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员工显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但姜湮几个人离得很近,听清楚不难。
如今几个玩家大眼瞪小眼,无疑都有些疑惑,广播提示的时候没有提到迟到早退会有什么惩罚。但听这个人的口吻,迟到似乎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姜湮在那人走了之后小声说了一句,先回去自己的工位再看吧。
传送过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个工牌,上面写了工位号,对应每一张办公桌的编号。
秦希昨天在公司待了大半天,工位就在姜湮旁边,这她倒是知道的。可崔志阳竟然在五楼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了姜湮左边的工位上。
分明那个位置是有人的,而且还提醒了姜湮不要说话,崔志阳怎么可能被分配到这个工位?
姜湮戳了戳崔志阳,一时之间急得忘了压低声音,这里不是你的工位吧?我记得昨天这还有人坐的。
崔志阳被她问得愣了一下,把自己的工牌拿出来对了好几遍,还放在姜湮面前让她看,工位号就是36啊。
他这么一说,姜湮也想起来了,刚刚自己打卡的时候左边工位就是空的,那时候她只以为是同事去上厕所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想来,难道昨天都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姜湮转头看了看秦希,后者同样面色凝重,证明她们的记忆应该是真实的。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说不通了,明明姜湮还看见那人和一个女同事一起离开……
等等!在四楼的时候离开得太匆忙了,姜湮一直没有仔细观察,但是现在再一细想,那个拦住他们的人就是昨天的女同事啊!
只不过她和昨天有很大的区别,脸不是蜡像般的僵硬,有了人的表情,精致的妆容也是锦上添花。
姜湮忽然想到什么,微微站起一半身子看了看周围,大部分人都在盯着电脑屏幕,但也有一些人偷偷拿了手机发消息,更有甚者直接和旁边的人说话。Z.br>
办公楼还是一样的阴森,看不见任何阳光,和昨天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了人交谈的声音。
这些声音的确很小,不认真听可能都听不见,可姜湮未曾忘记,那人告诉她不要说话。
姜湮总觉得这些事情很不对劲,她尝试着从中抽丝剥茧找出一些线索来,意识到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现在的所有同事之所以看上去正常,也没有昨天那么多的所谓规矩,只不过是因为时间有所变化。
现在是早上,时间过得快,等到午休时间之后时间会越来越慢,那应该也是其他人改变的理由。
姜湮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断定这个结论,不想贸然和队友说,她一直等到了14:30,才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松了口气,在微信里面建了一个群聊,故作淡定地说了自己的发现,结果……发不出去!
姜湮盯着手机屏幕,怎么会这样?她现在又不是在公司群聊里说话,为什么会发不出去?
反倒是被她拉进来的人有些不知所云,一个个都表示了满头雾水。
【崔志阳:姐姐,你怎么突然建了一个群聊啊?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希:对啊湮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陆嘉树:用微信可能不太方便,会留下把柄,还是回家之后告诉我们吧。】
而李逵那个大块头现在还一点没发现这个群聊的存在,他也把手机静音了。
姜湮看着聊天记录,只觉得后背发凉,如果除了公司群聊外的地方也不能这么说的话,只能证明被控制的不是那个诡异的群聊,而是她这个手机!
可即便是这样,姜湮也想
不通,如果说是因为她发现了真实的现象而不能发消息,那人又是如何迅速锁定她的聊天内容的呢?
这就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姜湮,不让她的行为有半分逾矩。
遽然,姜湮像是想到了什么,缓慢地回过头去,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袭来,因为她清楚地看见,在自己的斜后方,有一个摄像头在闪着红光。
有人在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姜湮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往上涌动,不敢眨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摄像头的红光。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后面坐着的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广播说老板在六楼,但又说女员工一定不要去,她现在究竟该怎么抉择?
听广播的话姜湮不难想到,老板的妻子有很大可能就是支线任务,她要不要放手一搏?
就在此时,姜湮斜前方的位置冒出了一个人头,和那个男的几乎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下巴很尖,比整容的看上去更吓人,仿佛下一秒能戳破谁的喉咙。
姜湮,这份文件要拿给老板签名,你上去送一下吧,我肚子疼。
姜湮正在想这件事,下意识应了一声,拿着文件走到了楼梯间,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五楼楼梯间摆了一个明黄色的牌子,上面写了:禁止入内。那人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也不至于让她这时候上去。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骗自己来楼梯间的。
姜湮在那片空白地想了一会,最终还是跨过警示牌上去了,消失在拐角的时候看了一眼楼梯间的门,紧紧关着,不出意外还从里面上锁了。
她攥了攥拳,一口气上了六楼,这里不同于每一层办公室,或者是整间公司里最明亮的地方。
窗户是大开的,外面有微凉的风吹进来,地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看着很干净,无论什么鞋踩上去都会有清脆的声响。最让姜湮感到奇怪的还是走廊两侧,每一扇门都是一面镜子,能把经过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陡然走到正常的玻璃门前时,姜湮停下脚步打量着,脚步声也随之停了一会,但很快又重新响起来,只有匆匆一声,很快就被迫停止。
姜湮朝四周看了一眼,莫名放下了心,看来这次的游戏对象最起码是一个正常人,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