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6000没分章......)
看着满脸震撼的红霖,程实笑着掏出了自己的骰子。
他在指尖拨转着这枚苍白的命运之骰,神神秘秘的说道:
“当剧中有我时,天翻地覆亦能脱险;
当剧中无我时,如履薄冰未必幸免!
我们行走在【命运】的道路上,既是【好运】加身的赌鬼,又是【既定】眷顾的狂徒。
我们或许决定不了命运,但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命运!”
是的,利用命运!
程实在经历了那次【命运】的试炼之后就发现,既定这个东西太玄了。
玄到可以让一个人对命运的无法改变感到绝望和窒息。
他对命运的观感虽然没有这么绝望,但不代表他不会觉得无力,面对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结局,他也会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但程实从来不是一个内耗的人,他深知凡事皆有两面性,所以,当一件事可以让你觉得无力的时候,它同样可以让别人觉得无力。
而这种别人的无力,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武器!
所以程实并没有沉浸在命运剧本的无法挣扎中,他思考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利用命运并敬献命运的小妙招!
而这个小妙招总结下来就两句话,第一句是:
“你信命吗?”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对谁,他都可以抛出这个问题,而后只需在故事的结局再补一句“此,即为命定!”,就有很大概率把一个并不信命的人忽悠的相信命运,至少也能从不信忽悠成半信或者惊疑。
而今天,在这叹息森林的虚空之上,是他第一次将自己推导出的理论化为实践,实践的对象就是这位本就信命的红霖。
“所以事已至此,只要你相信命运,为何不试着跟我赌一把呢?
秃头,你是唯一一个知晓我真正身份的人,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
让我们一起为祂的剧本写下最精彩也最疯狂的高潮!”
红霖被这种逆果为因的命运论震惊的头皮发麻,她少有的正经起来,对着程实一字一句的郑重问道:
“你们......是谁?”
程实神秘一笑,停止了转动骰子,并将骰子上的1点朝向了她。
“【命定之人】!
我们都是命定之人。”
说着,他将骰子扔在虚空之中,对着那枚缓缓滚动的骰子狂热的笑道:
“当【命运】在终章写下我等的名字,当剧本为我等的出场埋下了足够多的伏笔!
我们便不能让祂失望,更不能辜负观众的期待。
我们要用最疯狂的呐喊为当下的剧目演绎一段无与伦比的高潮!
一段让【时间】驻足,让【记忆】永铭的高潮!”
而当那枚命运之骰摇摇晃晃的停在1点的时候,程实脸上的狂热达到了巅峰,他既癫狂又虔诚的闭上了眼,高举双手,放声祈祷:
“来途去路,尽皆命定!”
只这一声,便如洪钟大吕敲进红霖的意识海中让她的所有意识都沸腾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神俱震呆立当场,脑中只有四个字:
命定之人!
可转瞬这四个字就变成了“蛊惑人心”,但下一秒又变回了“命定之人”......
她感觉在她面前的程实似乎不再是那个狡诈的织命师,而更像是一位狂热的不计代价的疯子!
但毫无疑问,这有关【命运】的新鲜论调,实在是太新鲜,太吸引人了。
回想到自己的过往种种,这新鲜的一刀几乎扎进了红霖的心里!
而且正中靶心!
她意动了。
程实还在保持姿势维持神秘,但双眼却微微睁开一条缝偷瞄向面前的红霖。
见对方这般震撼无比的模样他便知道这事儿几乎成了,可就当他准备开始收尾的时候,异变陡生!
谁都没想到,当程实念完这句自己杜撰的祷词之后,整个虚空都猛地沸腾起来!
!!!
红霖目光一紧,震惊的看向四周,只见无数闪烁着华彩的黑雾四处升腾慢慢汇聚,流转到程实身前,在他的命运之骰上化为了一枚崭新的【命运之骰】!
当看到这枚骰子的时候,红霖瞳孔骤缩,头皮发麻!
这感觉不是玩家手里的那些骰子,而更像是在命途起点之时,被祂们赐下的信物!
所以,为什么程实身上会有一颗......不,应该说为什么这所谓的【命定之人】组织会拥有一颗命途起点的骰子!?
他们为了招募新的伙伴,甚至去祈愿了一枚可以转换信仰的信物!?
可她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也从不知道原来命途起点的信物居然也可以是一种道具。
那它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红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猛地抬头看向了程实。
而程实......
人已经傻了。
他表面极力的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姿态,心中却几乎把自己的恩主问候了个底朝天。
恩主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我搁这儿骗人你还给我配合上了是吧?
行,就算你想帮帮【欺诈】取回笑颜,也不用亲自下场吧?
你变出来个骰子还让我怎么接话?
我那重改了十万字的腹稿又白瞎了!
你们下次再搞骚操作的时候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哪怕是事先通知一下也行啊!
小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随机应变的!
