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没走到孙府,便看到府门口的长龙已经排到街上去了。
嚯,这么大阵仗!
初墨大致将队伍众人一扫,除了少数几个肌肉虬结的大汉以外,其余人等面无二两肉,身子薄得一阵风吹来都能吹个二里地,一看就是来浑水摸鱼的。
而府门口摆放着一张长条案桌,案桌两旁各站着五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桌后坐着一位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是这孙府的王管家。
此时,家丁正招呼大家依次排队签字领字牌,王管家则对来人从不挑剔,不论高矮胖瘦,尽数收下。
初墨不解,不是修葺祠堂吗?为何这些一看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也会被聘用呢。
小哥拉着初墨去排队,一边走,一边给初墨介绍,“孙财主是义阳城里出了名的大善人,平日里施粥不断,就说这修葺祠堂吧,来多少人要多少人,凭搬运的多少计价。
搬的多赚的就多,价格还比别家要高,所以但凡有点力气的人都来凑热闹。”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连搬三日?”
小哥点头,“对呀。”
“工钱三日后才结算还是当日便结?”
小哥被问得莫名其妙,“当然是三日后结算,你看王管家登记字牌就是此意,三日后,拿着字牌去领工钱。你是不是才入这行没多久?咱们出力气的,都是干完活再拿钱的,没有当日一结之说。”
呵,初墨心中暗笑,这孙财主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嘛···
这些人里起码有80%的人熬不到三日结账时,头两天做的工就是白白给孙财主打工。
这个孙财主看似的良善之举,实则是花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
大善人?
我呸···
这时,轮到初墨签字,她思虑片刻,报出一个名字:白展堂。
王管家连头都没抬,便给了她字牌。
初墨伸手拿过字牌。
就在这时,队伍后面一阵喧嚣,她回头一看,一位长相尖利,右眼带着眼罩的独眼男人手握一根手腕粗细的铁链,那铁链的另一头拴着一个却衣衫褴褛的昆仑奴。
独眼男硬是挤上前来要插队,引来了队伍里众人不满。
昆仑奴虽然低着头,黑梭梭的大脚连鞋都没有,拖在地上走,但他傲人的身高在一片壮汉中也让人无法忽视。
初墨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他来,咦,这不是刚才马棚里睡觉的昆仑奴吗?
刚才看起来还挺与众不同的,现在人醒了反倒蔫了吧唧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独眼男凶神恶煞地把初墨推到一边,自己凑到王管家边上,谄媚地问道,”王管家,我老胳膊老腿的搬不了砖,但是我为了给财主搬砖,把家里的昆仑奴带来了,他行,劲大,一个人都能把整个祠堂给你搬了。“
独眼男话音一落,队伍里的人登时便吵开了···
”那么大个祠堂,怎么就他一个人都能搬了。“
”对,这是拿我们当死的吗?“
”孙财主说了,有多少来多少,他来者不拒,这是要反悔吗?
···
队伍前吵得不可开交,
初墨惊了!还能这么干?
壮硕小哥看出他的诧异,遂解释道,
”兄弟你不常在义阳城走动吧,咱们义阳城靠着南越的边境,这几个月来了好多昆仑奴,价格是平时的一半,我家里也买了一个,好用,比牛都好用。
一个能顶三个使,想必那独眼龙在孙财主这里搬三天,就能连本带利把买昆仑奴的钱赚回来,还有多余的呢。
本来我也想把我家的昆仑奴拉来的,但我媳妇说他还得耕地,我才自己来了“
初墨恍然大悟,这操作,666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