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话,周江河去了下一站,一千多亩地走下来一圈,周江河听到最多的就是反馈风沙,现在还没种植问题还不大,一旦水稻长到二三十公分遇到小风还没问题,一旦遇到强风问题就大了!
坐在小山头上,周江河放眼向远处眺望多少也有些苦恼,风沙一直是困扰着金泉村的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也没解决,这是个大项目,不是他这个普通贫民老百姓能随随便便解决的。
即便能解决还需要时间,人力财力等等,而这些他现在都不具备!
现在治理黄沙这事提都不能提,老百姓的抗压能力有限,一旦说出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唉……
周江河叹了口气,起身拍拍屁股回家,革命上再继续,同志还需继续努力……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依然热闹的很,山上的土地该挖垄沟的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早已经干枯的土地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水渠里的水不断涌入根本前进不了多少,一亩地灌溉一两个小时也不见成效。
好在金沙河水很充足根本不用担心水供应困难的问题,经过周江河悉心指导,村里的老百姓已经开始按照种水稻的流程开始进行种植,种植接近尾声,上千亩水稻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原本看不到生机的小村顿时大变样儿,看到自家种下的水稻,乡亲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笑容背后是期待!
清早。
老百姓齐聚田间,周江河被围在人群当中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和他说话亲密无间。
“江河。咱们这水稻终于种上了,俺们要谢谢你来,你给俺们做了大贡献!”刘闹闹挎着小竹筐站在周江河旁边儿说道。
“是啊,要是没有江河,俺们今年肯定又要喝西北风来……”
“啥叫西北风,那是喝了东南西北风,年年喝月月喝日日喝啊!”
“江河。你书没白读,俺代表俺们全村人感谢你。”
老太爷拎着拐杖走了出来,来到周江河身前弯下腰无比郑重的鞠了一躬,这可把周江河吓了一跳,“老太爷,你这是折煞俺来,俺是金泉村孩子,为大家做点事情应该,您是老长辈,俺咋子受得起来!”
“老太爷,这使不来,江河是俺儿子也是金泉村的孩子,您给他鞠躬,乱了辈分来。”周喊水赶紧上前有些激动紧张。
“老太爷不能这样来,俺们心里感激江河,您这么大岁数,不是那么回事来!”
“老太爷,周江河纵然有能力那也是年轻人,这咋子行的来……”
最后说话的是白老锤,他话音未落,老太爷已经直起了腰,“年轻人咋的来?有能耐的年轻人就受得起,周江河他受得起俺这一拜,你们谁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情,俺也给你们弯腰鞠躬!”
闻言,大家一阵脸红,周江河心头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太爷的心思他明白,可这不是好事,鞠躬又加上这一番话,村里的老百姓怕是又要对自己有意见!
果然,老太爷的一番话落下,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儿变了味道,白老锤和杨老万不用说,这俩人就算他给抬来一座金山也不会念他好,站在一边的杨二磊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眼神儿能杀人,这时他已经血溅五步毙命当场!
“老太爷您快起来,在这样儿以后俺还怎么好意思给给乡亲们办事儿。”周江河向众人笑了笑投个了和善的眼神儿,“大家别误会,老太爷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希望俺们都好起来,没什么事儿大家就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没事的时候自己来看看地拾到拾到,有啥子事情俺会通知大家来。”周喊水歪着嘴说道:“谁要是干不好,俺第一个瞧不起他来,俺就把他抓到山上像黑狗一样儿看地来……”
哈哈……
周喊水话音一落,乡亲们顿时笑出了声,氛围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着话回家。
“江河,不好了,出事来。”
周江河向村里走,凤姑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看上去很急。
周江河皱了皱眉,加快步伐急忙迎了上去,“凤姑姐咋子了?出啥事来?”
“江河,江河,老七他……他……”凤姑捂着肚子,半天说不上话来。
“别急,慢慢说,出啥子事情来。”
“老七,他他,他和二麻子斗牛来。”
“在哪来?”
周江河瞬间锁紧了眉头,顾不上多问急忙向村里跑。
金泉村一直有斗牛的习惯,谁的牛牛逼,谁在村里的地位就高,每三年都有这样一次节目,金泉村分两个小队,一队和二队,一队和二队向来不和气,每三年竞选村主任之前都会有这样儿斗上一斗!