麻了,彻底麻了。
见红霖的目光越来越犀利,程实内心无奈的叹了口气,立刻开口道:
“看,这就是【命运】的选择,你果然是......嗯,【命运】的眷儿!”
程实实在是找不到话了,他本想先打个哈哈把红霖忽悠过去,可没曾想随口一句“命运眷儿”居然把红霖给说服了。
只见这位好战的【繁荣】神选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居然径自呢喃道:
“原来,我真的是【命运】的眷儿?”
姐你不会是开始反过来演我了吧?
怎么还入戏了?
还没等程实搞清楚状况,红霖又抬头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弃誓到【命运】?
这就是你为我找到的未来?”
大姐你别搞事啊,我可不想试炼结束【繁荣】过来弄我!
程实连忙摇了摇头,他先是拿起了那枚骰子,扫了一眼作用,而后嘴角一抽,微笑道:“不是背弃,而是......融合!”
“融合!?”红霖瞳孔一缩,皱起了眉头,“第二信仰?你想让我选择【命运】做第二信仰?
还是说加入命定之人只能选【命运】做第二信仰!?”
“......”
大姐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是个小垃圾,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程实快哭了,这本不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按照当下的意外去即兴表演一出新戏。
至于【命运】为何突然有了反应,他不得而知,但他只知道这场精心准备的骗局似乎变简单了。
因为大概没有人会舍得用这种可以改变信仰的道具去骗一个人。
是的,这确实是一件可以改变信仰的道具,当一个非【命运】信徒拿起它的时候,【命运】就变成了他的第二信仰。
这确实是【命运】的恩赐,至于祂为何在这里赐下了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
程实原本的计划本就围绕【命运】展开,他想拉红霖入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这叹息森林中的蕈足人部落很有可能便是一场来自理质之塔学者手中的实验!
不然他想象不出一个蕈足人族长为何会知晓这种信仰嫁接的契约,这契约几乎涉及【诸神】的根本,如果没有一位【祂】在见证在庇佑,如果没有博学主席会在操作在促成,仅靠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厄浦斯卡和一群惶惶不得终日的蕈足人,怕是签不了这窃取【繁荣】信仰的契约。
所以程实觉得这局里至少牵扯了三个【祂】:【繁荣】、【腐朽】以及......【真理】!
他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有很大概率让【繁荣】直接投下注视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一定会毁掉这场实验!
程实担心当这场实验如同扎因吉尔的群星匕首一般被毁掉的时候,【真理】会不讲武德的亲自下场直接对自己动手,所以他准备把自己的恩主【命运】拉到身前来挡一挡。
他知道【命运】看不上【真理】。
因为在之前的那场【混乱】试炼里,祂让自己跟疑似【痴愚】的信徒伽琉莎搭上了关系,而伽琉莎恰恰是毁灭理质之塔的幕后黑手,所以程实觉得如果能取悦【命运】,或许【真理】下场的时候恩主大人就能为了祂自己的“计划”替自己挡一挡这【痴愚】的对家。
所以!
刚刚那所谓的【命定之人】不单单是为了忽悠红霖,更是为了取悦【命运】!
程实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两个,一个是红霖,一个是【命运】。
可没曾想这一顿有关“既定”的狂言,不仅把红霖唬住了,更是直接把【命运】给忽悠出来了!
祂甚至还赐下了一个开辟第二信仰的骰子......
不是,要是拿个骰子就能有第二信仰,为什么当初的自己又要参加试炼,又要吞下苦果,又要承受压迫呢?
这些前置步骤怎么到红霖这儿就省下了?
还是说祂早就瞄上了【繁荣】的神选,只不过自己恰巧将事情推动到了这一步。
想到这里,程实看着陷入深思的红霖再次开口道:
“你应该知道,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在默默的寻找第二信仰,祂们正在推动此事。”
红霖闷声点头:“我知道。”
“哦,这么说,已经有其他的【祂们】召见了你?”
“有!”
果然!
程实眉头一挑,心道该不会是【战争】吧?
“你接受了?”
“没有。”
程实悟了,红霖没找到她想要拥抱的第二信仰,也是,她连【繁荣】都不笃信,又何谈第二呢?
或许这也是她正在纠结的东西?
当别人都在为第二信仰奔走的时候,这个从未输过的德鲁伊,却似乎要输在这场赛跑中了。
红霖沉默半晌又再次开口道:
“我知道祂们在推动信仰的融合,但我一直未曾找到适合自己的另一个信仰。
【生命】寡淡无趣,【沉沦】自堕消极。
【文明】肮脏龌龊,【混沌】全是笑柄。
在我看来也只有【存在】与【虚无】尚算合适,可我既无特定目标,又未恰逢其会,心中也确实在纠结。
不过嘛,如今看到这枚骰子,倒是对你们命定之人有点兴趣了。
说说看程实,让我先听听你这把赌破天的局,到底有多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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