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掰回来的苞谷棒子就堆在院子里晒着,吃过饭老许头几个都去歇午觉了,只等太阳落山不那么晒了再往地里去。
许三花歇过了午觉,往外头正院西厢房来,里头老胡氏正和胡氏周氏还有方氏带着袁氏春香几个在搓苞谷呢。
晒了一上午的苞谷搓起来倒也好搓,反正是没事做的,搓苞谷摆摆闲打发时间,也是乐事儿。
见许三花进来,该行礼的行礼,老胡氏就冲她笑道:“这屋里摆了冰盆,可是凉快得紧,往年搓苞谷,坐在屋里那都是汗水流不停,搓起苞谷来都浑身不得劲,现下凉快,我搓苞谷都快心了些。”
许三花过去坐下,也拿了根苞谷棒子搓起来,闻言也笑道:“是吧?可是凉快,我歇午觉都歇得不想起咧!”
“那不是,你听你爷睡得多香,这呼噜声咱在这屋也听得着呢!”
话落,大家一听,还真听到了上房传出来的呼噜声,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笑罢,老胡氏不由问起,“三花啊,这一个一个屋里冰盆这么摆着,这得用多少冰啊?可是要花不少银子吧?”
许三花也不清楚这冰有多贵,总之肯定不便宜就是了,“没事,咱现在也不差这点银子,再说了,也就大中午到下晌这最热的这会儿用冰,就这么几间屋子,也用不了多少吧!没事,奶你甭操心这个。”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说的也是这么个理,我就是想着这是不是有些太铺张了?没得遭天谴咧!”
许三花听得扑哧一声笑,“用冰就遭天谴的话,那这天下得有多少人遭天谴啊!”
天下穷人多,可有钱人也不少啊。
老胡氏听着,不由也是笑起了自己,往前哪里想到有一天日子能这么好过呢,连冰盆都能用上了,这可是有钱人的消遣,但转而一想,自己可是天天吃燕菜,那更是金贵东西,用冰盆又算啥。
这都是三花的功劳啊。
她看着三花,这心里也是感叹不已,所以老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好事就是当初没有因为那嬷嬷一身是血就吓得不敢接手,而是将那娃子给抱了过来,当亲生的一样给养大了。
这就是善报啊。
只是唯一遗憾的,就是小儿子没教好,现在人没了,她这心里只要想着,还有些伤感呐。
想着五花被罚了在屋里思过,这两天倒消停,只盼着她真能改好才是。
扫了一圈,这屋里都是自个人,孙子二树也去了白节镇不在,老胡氏便好奇的问道:“今儿去刘家村咋样了?”
老胡氏这么一问了,胡氏等人也好奇呢,赶紧看向许三花,等着她说说。
对刘氏和白氏的下场许三花早就有想法,自然,这话不会当着人说出来,眼下只笑着将去刘家村的经过说了。
众人一听将刘家给砸了个稀巴烂,也是觉得出气得很,待听得刘氏被打了一顿,老胡氏眉宇间不由得浮起一丝担忧来,“三花啊,不会将人给打死了吧?”
“不会,咋会打死呢!”生不如死可比一死了之好啊。
老胡氏一听,松了口气,要真是给打死了,三花惹上官司不说,二树这里,万一跟三花起了隔阂,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虽然那刘氏实在可恨,她也巴不得她不得好,但咋的也是二树的亲娘,眼不见心不烦倒好,真被三花给打死了,也是不好说的。
至于是不是打得半死不活,她就不管了,上次打得没了一嘴牙,还能作成这样呢,这人就是得打到她站不起来,才省事,免得祸害。
……
搓下的苞谷粒趁着太阳还没下山,铺了晒席搁院子来摊开去晒,一粒一粒的金黄闪闪,瞧着就喜人。
等到太阳开始往西边落,老许头带了许大茂许二茂两个,以及陈祥等人,就接着往地里去了,未免突然下大雨啥的,这粮食能收了,还是赶紧收回家,晒干了装仓得好。
虽然老许家如今不缺这点粮食,看老许头种了一辈子的田地,在他心里,田地就是他的根,粮食就是他的命,这可重要,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三花挣的,三花孝敬他们,他高兴,可也不能从此撒手,啥也不做了只吃闲饭不是?
再说了,种地他高兴,所以也舍不得丢。
见他跟往年一样的赶着时间的抢收粮食,有人不禁打趣他道:“老许头啊!你这不愁吃不愁穿的,当老太爷多好,何苦还这么累呢!”
这人正是同样老屋基地里去的许老汪,都是亲戚熟人,老许头晓得他不是挖苦,就是纯粹的闲话罢了,当下就笑道:“干活我得劲啊,干了一辈子的,哪能就这么丢下?再说了,咱干惯了的,还能怕累?”
背了个背篓掉在后头的老何氏二不跨五的,嘴里还啃着根刚从藤上摘下来的胡瓜,含糊不清道:“人家这干活跟咱干活可不一样?没见这一大帮子的下人帮着呢,我说许老汪,你怕他累?可是表错了情哟!”
前头的人回头一看,见是老何氏,都不乐得理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往老屋基去。
老何氏见状,啐了一口,二皮脸惯了,也不当回事,跟上去就接着道:“你们都听说了没?许三花回来了,今儿一早就带着人往刘家村去了,把刘大富家砸了个稀巴烂不相算,还把刘氏给打得半死不活,听说周家村的大夫去了,说治不好,让往镇上送去了呢!这还有个好,指定是不行了的呀!要是人咽了气,这许三花就惨了呗!打死了人那得蹲大牢的!”
“要我说她也真是恨啊,连自个二婶都能下得去手!这可是她长辈!也不怕遭报应!”
这才刚出的事,大家都忙着掰苞谷棒子,还真没这么快传到他们村里来,见老何氏却晓得,想着那成天好吃懒做到处跑的二赖子,也就不惊怪了。
但见老何氏幸灾乐祸的样子,再听这话,都是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
余婆子不由道:“刘家被砸,那是他活该!打量谁不晓得他们干得这些事呢!还有刘氏,也该打!将人老许家的方子泄露出去卖银子使,还不兴别人找她算账?啥长辈不长辈的!也好意思!你这满嘴喷粪的玩意,才是当心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