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剑客道:“我们这次是有特殊任务的,关系到二皇子身家性命,以及我们大赵国的发展,你们不要节外生枝!”
姚姬二人心下暗惊,原来他们不是来抓刘秀娘,而是有其它任务,幸亏过来偷听了,这一下歪打正着。
那判官笔老大摇摇头道:“石先生,我们奉赤羽护法之命,这次行动是要先去请示大长老再行动的。”
长剑客轻蔑道:“还请示什么!现在魏然跟江洲眉来眼去的,大王听了魏然的鬼话,我们建议攻打夏国,他老是拿不定主意,现在不趁着他们刚经历战乱,人心未稳之机一举拿下,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刚才那出声的老三粗声粗气道:“我们的最大对手应该是江洲啊,为何却要针对西南的颖州,如果这样,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西南高原的南缰族吗?这里面的形势太复杂了,我还是听赤羽护法的。”
窗外的姚姬和杜习文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惊诧于听到这段对话,原来赵国的二皇子竟是想对颖州的某人不利,难道是颖州的什么人来了江洲?
长剑客石先生斜了其它人一眼,又昂首转过身,很不屑地道:“我不知道什么护法,我的主子是二皇子,赤羽的主子也是二皇子,希望你们不要目无主上!”huye.org 红尘小说网
那老三显然被激怒了,伸手就往身边的布包摸去,立即被一旁的另一人按住了。
那老大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二皇子的话固然要听,但是大长老会更熟悉夏国内部的形势,他会给我们做出最正确的参考。”
“我不管什么参考,二皇子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办到!等完成这次的任务,从京城回程再把刘秀娘抓回去。”
那老大怕自己人起冲突,连忙点头:“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去京城吧。”又向另两人使个眼色摇摇头,那两人也不再作声。
外面的姬姚二人才知道,他们四人是要去夏国京城翻搅风云,杜习文见没什么消息可听了,向姚姬了个“杀”的手势,姚姬向杜习文摇摇头。
两人不声不响从墙上滑下,一眨眼同时离开了后院,姚姬对杜习文特有的身法也不禁佩服起来。
二人悄然回到街上,杜习文问道:“你刚才为何不同意动手,说不定能问出更多东西来。”
姚姬才道:“他们如果是天魔族人,那我们不一定是对手,不如我们跟着他们去京城,到时候再跟踪他们调查,我很想知道他们口中那个神秘的的大长老是什么人。”
她猜这四人的任务,很可能就是跟京城的内奸一起,除掉留在京城中的颖州什么人质,好挑起纷争,他们说到京城找大长老商量,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还没有打定主意,就派人过来了,说明他们的二皇子很急,也许可以借机查到点什么事。
杜习文道:“听他们口气,天魔界的大长老竟然潜在夏国京城,你打算明天就跟踪这四人往京城?”
姚姬点头一笑道:“你呢,跟我一起去还是陪着你的秀娘?”
“我啊,国事为大,当然跟你一起去”
二人到寄马的小酒馆牵回了马匹,一齐往刺使府行去,一路上,杜习文不再说话,似有心事,沉默了良久,眼见到得城东,刺使府在望了,才问姚姬道:“你下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云诚吗,你认为他才是安宁天下之人?”
姚姬道:“不是我选了他,是我师傅认为他有善根。”她想起布谷神鸟的话,一时也搞不清楚东君让她下界,到底是让她去帮扶云诚,还是想借云诚的手保护她
杜习文道:“我看你也颇欣赏魏然的,你觉得他又如何?”
“他……很厉害,也不止一次地跟我说他要扫平天下……”
“嗯,他在四处拉拢可用之人,他虽不是夏国人,但也心系夏族。”
姚姬身为仙人,心中并没有凡间的种族之分:“我希望天下归于一个仁慈的人之手,魏然虽然心比天高,也愿意解救夏族于水火,可他对其它部落的攻伐之残忍,我也有所耳闻。”
“嗯,云诚自小读对贤书,确是教化颇深,我跟师叔商量过,他虽然认为刘刺使与骆校尉是大夏国乃至夏族存亡的支柱,但也赞成我去找寻其它路径。”
第二天,姚姬和杜习文向江洲刺使刘梧辞行,恰好刘秀娘也在,此时的她,又已经是绿纱遮面。
听说二人要去京城,刘梧大喜道:“正好秀娘也闹着要去京城,你们可以结伴而行,二位身手高超,小女就仰仗二位的照顾了!”
杜习文向刘秀娘行一礼道:“不知秀娘小姐的身子可经得起舟车劳顿?”
刘秀娘回一礼道:“我的身子恢复得不错了,又可以御剑而行了!”
