“只有一样,凤凰的眼泪,需要你自己拿到。”
闻言,斯内普有些愕然。
“你不会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校长室里的那只丑不拉几的鸟儿,就是凤凰吧?”伏地魔似笑非笑地看着斯内普。
没等斯内普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以我的意见,让弗利小姐去再好不过了,斯内普。”
“听说,她深得邓布利多的喜爱。”
斯内普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您说过,不会让她涉险——”
“crucio.(钻心剜骨)”
伏地魔的魔杖轻佻地指向斯内普,让他顷刻间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脊背拱起,如同一只虾。
“别和我谈条件,斯内普。”
等到斯内普的额头的汗水打湿了一小片木地板后,伏地魔才停止了钻心咒。
他瞥了眼蜷缩在一起的斯内普,眼里满是疯癫的笑意。
“diffindo.(四分五裂)”
斯内普的腿上出现好几处伤口,大腿上更是有一处长达一掌的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洇湿了他的裤子,滴落到地上。
“这应该能让弗利小姐去为你求几滴凤凰的眼泪吧,斯内普。”
伏地魔的笑声逐渐远去,斯内普知道他离开了。
半晌,斯内普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他尝试用愈合咒来处理自己的伤口,但那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他并不擅长这个魔咒。
来时十分漫长的密道在回去时更加漫长。
好不容易走出来,斯内普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西弗勒斯!”
他恍惚间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跑来,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惊慌和恐惧。
他想抬手安慰她,可身躯越发沉重,他最终倒在了草地上。
最后的意识是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哭…”这细若蚊蝇的声音没人听到。
艾斯扑在斯内普的身边,双膝被草叶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隐隐作痛,但她的全副心神都在斯内普身上。
她检查了一下斯内普身上,好在只有腿上有几道较深的伤口。
艾斯忍住了泪水,带着斯内普飞快地向校医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