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又握着初心的手,柔声地哄了几句,说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便让她先回去,晚上再去看她。

初心只能不情不愿的先回去了,她也能感觉得到,自从孩子没了之后,陛下是有些失落的。

可是自己的身子也只能慢慢的养好,又不能很快的再有一个孩子,每每想到此事便会觉得异常的烦躁。

本来以为说是自己成了后宫当中第一个生下孩子的人,那地位是彻底的稳固,更何况也让自己和陛下的爱有了结晶,可是现在这些都没了,都成了一场空。

“你看到没有,王后出宫了,陛下对贵妃倒是也是有些淡了下来,也没有日子去看她。刚才我身边的人还看到贵妃失魂落魄地回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茗蕙和清蕴并肩走着,话里话外都多着几分的嘲讽,难道这就是贵妃渐渐失宠的开始吗?

她就说陛下不会只爱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贵妃这样出身的人。

“这个我又怎么知道呢?只是不知王后什么时候回宫,现在这后宫里的事情都是宣妃和黎妃来处理。后宫也不可以一日没有主人,这又算什么呢?”

清蕴摇摇头,她不想关注这些,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不敢去争什么,即使现在在后宫里的,也更加不敢去争了。

因为实在是太了解楚颐是什么性质了,即使现在稍微收敛了一些,可总有一日还是会暴露出本性的。

“谁让宣妃黎妃惯会跟在王后身上讨好?所以王后出宫才将这些权利给了她们!”沈茗蕙气道。

“姐姐,你又何必这么动气呢?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还是不要想着出风头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清蕴皱着眉头,轻轻碰了一下沈茗蕙的胳膊,这人啊,什么都好,可偏偏却总是有一种不服气的感觉。

每每说到这些事情,便总是容易动怒,自己已经劝了许多回了,可通通都是没有任何的用处,有时候啊,也真是让他觉得为难。

“妹妹,难道你就没有任何的怨气吗?当初好歹我们也是王府的旧人,可现在进了宫成了嫔妃,却怎么感觉过得一日不如一日了?”

沈茗蕙嘟着嘴,小声地抱怨着。

曾经她也是大家闺秀,也想着自己成亲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日子,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遭受这样的冷落。

“也许王后就是喜欢宣妃黎妃,所以才将这些权利分给了她们,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清蕴无可奈何地叹气道。

其实当初王后也找了她,只不过她确实是畏惧王后的威严,不敢做这些罢了,更何况,自己现在确实也不敢去争些什么。

“从前王后在宫中我们不敢做什么,现在她都不在宫里了,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做什么的话,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被压得死死的?”

走到拐角处,沈茗蕙看着角落里开得正好的花,忍不住伸脚踩了上去。

就是因为这花开得太低了,不受人重视所以自己想踩就踩了,也不会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在乎。

“姐姐,你想做什么呢?即使王后不在,你忘了还有贵妃在吗?”

清蕴看着这朵被踩成烂泥的花,眼里闪过一抹怜悯。

这后宫里的事情,也根本就不由得她们来做主,也许做的多了,反倒是错的越多。

就像贵妃的孩子是莫名其妙的没了的,但是自己直觉感觉得到,这和王后一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楚颐是受着一身伤回来的,倒是把月香给心疼坏了养了好几日,才将身上的伤给养好。

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楚颐身子娇弱,一丁点伤口对于她来说都是大事。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宫里带来的药可都是最好的,涂在身上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伤痕。本来就只是一些简单的擦伤,最多不过两三日便会好了!”

楚颐张开手,仔细看着自己的手背,还有胳膊处曾经擦伤的地方,现在确实都已经是完全的好了,并且不会有任何的痕迹。

而月香则是担忧得不得了,“王后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这一切不都是王的错吗?是他擅自做主,将王后带到那种地方去的。王后啊,您就听奴婢的话吧,不要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了!”

月香真是心急如焚,自己怎么觉得王后现在的路真的是越走越偏了呢?

“月香,看在你陪在我身边多年的情分之上,我可以不计较你现在对我说的话,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才是王后,我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由我自己来做主!”

楚颐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北齐月香的确是自己身边最为重要的人,但也不代表着能够忍受她一次又一次无礼的行为。

到最后,月香是抹着眼泪出去的,能怎么办呢?

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主子,不是不知道脾气是什么样子的,就是这样娇纵任性,越说那越是劝不得的。

只是,若是寻常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这种事情那可真的不是小事啊!

现在是在寺庙当中,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不用担心,日后回到宫里去了,人多眼杂,那可怎么办呢?

楚颐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腿,头搁在膝盖处。

其实心里都清楚,在这个地方,唯一担心自己的人,也就只有月香,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只是自己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也是个人,也需要得到关爱,已经遭受了太久的冷落了。

忽然之间,又听到窗户那里有一些细微的声音。楚颐心里一动,立刻跑下床打开窗户,只不过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可是,就是在窗户那里,看到了一粒红彤彤的果子,看到这果子,她忽然就笑了。

到了夜间,梳洗过后,楚颐正坐在床边准备上床休息。

可是又看到月香。沉着脸进来了。本来以为他又是想劝自己,可是没想到居然说出了让她较为震惊的话。

王后。宫中有人送了一件东西过来,说是贵妃娘娘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月香低着头,小声说道,那个女人送来的东西,他自然是不愿意接受的。

只不过碍于面子,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贵妃送什么东西过来?”楚颐眨眨眼睛,心中已经做好的准备,这估摸着是不会送什么好东西的了。

梦玲正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盘子上放着的便是曾经做的送子观音。

看到这个送子观音,楚颐的表情立刻便冷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初心派人将送子观音送到自己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来羞辱自己、讽刺自己吗?

