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格杀......呃呃......呃.......”
话还没说出口,这位小队长便面色惊骇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他到死都没想通一个被无数剑尖锁在地面的入侵者,是如何一眨眼就贴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他更想不通对方手上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能如此精准的让他在死前残留了几秒的意识。
“嘭——”
尸体倒地,血溅一地。
随着这倒地声响起,程实动了,他如同尸体喷洒出的血沫泡影一般,依次出现在每位在场骑士的身后,用手术刀轻轻带出一条流光,转瞬即走,毫不留恋。
只在眨眼之间,所有骑士的脖颈上便多了一条猩红的长痕,这醒目的红线与空气中喷洒的血沫以及尚未消失的折射银光交织在一起,犹如被人凭空绘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线谱,在某一瞬间,和着程实喉中的轻哼,奏出了一曲命运骤变的激昂乐章。
而这乐章的终止符便是一连串“砰砰砰砰”的倒地之音。
在这一刻,优雅的小丑用一场华丽的演出歌颂了【命运】,也敬献了【死亡】。
但演出还未落幕,因为下层的支援到了。
程实看着楼梯通道再次涌出一队又一队的骑士,高喊着“【秩序】在上”朝着自己冲杀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摆开架势,准备登台连演。
可就在这时,他的支援也到了。
“嗖嗖嗖——”
一阵急促的箭鸣声响起,犹如暴雨般的箭幕便从程实来时的方向攒射过来。
那箭矢上带着恐怖的【腐朽】之力,在射入戍卫骑士身体的一瞬间便把中箭者的生机腐朽殆尽,使其变成了一具发白皮坠、肉消骨凸、容衰貌朽的干尸。
最恐怖的是这种干尸可不止一具,而是一堆!
程实面前冲出来的所有骑士都被这骤见黄昏给腐朽了,不过他们还没死,一个个捂着自己的伤口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体内脆弱的骨头甚至经不起这种程度的摔碰,发出了一片酥脆的断折之音。
“......”
程实愣住了,他错愕的回头看去,却见那个被红霖炼成树仆余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正保持着张弓拉箭的姿势慢慢向他靠近。
说实话,如果不是先看到了骑士们的惨状,只看对方这靠近的模样,程实甚至以为对方是来打他的。
还好是帮手!
他面色一喜又一黑,不再去管身边那些长剑掉落一地再也无力挣扎起身的老骑士们,而是躬身低头开始捡地上的骰子。
“你说说你,要是早来几秒,我至于丢一地骰子吗,这东西可难搞了,用一点少一点......”
此时的余暮只是树仆,可不会像屈言一样做舔狗姿态去帮程实捡骰子,他得到的命令是保护程实,所以,他只关注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程实见对方毫无反应,撇撇嘴,快速捡完了骰子,在诸多动都动不了的老骑士中间清出一条道路,继续向下层走去。
至于这些没死的骑士们,他们或许跟死也差不多了。
“跟上。”
程实走的飞快,既然地牢里也有了打手,也就不必再扮演什么骑士浪费时间了。
嚎哭铁狱中关押的囚犯虽然都是死囚,可死囚和死囚之间也有不同,刚在撞到那群骑士的时候程实就发现,这一层的死囚双目无神,对地上的动静毫不关心,显然是已经被酷刑审讯的失去了灵魂。
他不知道这监狱中的囚犯是否都是如此,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这趟下来可就纯小丑了。
他带着树仆快速下了几层,中间又解决了几波前往上层支援的骑士,直到大概下到第7层地牢的时候,程实突然在偌大的囚室中发现了几位熟人。
其实也没有那么熟,因为这几个人正是试炼开始时程实见过的那四位队友,一个也不少,此时正整整齐齐的被吊在了铁铸的架子上。
当然,这一层除了这四位外,还关着很多人,但其他囚徒远没有这四位“活泼”,因为他们似乎正在尝试自我解绑企图越狱。
不过看上去这几个人都疲惫不已,像是已经失败了很多次。
看到这一幕后,程实乐了,他回身去走廊里扒了一套骑士的盔甲,套在身上,然后随便在脸上抹了把血,把原来干涸凝固的血渍刷新一遍,气势一转,装作受伤的模样,踉跄着向四人跑去。
正在尝试断腕逃生的四人一见刚刚前去支援的骑士满脸是血的又逃了回来,每个人都是心底一沉,脸上写满了凝重。
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本以为能借着这场混乱逃之夭夭,可现在看来,混乱是来了,但机会又没了。
四个人八双眼不断的凝视着靠近的程实,暗自提防,程实亦然,他跌跌撞撞的靠近,微微垂头遮掩着眼神,目光却始终未从队友们的身上撤下来。
看了一会儿他便发现这几人绝不是庸手,哪怕分数不足以够到巅峰,至少也是2000左右的高手。
只不过现在这些高手,似乎被【秩序】的枷锁禁锢,失去了所有的天赋能力。
好机会啊,这要是不敲一顿竹杠,简直对不起这天赐良机。
他低头遮掩着眼角的笑意,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沙哑着嗓子道:
“居然有人意图挑衅大行刑官的权威,简直不知死活,【秩序】在上,他们一定不会得逞的。
嚎哭铁狱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今日更是只有你们四个被关了进来,说,地上的入侵者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没有,根本没有关系!”四个人都吓懵了,其中更是有一位高瘦的男子疯狂摇头道,“骑士大人,我也是【秩序】的信徒啊,我对今天审判庭内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呵,嚎哭铁狱从不会冤枉任何一位死刑犯,你犯了什么罪你会不知道?”
“我真是冤枉的啊!”这位信仰【秩序】的玩家快哭了,“我只是对【秩序】太过虔诚,无时无刻不想着瞻仰审判官们的威荣,于是便偷了个身份去审判庭旁听,让恩主的辉光洗涤我的心灵,是,我确实不是卡特欧庭人,但......我没犯事儿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林人语罪啊大人!”
“?”
什么玩意儿?
林人语罪?
是我想的那个林人语吗?
好家伙,直接给入刑了?
怪不得林人语能恨陈述恨成那样,顶着他的名头到处作乱,原来他是被如此“名留青史”的。
这也太酷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林人语罪到底是个什么罪名?
其他三个玩家也在附和着,纷纷表示自己也是冤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林人语,也不认识这么个人,稀里糊涂的就被抓进来了。
程实听了差点没憋住笑,他装出一丝沉思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像是在重新审视对方的抗辩,那四个玩家一见有戏,立刻热络起来。
其中一位看上去略有些健壮的矮小男人更是一脸激动的说道:
“大人,入侵者绝对跟我们无关,您想想,如果跟我们有关,那在审判庭里我们如何会束手就擒呢,有这实力肯定反抗了啊,我们真是冤枉的,我们想要向审判庭申诉。
但在这嚎哭铁狱里我们申诉无门,只能拜托您帮帮我们,向上带个话,当然肯定不会让您白帮的,我这儿兜里还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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