杜习文道:“那太好了,秀娘小姐的御剑神技天下无双,说不定我二人要仰仗小姐呢。”
寒喧一阵后,刘秀娘回房收拾东西,刘梧拉着二人低声道:“你们到了京在多看着点秀娘,别让她接触到云诚。”
姚姬和杜习文疑惑地对望了一眼,刘梧轻咳一声道:“秀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硬说云诚是为了夺青儿的兵权,对设计把青儿害死,非要找他报仇。”
姚姬和杜习文又对望一眼,杜习文道:“怎么可能,云诚不是那样的人。”
刘梧道:“云诚的秉性我知道,所以拜托两位,不要说破,一切暗中留心,不要让这二人起冲突。”
姚姬和杜习文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注意。”
刘梧松了一口气:“全靠你们了!”
从江洲去往京城,要经过余州的千里平原,折向南沿金陵江水行三百余里丘陵之地才到夏国的东京城。
春寒料峭,一望无垠的平原还是一片冻土,大风吹过,带走难得露出半边脸的太阳撒下的微暖,四野无遮挡,春风寒意透骨,江洲平原往余州的官道上,四匹健马马蹄翻飞,溅起干碎枯草,随着尘土飘扬,在其去后不多时,一辆马车跟着后面驶来。
车厢抵住了外面的寒风,车中坐着刘秀娘和姚姬,杜习文则裹着厚厚的大氅坐在车外马夫旁边,查看着路上的马蹄印,指引车夫追踪。
这条官道串起了沿途诸多的城市和集镇,几人晓行夜宿,只要银钱带得够,一路并不辛苦,这两日走的官道都是笔直一条,一直伸到地平线,前后没有事物遮挡,一眼就能看到对方四人打尖投宿的影子。
两日来的晴朗,冻土开始解封,路面干燥,再次启程的时候,地形开始有了起伏,渐渐走入丘陵,前方马蹄扬尘,这个时候没有风,扬尘还未散去,马车在后面灰尘中前行,杜习文挥挥手道:“别吃灰尘了,追到他们前面去”。
车夫得令,大喝一声:“驾”,马车飞奔了起来,杜习文转身钻进了车箱中。
前面那四骑这会儿走得慢了些,马车不一会就超了过去,杜习文把后车窗掀开一小条缝,盯着后面四人。
这会儿,后面四人好像也不甘心吃一嘴尘土,又打马加速,一忽儿功夫,超过了马车,往前方驰去。
赶了一段,车夫道:“杜公子,前面的四人拐进岔道了。”
杜习文道:“跟上去,注意不要太近。”
“好咧”车夫应了一声,又道:“可这条路是去淮州的,你们不去京城了?”
岔道边上是小山包,一片片的乔木树落光了叶子,路上满是薄薄的枯叶,四匹马在岔路上一路飞驰,转过一片林子,消失不见了。
一柱香的功夫,一辆马车叮铃铃地驰来,过了一个拐弯处,车夫只顾着察看前方是否有马匹,却没注意路上一片散泥和一堆落叶。
那拉车的马前蹄踏时那堆落叶中,那堆落叶突然向下一陷,那马一声长嘶,向前一跪,摔到在坑中,马车跟着翻了个个儿,摔在路边,车夫滚落下来,磕坏了手臂,痛得直叫唤。
林子里立即冲出来四骑,四人冲到翻倒的马车前,掀开车帘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那石先生道:“金老大,你们也太多心了吧,你看,一个空马车,非说有人跟踪。”
那金老大策马走向车夫,车夫倦在地上,恐惧地看向马上四人,浑身直哆嗦道:“各位大王,小的……没什么银钱,高抬贵手……”
金老大打断他:“车里的人呢?”
“啊?”车夫一愣道:“车里没人啊,我是去淮州接我娘的,我娘一个人留在了那边……”
石先生上前道:“你还不死心啊?”摇了摇头,打马往来时路走去。
金老大哼了一声,对车夫道:“不要把我当傻子,刚才在大道上的车辙印子那么重,车里起码有两个人以上,你要是再跟踪我们,就跟它一样。”
说完拿过旁边那个老二的长布包,把朴刀拔了出来,就在马上一挥刀,那刀上一抹黑影闪了闪,奔向马车,轰地一声巨响,那马车立即被劈成了两截,直唬得那车夫胆战心惊。
躲在林中察看的姚姬道:“这一刀……果然是魔界中人。”
杜习文道:“好险,幸亏车夫识路。”
姚姬道:“我飞……驭剑飞过去跟着他,杜公子,得辛苦你走一段了,到下个镇子再买辆马车吧。”
说完朝他笑了笑,美人嫣然,杜习文看得一呆,姚姬转身飞了出去。
杜习文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旁边一声轻哼,绿光一闪,他立即扯住刘秀娘道:“你干嘛去?”
刘秀娘道:“我得跟上姚姬姐姐啊!”
“嘿,你们两个都去跟了,那我……那你们容易暴露的,我答应你刺使大人照顾你,你就留在我身边,一起去买马吧!”
“哼,你是不是一个人害怕呀!”
“笑话”
“留在你身边,我害怕呀。”
“我有什么可怕的。”
“怕你骗人啊,已经有一位梁姐姐被你骗得那么伤心了!”刘秀娘一边抚剑,一边斜眼望天挖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