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宁贵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仿佛谎话重复了无数遍,也就成了真话。

这么希望这一切就像是自己所说的那样,真的是纯贵人嫉妒自己在害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是陛下喜欢自己,就是纯贵人嫉妒了,对,就是她嫉妒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嫉妒你什么呢?嫉妒,你疯了吗?嫉妒你病了吗?至于陛下的情谊,我从来都知道陛下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我知道陛下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过你,所以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现在的纯贵人也根本就不会再忍让,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楚心,这一回,无论宁贵人怎么样,她都是不会退让的。

为什么要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要付出代价呢?

说完之后,还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元珩,看着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漠,总算才放下心来了。

宁贵人不就是仗着陛下心软才敢闹成这种地步的吗,现在陛下把自己叫了过来,便说明应该是不会再心软了的吧?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宁贵人顿时就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了,她想冲上前将纯贵人的脸给抓烂,可是却有宫人将她给拉开。

“你胡说,你胡说,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前只有我一个人能陪在陛下身边,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分明什么都不是!”

宁贵人越来越疯癫,说完之后,她又无助地看着元珩,期待元珩能够为自己做主。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觉得自己的脾气是越发的喜怒无常,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大喜大悲,最重要的是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说好了一定要稳重,一定要镇定的,却偏偏还是被纯贵人三言两语给暴露了。

“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现在你最好说实话。”

果然,就如同纯贵人所想的那样,元珩的确不再像从前一样过度地容忍,直接直奔主题,宁贵人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是她害的,是这个女人,害了我们的孩子。当初陛下不为我做主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带着这个女人一起过来质问我吗?陛下,你对得起我吗?你真的对得起我吗?”

宁贵人用力挣脱了宫人的手,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不顾及现在殿内还站着这么多的人。

她顾及不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病了,是真的病了,病得很重很重。

“够了,你不用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不会再容忍你了。其实上一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跟陛下心里有数,只不过是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给了你几分的颜面,让我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

本来以为你把心儿留在身边,只不过是抱怨几句,骂上几句,可是陛下与我说,她的身上都是伤,你真是好狠毒。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一天,我就绝对不会容忍你!“

说到这里,纯贵人便是来气,自己受了委屈就算了,可她并不想让心儿受委屈,还好昨日陛下把心儿带了出来,要不然她们还不知道要得忍受上多久。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宁贵人忽然就愣住了,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落入了更深的谷底,再也再也出不来了。

浑身没力气站不起来,就只能这样瘫坐在地上,梳好的头发方才在和宫人的争执当中全部都散落了下来。

此刻的她衣衫凌乱,头发散落,而纯贵人却是打扮得光彩照人,似乎是故意来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一样,忽然就觉得这一回自己好像还是输了。

“你还没有听清楚吗?当天事情发生的时候陛下便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是你用腹中的孩子来算计我。陛下与我心有灵犀,哪怕当时只有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时看你实在是太可怜了,不愿意戳穿这个事实,所以才陪你演的这一场戏,可是你依旧肆无忌惮,我也记得从前的你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真的是病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纯贵人眼里依旧是有那么一抹怜悯。

即使从前和宁贵人的确有过许多的恩怨,可是看着现在她这副样子,哭得是那么的委屈,丝毫顾及不了自己的形象。

也许她此刻哭泣的泪珠都是真的吧。

“陛下是这样子的吗?是不是她在骗我?真的是这样子的吗?在你心里,我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人吗?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伤了身子,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你依旧觉得是我在骗你吗?”

宁贵人绝望地爬了过去,扯着元珩的衣袖,满脸泪痕。

现在不过是在强撑着,其实她的心早就已经碎掉了,怪不得总觉得每一次陛下都是人在心不在的,原来是早就知道自己做了这样恶毒的事,所以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吧。

“婉宁。”

元珩忽然蹲下身去,握住宁贵人扯着自己衣袖的手。

“在我的记忆当中,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曾经你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些年,我也觉得很幸福。曾经的一切是真的,还是说那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相像中的那个样子吗?”

元珩很是亲切地叫了宁贵人的名字,目光是那么的柔和,不再像从前一样带着一丝的疏远,而是很是真切地问着。

“你会后悔你做的这一切吗?你的孩子没了?甚至连弥补这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做出让所有人都伤痛的事呢?”

宁贵人止住了哭声,她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忽然之间就觉得好没意思了。

“陛下终于再叫了一次我的名字,曾经陪在陛下身边的那两年,我真的觉得好幸福。所以呀,我才会觉得她打扰了我的幸福,我才想让她消失。

如果当初陛下没那么喜欢我,没那么幸福的话,也许我就会容忍她的出现的呢,说来说去,怪的是陛下对我太好了呢!“

宁贵人此刻已经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大喜大怒,崩溃大哭的样子,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静静的说话,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安静柔和的时候。

“就是因为当初和陛下在一起的时光太美好了,所以我一直都想回到过去,所以我讨厌出现在身边的人,我讨厌纯贵人,讨厌她们,讨厌她们所有人。我曾经听到过陛下和楚心说的话,陛下说,如果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就好了,那身边的这一个人可不可以是我?”

