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姚杰？你...怎么来这儿了？
又起这么早，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累啊！”叶霜刚起来便得知姚杰这么早就又不见人影了。想到昨天晚上她与姚杰的谈话内容，她就不免有些担心了。
昨天说的那个消息对于姚杰来说，也许...真的不是个好消息。叶霜出来的时候，还这么想过。
“我...就是起来看看。
叶霜，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江城还是江川？
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答案了。”看到是叶霜，姚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是自己出来一会儿，都会被人担心了。
“我...
你明白的，不管我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叶霜并没有从正面回答姚杰的问题，而是说了这样一句。
“叶霜...”
“我...是姚杰！
是不会因为外部因素让自己斗志全无的！
你不该这么...”
“以前，我总是觉得你跟我是不一样的两种人，你是成熟而又现实的，而我虽看似稳重，但却...充满了梦想与天真。
所以...虽然我们可以相伴一路，但却终有一天要分道扬镳。
不过...我其实还是希望我们即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有了不同的选择，还是好朋友，还是彼此互信的青梅竹马。huye.org 红尘小说网
日后相见，你还是可以很自然又带着些许亲昵地称我为姚杰，而我也可以带着欢欣而又有些雀跃的心情，唤你叶霜。
叶霜，我一直以为你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得不到，因为你对于自己的路，自己要走哪一步，向来很清楚。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为了一个人放弃你一直以来希望得到的东西。
这对你并不公平，你明白吗？”姚杰说着说着，语气中便染上了几分急促，看来他是真的被叶霜的固执给气到了。
“你...
你这是在说你并不需要我吗？”叶霜听出了姚杰的不愿，便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
“我并不需要你这么为我牺牲？
姚杰承受不起这万分重的情谊！
叶霜，江川不是个好选择！
对你是，对姚杰也是。”姚杰直言了这样一句。
“果然...你还是想要离开的，对吗？
你怨我们将你赶出了烈火队，还让你这一年过得这么凄惨，对不对？”叶霜终于还是问出了她心中最深的恐惧。这一年来，每当姚杰问起烈火队现在怎么样时，叶霜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象征性地说很好，还好。除了凌亮打电话来吐槽他收的那几个混小子有多难治之外，姚杰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烈火队的消息了。
偶尔的时候，当午后的阳光不错时，姚杰也会出去走走，可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往同样的一个地方走去，那就是崇明中学，叶霜知道姚杰是放不下烈火队的那个人，即便他现在既不是队长，也不是队员。
可...当他走到校门外时，却猛地一怔，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叹了口气，说了句：“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该回去了。”
那时候的姚杰显得很落寞，他曾是崇明最明亮的那一颗星星，既温柔，又有实力，可是现在却光芒散尽。也难怪姚杰会不想再进崇明了。
不，应该说，他连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江川市，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姚杰，你心中有怨可以说出来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要...要选择离开？
又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我...我若走了，真的...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你啊！”叶霜说着说着便直接扑进姚杰怀里哭了起来。
“骗子！什么你回来了？
你根本就放不下，不是吗？”叶霜哭得很伤心，她是真的很怕姚杰出事，一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
“叶霜...”
“你别哭，我...我没有怨谁，真的！
我也没有想过离开江川市，只是...我觉得以你的水平应该去更好的大学的。
你不应该埋没了自己的天赋与才华。
只是为了我，真的不值得！”看叶霜突然哭成这样，姚杰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叶霜说的那些，他也不会去怨恨烈火队的队员。因为如果作为一个队长，却无法再继续带领队员们前进，反而会拖累整支队伍的话，那这个队长真的该换人了，即便是为了让烈火队更好地存在下去，也该是如此。
身为经常站在高位上思考问题的那个人，姚杰很明白烈火队队员的心情，也明白那时与现在的姚杰究竟适不适合烈火队，他现在已经大概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真的已经没必要再让身边的朋友，家人为自己担心了。
“叶霜，你听好，我的选择是...
做一年烈火队的代理人，顺带主抓训练！”姚杰此话一出，叶霜直接愣住了。
“什...什么？
姚杰，你...你说什么？”叶霜都以为她听错了。
“我说，我会接替你的位置，而不是凌亮的！
他既已做过一年队长，那便继续做下去吧！
我不想从他手中接过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还有...烈火队这一年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经了这么多事，却依旧没有散。不就是因为凌亮吗？
叶霜，我们不可以抹去凌亮的努力和价值。”姚杰说得很认真，没有丝毫的不悦，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姚杰不想成为烈火队的队长，因为那个位置早就有人了。而他虽鲁莽，很多事也处理得不是很好，但总归还算合格，而且凌亮比姚杰拥有更多的可能性，姚杰始终这么相信着。
“我...
