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松书院，一间雅致的书房里，一名俊美少年手持一本书正看得入神，旁边站着一位风姿绰约，娇媚动人的女子。
女子的纤纤玉手拿起一块松软的桂花糕，递给少年，但还没送到少年的嘴边，就被一只娇嫩的小嘴一口抢走了。
许轻灵一边把桂花糕吞下肚子，一边不满道：“小白好偏心，只喂师兄一个人。”
她右手正抓着一块糯米藕，左手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肉包子，李沐白给了她一个白眼：“猪都抢不过你，还需要喂？”
“师兄是因为抢不过我生气了吗？”许轻灵继续吃着手里的包子，慢悠悠道。
“我是因为你在这当大白蜡烛而生气！”
李沐白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骂自己是猪呢，顿时火冒三丈......然后二丈，一丈，最后熄火。
没办法，他们家里谁拳头硬谁说了算，虽然他拳头大，但显然还是师妹的小粉拳更硬。
“先生！”
就在李沐白因为肉就在嘴边却不能下嘴，急得火烧火燎的时候，徐渭来了。
徐胖子毫无书院院长该有的模样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先生，我问到了。”
“你问到什么了？”李沐白一脸懵，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徐渭急道：“先生忘了吗？之前你告诉我要想集气运，就得做对百姓有益的事，还让我去问老百姓需要什么。”
“哦，你办事效率可以啊，已经过这么久了，不说我都忘了。”李沐白想起了，他以前的确曾信口开河说过这样的话。
徐渭闻言脸上一阵赫然，不好意思道：“书院这段时间实在太多事，而且很多弟子都不听我的，所以才拖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学生我亲自去才问来了。”
“既然问来了就去做啊，跑来这干嘛？”李沐白懒得理他，敷衍道。
“这不是学生解决不了，才来找先生的嘛。”徐渭根本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没空，我这段时间要钻研《武经》，以备科举，你自己想办法吧。”李沐白头也不抬，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自从胡宗宪将武生身份文书给他送来后，他就整天待在书院看《武经》和关于此书的文章，准备重启本已经绝望的科举之道。
“先生，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都答应了宜春院的小楼姑娘了。”徐渭哀求道。
“什么院？”
“宜春院。”
“请展开详细说说。”李沐白放下书认真道。
原来昨晚徐渭去宜春院找她的老相好小楼姑娘，曲通幽径后，小楼姑娘告知徐渭，因为这段时间倭魔肆虐，杭州城人心惶惶，导致宜春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宜春院的老板发话了，谁要是能帮助宜春实现销量大反弹，就能赎走他们一个姑娘，免费的。
徐渭和小楼姑娘情投意合，早就想帮她赎身，奈何囊中羞涩，之前和李沐白白捡的妖丹又还没出手，所以他就想趁这个机会白嫖小楼姑娘回来。
可是他虽然是万松书院院长，文韬武略，但对海鲜行业，他只是买过，没卖过，没经验啊。
所以他思来想去，只想到了来找李沐白这个办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李沐白就懂。
李沐白听完后古怪地看着徐渭：“徐兄，请问这件事和百姓需求有什么关系呢？”
“先生格局窄了，宜春院的姑娘难道就不是百姓吗？”
徐渭认真道：“如果先生的方法能让宜春院的生意重焕生机，那就是造福了宜春院百来号人，如果先生的方法在杭州城推广开了，那就是造福杭州城大小五十六家青楼，福泽数以千计之人，这是大功德啊。”
“徐兄对杭州城的青楼数量倒是了然于胸。”李沐白揶揄道。
“先生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徐渭闻言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但不多。
李沐白微微一笑，一拍大腿道：“但徐兄说得很有道理，青楼女子也是百姓，而且他们流落风尘，很需要我们的关怀和帮助，这个忙我李沐白帮定了。”
“哎呀，公子讨厌，怎么突然拍奴家的腿！”小白突然一阵惊呼，幽怨地看着李沐白。
“抱歉，太过激动，不小心拍错了。”
许轻灵给了他一个白眼：“师兄你这是故意不小心的吧？”
李沐白没有理会她，继续若无其事地对徐渭说道：“徐兄，但说句实话，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对这一行也不熟悉，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我都没实践过，你让我想办法也着实有些为难我了。”
他暗示得很明显了，徐渭自然了然，马上附和道：“先生言之有理，不到现场体会，终究是闭门造车，今晚我们就去宜春院实践一下。”
“好，徐兄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佩服。”李沐白竖起了大拇指。
不同于李沐白的人小鬼大，许轻灵是人小鬼也不大，好奇地问道：“师兄，那宜春院是什么地方？”
“是专门卖海鲜的饭馆。”李沐白随意地敷衍道。
“海鲜？那我也要去，轻灵也要吃海鲜。”许轻灵闻言顿时来了劲。
“哦......”
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吃货，李沐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但话都说出去了不好改，只好严肃道：“我们是去谈正事，去了也没有得吃，不过师兄可以帮你打包一份回来。”
许轻灵闻言这才罢休，只能叮嘱一定要打包多几斤。
.........
对于为百姓做事情这件事，李沐白和徐渭是很迫切的，天色刚暗下来就已经来到了宜春院的门口。
宜春院在一条胡同内，他们原以为自己已经很积极了，但此时的胡同内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院子里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还有清越动人的歌喉，看来已经开卖了。
宜春院的主楼有三层高，除了主楼还有数个别院，算是规模很大的青楼了。
二人走进去，虽然宜春院老板说生意不好，但毕竟也是杭州城内排得上号的妓院，里面的人并不少。
李沐白观察了一下，来的客人大多是孔武有力的武修之人，毕竟这个时空的大明以武为尊，有钱人大多数都是习武之人。
楼内一位俏丽女子正在信手抚琴，还有一名面容娇好，身段紧凑面条，略带英气的绝美女子正持剑配合着丝弦之音翩翩起舞。
李沐白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看得出来正在跳剑舞的女子是有修为的，心想不愧是以武为尊的世界，青楼女子都有修为，耍剑功夫了得。
徐渭见他盯着跳剑舞的女子，便开口介绍道：“先生，那位持剑女子名叫怜凤仙，听说自幼学剑，虽落风尘却苦练武学，现在是运灵境期修为，名僧玄信曾点评其剑法有灵性，是宜春院的两大花魁之一。”
“这名僧玄信是和尚吧？怎么来嫖也不低调点，还搞点评弄得人尽皆知？”李沐白听的有点懵，和尚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徐渭解析道：“玄信和尚宣扬禁欲违背了佛祖众生平等的佛旨，为了证明破淫戒也能成佛，他天天泡在青楼里，修为不降反升，得到了不少僧人的拥戴，成了一代名僧。”
这和尚怕是修的欢喜禅吧？
李沐白看到徐渭一脸仰慕的神情，鄙夷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可以天天泡在这啊。”
“先生有所不知，这玄信和尚自成名后，杭州城各大青楼都不收他钱了，甚至有些姑娘还倒贴请他来。”
“真是我辈楷模。”李沐白顿时肃然起敬，羡慕极了，白嫖就算了，居然还能倒贴嫖，厉害了。
“哎呦，徐院长又来找小楼姑娘啦？”
此时一个风韵犹存的丰腴女子发现了徐渭，满脸含笑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