获胜的一方可以拿到更多的选票,基本上都能当选主任,因为落败的一方会觉着低人一头,根本不会参与选举。
这种方式很荒谬,但在金泉村却延展了几十年也是最实用的方式!
“老七说先热热身来,他们在学校前边的空场上来,快去看看来。”
“好!”
周江河应了一声,脚下生风速度极快直接朝近路向学校跑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学校附近,远远地就看到二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子,两头牛已经被牵到了空场中间,人群边上放着两个大鼓,两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手持鼓槌很有节奏的正在打鼓增添气氛。
两个牵着牛站在人群中间气势汹汹的人就是凤姑口中的老七和二麻子,老七一头半长发,脑门上绑着一条蓝色布带儿,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坎肩,下半身是脏兮兮的半长裤,脚底下穿的是一双绿色的迷彩鞋,他三十二三,身材看上去很壮,露出来的手臂和腿看上去都有些吓人。
最为显眼的是他的胡子,年纪轻轻留着八撇胡,这给本来就有点吓人的脸平添三分凶气!
站在老七对面的二麻子也非泛泛之辈,身材看上去一样儿很壮,他和老七年龄相仿,穿着一套黑衣,头上戴着少数民族的帽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少数民族的扮相,这时,他正一脸得意看着老七。
“上一次俺们输了,这一次俺们不可能输来,俺这绝地狂风从无败绩!”二麻子冷笑道。
“俺的黑山也不是开玩笑的!”
王老七一甩袖子,回过头大喝,“幺妹子,起鼓!”
“来喽!”
穿红色少数民族服饰的姑娘笑着喊了一声,手中鼓槌便挥了起来,旁边的姑娘也跟着一起挥舞,鼓声起,唢呐喇叭声也跟着响了起来,站在一边儿围着看热闹的人热血沸腾大声呐喊助威。
一队二队本就水火不容,斗牛更像是真人格斗,用这种方式分出胜负!
“等等等……等等在开始来,既然斗牛俺们就该玩一玩来,俺押二麻子的绝地狂风胜来,一赔三一赔三,有下注的来?”刘重九站在木头桩子上大声吆喝:“一赔三一赔三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在搏一搏,摩托变桑塔纳来……”
“俺押老七的黑山十块钱来噻。”
“俺五十来。”
“俺三十来。”
不少人上前押注,随着押注增多,刘重九笑的开了花儿,在村里他是职业赌徒,什么事儿都能赌上一赌,甚至谁家娶了新媳妇是不是处女他都要押注,这几年下来,他爹老刘头子给留下来的那点家底已经被他输的七七八八,现在就剩下老婆和三间房子了。
手里拿着的这些钱还是她老婆去别的村打工拔草赚来的!
“老七,二麻子,你俩等会来,别急着放来。”刘重九大声喊道。
“快他娘的点儿,废话什么来!”
王老七骂了一声,也懒得搭理刘重九就要放牛,二麻子也差不多,两人开始给牛解开缰绳,一场斗牛大战蓄势待发。
“等等!”
正当两人准备放牛,清脆的声音自远处传了过来,声音起,鼓声毕,大家同时向远处看去,只见周江河快步走了过来,刘重九大声吆喝道:“大学生来,你下注不来,买老七的黑山一赔三来。”
“赔什么?谁允许你聚众赌博来?”
周江河绷着脸,手按着栏杆轻松跳进圈子里边儿,“谁让你们斗牛来,大家都散来,家里的地不去种,跑到这里来斗牛,干啥子来?”
周江河突然出来阻止,正在兴头上的众人不由的愣了一下,王老七和二麻子对视一眼,王老七大声说道:“江河,咋子,啥事儿都要管来?俺们斗牛和你有啥子关系来?”
“就是来,俺们斗牛和你有啥子关系来,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咋子来,修了水渠,弄了水稻种你就啥事儿都想管来,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来……”
哈哈……
大家忍不住笑出了声,根本不把周江河当回事儿。
周江河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们这是不求上进,这种古老的习俗早就应该摒弃……”
“江河,你可拉倒来,读几天书就啥子都高尚来,俺们斗牛,俺们愿意来,俺们想咋样就咋样来,你有啥子资格管俺们,你是村主任来?还是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