宁贵人重新鼓起了希望,她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这一个回答。

可以不计较,可以都不计较了,可以忘掉这段是发生的所有不好的事,也可以收回对纯贵人所有的怨恨,只想成为陛下心中唯一的人。

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仍然是从前那两年当中最美好的时光一样。

“回不去了,我不会忘记你曾经是有多么的狠毒在我心里,从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婉宁早就已经没了,现在的你是这么的面目可憎,多看上一眼我都会觉得害怕。”

元珩的眼神仍然是那么的温柔,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的冰冷。

都说他心软,可是现在他的心还软吗?

听到这答复之后,纯贵人只能心里默默叹息,甚至有些不想去看宁贵人的反应。

对于她的伤害的确是挺大的吧,无论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精神上的伤害,那可算全部都是感受到了。

“是,应该的,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狠毒的女人,陛下不喜欢我了也是应该的。”

很奇怪的是,宁贵人此刻却是出奇的安静,根本就没有大吵大闹,也许人心如死灰之后是没有精力再闹了吧。

“你的孩子是你自己害没的,你的身子受损也是你自己害的。当初我为了顾及你的颜面,没有将真相都说出来。反倒是让你越来越肆无忌惮,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容忍你伤害任何人。”

元珩轻轻的放开握住宁贵人的手,慢慢起身今日过来,本来就不是为了来原谅她的,只不过是要将事情都说清楚,还给纯贵人一个清白罢了。

“可是陛下我为你失去了这么多,你怎么偿还我呢?”

宁贵人忽然笑了,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陛下,可还记得曾经你的手摸着我肚子吗?你说很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这是后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凡,很是珍贵。现在呢?现在陛下忘了吗?就不在乎了吗?”

宁贵人依旧是打算故技重施,只要诉说着自己付出了多少,她受了多少的委屈,那么陛下便不再会舍得惩罚自己的,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得到的经验,因为陛下的心实在是太软了。

可是好像这一回说的这些话并没有了任何的用处,元珩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的怜爱。

有的时候,苦肉计用多了,也会让他的心慢慢地变得硬了起来。

“你可知道你在我面前演了多少场戏了?你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你的孩子到底是谁害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现在又拿出这些事情来说,又是想说,是谁对不起你呢?是我对不起你吗?”

元珩皱着眉头,忽然觉得好疲惫,他不想再面对宁贵人这个女人,无论从前是有多么的喜欢我,可现在这些喜欢可全都是已经磨光了。

看着她的那双眼睛,觉得自己所有的精气神全都被吸进去了一样,让自己整个人慢慢的变得枯萎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呢?又怎么样呢?是你欠了我的,就是你欠了我的!我的孩子没有了,你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宁贵人忽然再一次崩溃大哭,扯着元珩的时候大喊大叫着,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样。

“你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

才走到门口,楚心便听到了里面的哭声,眉头一皱,眼里满是厌烦。

这苦肉计用多了,人的确是会烦躁的,更何况宁贵人是当真为自己的孩子而痛苦吗?三分痛苦,七分演戏罢了。

“心儿,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

一听到楚心的声音,纯贵人满脸欢喜,连忙将楚心拉到自己身边。左看右看,真的是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了,真的是越发的想念。

“你怎么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到我的面前?倒不如你来告诉我,昨天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了陛下,让陛下带你离开的?你说啊,你快说啊!你是想让陛下封你做什么了?封你做王后吗?封你做嫔妃吗?你这个贱人!”

一看到楚心,纯贵人是越发的崩溃了,看着楚心的眼睛,疯狂地喊着闹着,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元珩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楚心,只看到她正和纯贵人两个人悄悄地说着话,好像并没有将宁贵人的话当回事,便又转过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好像在楚心心里,纯贵人永远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总归是会顾及着他的。

“我可一点都不好,这些天她一直都让我跪在床边,一跪就是一整夜,我的膝盖可都疼得要命,感觉都要站不起来了一样,这一路小跑过来,真是累得筋疲力尽!”

楚心小声的向纯贵人抱怨着,就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姐姐一样,在疼爱自己的人面前总会有几分的小脾气,而纯贵人呢,也则是小声的哄着。

反正两个人对于宁贵人的污言秽语的话是丝毫不听的。

“什么王后,什么嫔妃?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其实最在意这些的人是你吧?你在意这些身份地位,所以你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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