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方面,政务院去年便已就监国登基进行筹备,基本典礼制度都是沿用永昌元年规制,只是因监国率军西征张献忠这才暂搁。故登基典礼一旦重启,各方面规办也是迅速。
在京政府高官除左辅顾君恩外,尚书另有两人,分是刑政府尚书陈不平、工政府尚书宁绍先。
礼政府尚书巩焴、吏政府尚书宋企郊、兵政府尚书陆之祺现在行营,因此实际负责礼政府堂务的是侍郎冯铨;实际负责吏政府堂务的是侍郎文彦杰;实际负责兵政府堂务的是侍郎柏永馥。
另一户政府尚书喻上猷因下落一直不明,因此实际负责户政府堂务的是侍郎宋炳奎。
原定侍郎中也有两人未到任,一位是吏政府侍郎金汝砺,一位是户政府侍郎张之奇。
当年左辅顾君恩拟定六政府尚书侍郎名单时,出于大顺延续和安抚因素,多是沿用永昌元年名单,这导致六政府尚书中除陈不平、侍郎除贾汉复、文彦杰、柏永馥、冯铨、房可壮、李化熙、党崇雅外都是陆四所不熟悉的人选。
现在西营既定,北方实际一统,陆四即将登基为帝,自是要对这个名单进行相对应调整。
首先,陆四命罢除下落不明的户政府尚书喻上猷,改用孙可望为户政府尚书。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此项任命引发顺营内部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监国会如此重用孙可望,将大顺财脉交于这位原西营大王子之手。孙可望自己也没想到,接到调令时着实震住,半天才缓过神来。
任用孙可望管户政府,陆四自是有他的考虑,他认为这个任命是非常合适的,一来可以加深大顺用人“顺西”不分的印象,二来孙可望的确是难得的人材。
凭一己之力,将贫瘠的云南、贵州二省打造成对抗满清的坚实基地,不但军队精锐,百姓也安居乐业,足见孙可望治政理财能力。
所谓用人用才,当下大顺一穷二白,财政方面极其紧张,陆四自是要让有本事的人替大顺解决财政问题。
西营四王子中,艾能奇为十一军提督,刘文秀为十二军提督,孙可望任户政府尚书,李定国这边自也要任用。
思考再三后,陆四谕令李定国出任枢密院右使,同左使吕弼周一同负责枢密院事务。
孙、李二人的任命可以说是十分有针对性了,孙可望擅后勤治政,李定国擅攻坚作战,一个放在户政府,一个放在枢密院,可谓一举两全了。
吏政府侍郎金汝砺、户政府侍郎张之奇也下落不明,陆四同样罢除,命原山东招抚大使胡尚友出任户政府侍郎,命原济南知府、坚持抗清不降的周祚鼎进京出任吏政府侍郎。
胡尚友这人是明朝降将出身,大的本事没有,但招人拉人却有一套,且搞钱也有办法,放在户政府也算对口。
当然,这也是陆四嫡系这边实在是没什么人能在政府任职,不然也不会便宜胡尚友这个降将。
户政府另一个侍郎宋炳奎是崇祯十年的进士,与西营没有瓜葛,由他同胡尚友在户政府帮衬孙可望,不必担心堂官同侍郎合流。
周祚鼎是淮军北上山东之前,唯一始终打着大顺旗帜,带领军民拒不降清的官吏,为人也是清廉,因此深得陆四看重叫他做济南知府,现命周为吏政府侍郎,可以确保吏政府这个管大顺官员的最高衙门能够良性运转。
如此,六政府尚书、十二侍郎无一缺位,枢密院左右二使也都到任。
都察院那边,原淮扬通会刘暴调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负责构建大顺的御史台。
政务院这边却是差一个右弼,还差几个学士。
左辅右弼是陆四他岳父李自成设的官职,另外还有一个上相,也就是李自成把宰相设成三人。
上相为首,左辅为次,右弼再次。
这个官制始设于崇祯十六年,当时李自成尚没有夺取西安正式建国。而上相张国绅不久就被李自成处死,右弼来仪也下落不明,后来打下北京后李自成改内阁为天祐殿,以牛金星为天佑殿大学士,也就是大顺朝的首辅。左辅右弼这两个官职没有再设。
内阁制度是个好制度,不管是叫内阁还是天佑殿,本质都是原先的明朝内阁,陆四这边肯定不会罢撤,但改名为政务院。
他拿来岳父的左辅右弼制,以顾君恩为左辅,相当于政务院一把手——总理大臣,或叫首辅。
有左辅就要有右弼,这也是制衡左辅应有之设。
那么谁来当右弼,也就是政务院的次辅?
首先右弼人选肯定要排除西营出身,因为顾君恩是老顺营出身,这要是将右弼再给西营,那陆四的老淮系在整个朝堂中就被压制的快站不住脚了。
但右弼同左辅一样实际是大顺的宰相,故而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一是读书识字,这是最基本的,要不然连公文都看不懂,怎么处理政务,怎么能为宰相。
二是资历必须要高,即便不能同顾君恩等老顺营的人相比,在淮军之中也要是德高望重,或者说能够服众的人。
这样的人选,放眼老淮军上下,除了陆四堂兄陆文亮外,陆四还真找不到别人。
可堂兄陆文亮现任江北巡抚,替兄弟镇守淮扬老家,加之不识字,所以没法进京任副相。
陆四为难了,把当初随他在运河起事的老弟兄挨个过了一圈。
周旺同甘二毛肯定不行,二人虽参加起事,但一直没有什么表现。蒋魁是第八军提督,夏大军是河北巡抚,程霖是第六军提督,沈瞎子在程霖那里当镇帅,左大柱子是第四军提督,其他人把手指头挨个扒一扒,哪个能当宰相?
突然,陆四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
陆四觉得可以。
此人就是带陆四挑河工的宋五爷。
“是我把你们带出来的,我就要把你们带回去。”
陆四犹记得宋五在运河起事那晚对众人说的话。
这是一个朴实汉子对同乡,对邻居们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