“王后,贵妃派来的人说,这送子观音是陛下赏赐给贵妃的,可是贵妃觉得送子观音应该送到王后这里来。”

月香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梦玲赶紧端下去,也让所有人全部都出去。

刚刚看到王后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便知道恐怕又是要发脾气了。

“她送这个过来是为什么?既然是陛下赏赐给他的,让她自己好好收下编号,送到我这里来,是为了来羞辱我吗!”

楚颐气得狠狠的一拍被子,眼睛瞪得通红,她可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的羞辱过。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萧止的关系已经冷到了极点,一个月都不一定有几天能够见到,送一个送子观音来到自己这里,不都是为了来羞辱自己吗?

“越是这种时候,王后就越不能生气,她无非是算准了现在王后在这里不能立刻回宫去教训她,所以才敢在王后面前使这些手段的。

她出身又不高,又没有多少学识,只会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王后还是不要和她计较了。“

月香心疼地劝着,这要是送别的也就算了,可偏偏送的却是一副送子观音,这摆明了就是在嘲讽陛下和王后关系不和睦。

“不,这不是单纯的在嘲讽我,我也应该要好好地仔细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我是王后,若是以后的太子不是我的孩子的话,那可怎么办?

那我费尽心思想要保住的这个王后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呢?我若是一日和他的关系不和睦,我能有子嗣的几率便少了许多,从前我不愿意去想这些,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不得不想了!“

楚颐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怎么就这么的烦啊!

这一整夜楚颐都睡得不好,也许是这副送子观音彻底让他有些觉得急了,从前初心怀孕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着急过,只是那时候便已经认定这个孩子瘦不下来。

可是,就算初心的孩子生不下来,那别的女人照样也会生孩子,那自己这个王后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即使和萧止做不成一对恩爱夫妻,可他们却也是不能没有自己的孩子。

也许这才是最为悲哀的地方,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是多么相爱的人,甚至连说上几句话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却也已经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也需要生下一个带有他们二人血脉的孩子。

这一天,楚颐正带着梦玲和梦晚两个人在院子里捡着一些花瓣。

她心里真的实在是太过烦躁了,必须要做一些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奴婢记得王后最是喜欢茉莉花香,只是很可惜,这次里面的花可没有茉莉花。回到宫中之后,奴婢和梦玲在为王后剪一些茉莉花瓣,制成香膏!”

小婉拿着篮子,捡着地上的花瓣。只是这些花都是一些寻常的花,香味也没有那么浓,远不足宫里面的那些花来得好。

楚颐微微点头,她的手在一朵又一朵柔软的花上抚摸过其实这些花开的也是挺好看的,只不过啊,花期实在是太短了,很快便会凋谢枯萎。

忽然心中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惆怅,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像这些花一样。

开得好的时候。以为是天底下最美的花,可是很快便会慢慢地枯萎,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枯萎呢?好像什么办法都没有。

而梦玲悄悄地看了一眼楚颐,感受到他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好,便又轻轻地碰了小碗一下,示意她还是不要乱说话了。

二人便专心地拿着篮子,捡着地上的花瓣。心中想着,估摸着王后是因为昨晚贵妃等人送来的那座送子观音而感到不开心吧?

其实现在王后的脾气已经变得很好了,对待她们已经也是很和善了。

只是贵妃看起来仍然会是王后心中的心头大患,每每碰到贵妃的事情王后便总是不开心的。

楚颐便留着他们在这里捡着花瓣,她独自回了屋子,只不过不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去到陶永屋子里的时候,他正在练剑。

似乎是没有发现楚颐的到来,正在庭院中专心的念着自己的剑。

而楚颐便悄悄地站着看着目光停留在陶永矫健的身上,渐渐的变得有些模糊。

曾经小时候便想着自己这辈子都会这么开心的吧,只是现在她真的是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是开心不起来了一样。

不止是讨厌初心,也恨萧止,恨他为什么要这么的对待自己,他们明明都是夫妻了,可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的冷漠,冷漠了这么久,却对待别的女人是那么的好。

陶永正在专心练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音,下意识的便将剑对准了那个人,只是看到那人是谁的时候,便又很快的收回了手中的剑,生怕伤到了对方分毫。

而楚颐也是被吓住了,觉得身子发软没得力气,捂着心口跳个不停。

“你可真是大胆,居然还敢对我出手,上一回没有罚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不敢罚你了!”

楚颐气急败坏地指着陶永怒骂,本来心中就有气,这会儿更加有了一个发泄地点。

尖酸刻薄的话一句接一句,都已经将陶永羞辱得一无是处了,她说的话永远都是这般的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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