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天光乍亮,凌母这才微微睁开了眼,只来得及瞅了一眼,又昏了过去,好在是呼吸稳定了,大夫和凌睿才舒了口气。凌睿给他娘擦了擦汗,又收了已经空了的药罐,熄了小炉子,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碳,这才起身送大夫。凌睿掏了六块元石塞给年轻的大夫。
大夫只拿了三块,凌睿还要塞,这大夫却说:“我年纪轻,只说辋川参或许有效,你也信我,这钱我收这些就够了。”大夫也是年轻,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只是令堂到底亏了底子,细细调理寿元上到底还是......”这话的尾巴倒像是被微湿晨雾吞了去。
凌睿攥了攥手心的元石,他知这大夫说的是实话,也明白世上哪来的药到病除,不然怎么隔上十年他们这些人就要为了些元石去冼州卖命?只是自己只剩这一个亲人了,孝心里也搀着私心。“亏得你这些年给我娘看病,你的恩情我记得。”
大夫只道这是应该的,他知这凌家孤儿寡母,养着一个常年起不了身的病人,只一个还是少年的半妖养家糊口,时不时还要去岚野道上讨生活,只是天下难事多得很,就这谍北城也有许多,他也只能尽量帮一把。
想到这儿,他忽的想起来,小声问,“我瞧你家怎么多了个姑娘?这辋川参可是她帮衬的?”
凌睿也知大夫多年帮衬自己家,只是祁欢一身伤翻到他家,不论往事,只拿辋川参一事,自己把这条命给她都不为过,自己自然不能给她招麻烦。“是我母亲的远方亲戚,父母双亡,投奔到谍北城找个婆家,这几天帮我照顾照顾我母亲,
辋川参也算我走运,今儿与人换的。”
大夫也不多问,这时候宵禁也解了,便拎着箱子往外走,凌睿要往外送,大夫瞧着灶间也没有动静,摆摆手让凌睿留下来照顾还昏迷的凌母。
祁欢自然是在睡着,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应该重伤的华仪惦记上了。
华仪这时候在正在行辕里和卫姌斗鸡玩,两个人袖子都撸起来了,头发也只随便扎起来,拳头攥的紧紧地,嘴里还给自己的鸡加油,两只大公鸡斗志昂扬,下嘴一个比一个狠。
陆云初提着刀进来的时候,险些被这两位气死。可华仪和卫姌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两个斗鸡上,哪里能管着自己的怨种发小。陆云初把刀往摆着冰镇果子的桌子上一扔,红的紫的翠的果子和那漆黑的宽刀对比鲜明,陆云初坐得自然没有多规矩,谍北港又热些,他在外边忙疯了,出了一身汗,这两位姑奶奶可是清闲,在这儿斗鸡。
“我想着谍北城谁能难为你陆偏将,怎么这么大火气?”华仪眼睛还在那冠子血红的公鸡上,陆云初哼了一声,“我的好世女,你是不知道谍北城的这帮属官盯着我问你的情况,那城主把城封了,扣住了好些大商人,这些人也偷偷摸摸来寻我,这些都好说,我冷着脸摆架子也就完事了。”
华仪的那只公鸡把卫姌的那只公鸡叨得半死,卫姌有些失望的样子,华仪捏了捏她的脸,把桌子上的几块澄蓝色的宝石都收起来了,嘴上说着,“这帮人也就是烦烦你,我猜是陈天方他们吧?”
“这老司礼带着这帮文官,过两天南都的人再过来,你可不能再躲着了。”陆云初摸了枚红果子啃,“倒是你拿的主意可是躲着不掺和,我们这些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得避着。”
“倒是你前让我查的那位,”陆云初打了卫姌伸过来摸果子的手,“今儿有消息了。”
【作者题外话】:这是周三的更新。
这两天有事,比较匆忙,大家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