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里消沉了好一会儿,艾斯才坐起身。
艾斯没有立刻回弗利庄园,她打算先在es店铺工作几天再回家。走到楼下,雷克先生依旧埋着头在柜台上工作。
“雷克先生,您要不要去工作间?我来守着这儿就好。”
艾斯手肘搭在柜台台面上,看向里面的坐着的瑞安·雷克,声音轻柔地询问。
雷克先生正将魔咒附加于手里的小物件上,对于艾斯的询问,他没做出丝毫反应。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食指和拇指捏着刻刀细微的抖动,小小的戒指底托上就出现了弧度完美的魔咒咒语。
见状,艾斯没有继续打扰雷克先生,她放轻脚步,走向工作间。
看着乱糟糟的操作台,艾斯挽起袖子,先把金属配件、刻刀、烧杯都分类放到一边,然后打湿抹布开始擦拭操作台,等把操作台清理干净。她又拿出小刷子和抹布清理这些表面沾满了金属粉末的东西。忙碌了半晌,才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整个工作间焕然一新。
抻了抻腰,艾斯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注视细小元件而酸痛不已的眼睛,不禁感慨还是在霍格沃茨好,一个“清理一新”解决所有问题。
打量一眼旁边的架子,艾斯有些头痛,其实她很认同斯内普的评价,这些药水在她的标准里也仅仅是勉强能用而已。叹口气,她还是掏出了坩埚,准备二次加工一下它们。
看着浅黄绿色药水在坩埚里开始翻滚着冒出一个个泡泡,艾斯迅速把几只负蟠碾压出汁液,然后用滴管吸取这些汁液滴进坩埚。浅黄绿色的药水冒出的泡泡炸开,一缕黄色的烟雾从里面飘出来,药水翻滚了一会儿,等炸开的泡泡里不再有黄色的烟雾出现,浸泡药水变成了浅绿色之后,这项工作就算完成了。
艾斯熄灭酒精灯,开始装瓶。
等到架子上的药水都被加工完,艾斯推开门走了出去。瑞安也正好起身,他已经完成了刚刚的戒指底托的篆刻。
“弗利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雷克先生吓了一跳,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稍微带着些尖利。
艾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眯起眼睛,笑着回应:“我在这儿帮帮忙,雷克先生。”
雷克先生抬起手,眯着眼睛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弗利小姐。我、我准备回家了,您还要呆在这儿吗?”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那……”
“啊!——”
“救命!救——”
艾斯话没说完,就被外面突然响起的尖叫打断。雷克先生面色突然凝重起来,他迅速绕过柜台到门口去,透过玻璃观察起外面来。
艾斯跟着跑过去,趴在门上,目光穿越玻璃看向外面铺满鹅卵石的街道——
一群戴着奇怪面具的黑袍人手持魔杖,游走在对角巷的街道上。他们不时地对街道上躺倒在地且痛苦哀嚎的人发出一记黑魔法咒语——据艾斯观察,这咒语至少是属于恶咒、毒咒、诅咒三个级别中的毒咒。
这些人里还有不少冲进店铺,紧接着店铺里就会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和凄惨的喊叫,而随后那些黑袍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来,汇入队伍里,继续作恶。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一个夫人捂着腿倒在不远的地上,一只手伸向艾斯的方向,眼里满是祈求。
艾斯颤抖着手想要打开门,突然,其中一个黑袍人转过头来,看向这边,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艾斯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捉弄虫子的戏谑,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艾斯的脊背钻上来,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恐惧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流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雷克先生?”艾斯后退一步,双手抱住自己的两臂,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看见了,那些中了发出绿光的魔咒后,倒在地上的人立即就没了动静,躺在地上任人踩踏——他们肯定是死了!那一定是三大不可饶恕咒的杀戮咒!
雷克先生把艾斯推到楼梯口,催促她,“快!快上去!通过壁炉离开!艾斯!走!去霍格沃茨!”
“魔法部!”
艾斯抹了一把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跑上楼,抓起一把飞路粉跳进了绿色的火焰里。
从半空摔到魔法部的大理石地面上,艾斯来不及管自己痛不痛,慌忙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
“救命!救命!有人袭击对角巷!”
正厅里行色匆匆的巫师们都停下脚步看向她。
“什么?她喊什么?”
“有人袭击对角巷?”
“是谁?肯定是伏地魔!”
很快几个傲罗就带着艾斯去到了尤金尼娜?詹肯斯部长的办公室。平时严肃面无表情的女部长现在眉头皱起,忧郁的神色笼罩了她的面部。
“弗利小姐,你说有人袭击对角巷?”
“没、没错,死了好多人,快去帮帮他们!”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艾斯哭着抓住詹肯斯,激烈地摇晃着她的手臂,祈求她救救那些人。
詹肯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急,艾斯,你需要详细的告诉我袭击者的特征。”
“是一群黑袍人,二十个左右,带着奇怪的面具,精通黑魔法。”艾斯努力地抑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回想着,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詹肯斯部长。
“快去!安排三十个精通黑魔法防御咒的人!”
一声声清晰的“对角巷”响起,傲罗们一个个从腾起的绿色火焰里消失。艾斯这才稍微安心一些,在一边轻轻抽泣着。
詹肯斯部长僵硬地抱了抱艾斯,用生硬的语调安慰她,“艾斯,别哭,你做的很好。傲罗们会救下那些人的。”
“那…那些中了杀戮咒的人呢?”
艾斯茫然的看着詹肯斯,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眼白上布满血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击即破的脆弱。
詹肯斯沉默下来,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无法对艾斯说出“没关系,我们会救下他们”这句话,所有人都知道中了杀戮咒的人必死无疑。
艾斯当然明白这点,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倒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只需要轻轻挥动魔杖,再加上一句“avada kedavra”,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逝去了。
艾斯垂下头,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