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接过李承乾递过来的纸,有参照再加上他对李慎的字迹比较熟悉,所以对照起来很快。
“没错,确实如此。”
对照完李世民点了点头。
“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翻译的那张纸念道。
“果然是首好诗。”
长孙皇后赞叹道。
韦贵妃也觉得不错,只不过是自己儿子写的,不方便夸赞,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是啊,母亲,十弟这首诗确实不错,细细品来,十分迎合十弟的个性。
少年轻狂,及时行乐,生怕老了后悔。
这其中的洒脱之意让人羡慕。”
李承乾也跟着附和。
“唉,慎儿这孩子活的比谁都明白,从来都不自寻烦恼。”
长孙皇后感叹,其中之意很明显,活的明白就是李慎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
不寻烦恼,是说李慎不去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皇位。
这也是长孙皇后最喜欢李慎的原因。
“母亲说的是。”
李承乾继续附和。
众人都在关注李慎的这首诗,
谁也没有注意到李世民的脸色从最开始的好奇慢慢的变成了黑色。
其他人都是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其中的意思。
可李世民不一样,他坑李慎在先,脑子里早就想过李慎会在上表中写一些怨言。
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他看到这首诗的第一个反应跟其他人都不同。
这里面的君他第一个印象说的就是他,因为他就是君,君王的君。
劝君莫惜金缕衣,这是告诉他不要在意荣华富贵,
也是在映射他太在意身外之物。
剩下几句自然就顺着上一句解释,劝他要珍惜当下,让他有钱就花,别到时候死了花不到。
这个逆子,居然为了跟自己抱怨,居然特地写了一首诗影射他。
“二郎,你觉得慎儿的这首诗如何?”
长孙皇后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她没有注意到李世民变黑的脸。
“哼,不思进取,只知道享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还写成诗。
身为皇子,不为国分忧,整日骄横奢侈,荒淫无度,纸醉金迷,这成何体统?”
李世民冷哼一声怒斥道。
“呃......”
在场的三人全都愕然,不明白陛下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昨日陛下不还跟着儿子出去游玩了么?
听说相处的十分融洽,陛下回宫之后还特地跟长孙皇后说要给李慎行冠礼。
怎么这才一晚上的时间,父子俩就又不好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变得也太快了吧。
长孙皇后看向李承乾,意思是问,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承乾正要也看向自己的母亲,也是满脸的询问之意。
双方立刻就猜出对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韦贵妃也是一头雾水,自己的儿子又闯什么祸了?
这一天跟李慎有操不完的心。
看着生气的李世民,长孙皇后有些既好笑,又头疼。
这对父子简直是对活宝,有事没事都要斗一斗。
长孙皇后认识李世民几十年了,十三岁就嫁给李世民,从来都是形影不离。
在他的印象当中,李世民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自从坐上皇位以后不苟言笑,皇帝的威严自然而生,
别说是大臣,就是李承乾这几个嫡子见到李世民都心生敬畏。
可自从李慎横空出世之后,李世民就慢慢的变了。
跟自己的儿子斗智斗勇,而且还乐在其中,身上的戾气也慢慢的消失。
心境也开朗了起来,不像以前那般心思重。
长孙皇后心中高兴,唯独一点,就是李世民和李慎父子之间的斗争,让她头疼。
“哼,朕就不信还整治不了你?”
李世民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向书房。
“二郎,这是要做什么?”
长孙皇后连忙问道,韦贵妃也颇为担心的看着。
“回信!”
李世民愤愤的说了一句。
“啊?”
李承乾张大了嘴巴。
李承乾一直认为,他爹会这样都是因为他那个不着调的弟弟给带偏的。
可是没有想到居然带的这么偏。
看到李世民进了书房,王德刚要跟过去就被长孙皇后叫住。
“王德,陛下这是怎么?是不是又跟纪王发生什么了?”
“这个......”
王德有些犹豫,毕竟是皇帝的事情。
“放心吧,陛下不会怪罪的,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
这是家事,本宫也是为了陛下和纪王的关系。
你放心,就说是本宫问的。”
长孙皇后继续问道,这是家事。
若是国事长孙皇后也不会过问。
王德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而且皇后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不回答也是以下犯上。
毕竟皇后贵为国母,统领整个后宫,也算是君。
重点是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王德行了一礼。
“回皇后娘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陛下下旨,给纪王殿下行冠礼的物品都由纪王府自行购买。
宫里不负责出钱而已。”
“.......”
三人无语。
陛下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就几百贯的事,还让纪王府自己出钱,这明显就是陛下故意为之。
“难怪~~”
长孙皇后恍然大悟。
三人此刻再看李慎的金缕衣这首诗,立刻就明白李世民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唉~~~”
长孙皇后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这对父子明争暗斗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啊。
“你说二郎也真是的,慎儿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去招惹他。
这次又轮到他去算计慎儿。
区区的几百贯而已,也不是几百万贯,何至于此啊?”
长孙皇后扶着额头说道。
李承乾颇为认同,连王德都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
要是坑个几百万贯,所有人都会认为陛下很厉害,可就为了区区几百贯有些不值得,
两人虽然都觉得皇后说的对,但却不敢接话,也不敢点头,更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反观韦贵妃内心跟众人又有些一样,韦贵妃想的是李慎做的不对,就几百贯而已,没必要去挑衅陛下。
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得不偿失。
此刻她看向书房,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她的儿子。
(君,在唐朝不是专属君王,而是一种对他人的尊称。
君等同您差不多。
倭国的称呼,就是从这个时期传过去的,例如,仓井君,小泽君等等。
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