是，小亮他确实...
我们应该给他机会的。”叶霜小小地说道。
“那你...同意了，对吗？
我接了你的位置，你也可以走的安心些。
叶霜，选江城吧！
这是出自于你真心的选择，我知道，你也知道。”姚杰轻轻地说了这样一句，便理了理少女被风吹得有些凌的发丝。
“我...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叶霜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
而且我不只是一个人啊！
有小蕊和小墨时不时地看望，还有凌亮他们在身边，你担心什么？
姚杰，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与人接触的阴郁之人了。
他...该学会走出来了。
叶霜，真的很不好意思，选择了接替你，而不是永康。
果然我...还是会帮着你下决心，即便知道你并不乐意。”姚杰轻轻地道了歉，他真的不希望叶霜因为一时地放不下而放弃自己一直想要去的地方，这...真的很不值得。
“你...总是这么让我意外。
姚杰，你...才是那个意外性第一的人吧！”听到姚杰的这番话，叶霜慢慢地冷静下来了，随后便说了这样一句。
“是，我...向来只会做我该做的决定，谁的面子、谁的意愿也不会看。”姚杰如实地回答道。
“好吧，算你过关。
这样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过...你真的以为江川大学很垃圾吗？
就是我要想考它都要花一番大功夫呢！
你竟还...
它可比江城那个难考太多了。”叶霜十分无语地说道。
“是吗？我...没怎么了解过，不好意思。
叶霜，我不过是想你做出真正属于你的决定罢了，没其他的意思。”听到叶霜这番话，姚杰才意识到他有些武断了，他应该先查查这两所学校的信息的，不能只想着叶霜想去哪里。若是于她自身发展并不利，那...离亲去友去江城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
你真的想好了吗？
接替我的位置？
你知道的，我的位置有多少事儿。
还有，你不是想要闲职吗？只抓训练，不好吗？”叶霜又问道。
“当然不好。
叶霜，我...只是想借这个位置看看凌亮这一年时间里，仅靠自己摸索学到了多少，并不是要代替凌亮真正地主抓烈火队的训练任务。
我...并不想他依赖我，凌亮也不可以只作为一个受人保护的孩子！”在这件事上，姚杰还是很清楚的，他不可以妨碍凌亮的成长，他要做的是帮助凌亮成为一个合格的队长，而不是凌亮要依托于姚杰的管理能力，才能勉强胜任队长。这，不对！
“我就知道！
你呀，还真是会给小亮出难题，他又该抱怨了。
不过...要想真正地做好我的事，你也需要付出不少努力。
时间不多，你也要用点心，动点脑子。
高考结束，到再开学，我们也不过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若是崇明提前开学，你的时间就更少了。
所以...有些东西，你要早些熟悉啊！”叶霜轻轻地推开姚杰交代了这样一番话。
“我懂！
这些，我都懂。
所以...还要劳你假期多费心了。”姚杰说了句。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请我出来玩，还真是...
这么多路你不选，非选最难的那一条，真是...”叶霜都无语了。不过她的少年终于肯跟着她走了，只要他还是那个明媚又温柔的少年就好。
“嗯，叶霜，真是麻烦你了。”
“你麻烦的还少啊！
都那么多次，真的不差这一次了。”
“姚杰，我会努力考江川大学的，如果...真的没能考上，那我就去江城。
这样，可以吗？”叶霜轻轻地问道。
“当然，只要那是你想要的。
叶霜，我希望这一生你得到的最多的，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别人硬塞给你的。
你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过上自己认为最舒适的生活，那...就足够了。”
以这样一句结尾，这次的西昌之行的所有重点都已讲述完毕。
其实...伤痕真的很难愈合，但...人包括其他生灵都会用独属于自己的方式在灾祸过去之后，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答案。
有些用文学，有些靠本能，也有些像姚杰一样，是在最平常的生活中逐渐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答案的。
也许，想要的和可以做出的选择，对于现在的姚杰还是不甚明晰，但他知道他不会再回到那片黑暗中了。因为...灾难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