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这些贪腐银钱的官员、残害百姓的恶棍、吃进去多少就我吐出来多少,欠下多少血债,就用多少命来偿还!”
“只要我还在广东一天,只要我还当这个官,敢害我父老乡亲的大虫,有一个我杀一个,有多少我杀多少!”
此时沈渊的声音在长街上来回飘荡,周遭的百姓听到他这一番话,一个个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竹席贡以后不收了,之前三年收的还能退回来?这些残害百姓的家伙,这就要完蛋了?这真的假的?
就在周遭一片鸦雀无声之下,只见沈渊淡淡的一笑道:“都说了,我这人说到做到……哎!你这把刀那么沉举着不累吗?给我砍他!”
“是!”此刻的朱常津咧嘴一笑,双手握住刀柄,上去就是一刀!
就听“咔嚓”一声,知府陈崖身首异处,铡刀的刀锋磕在长街的青石板上,崩出了一片火星!
此刻陈崖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的乱滚,可是他的神情却还是一片错愕,两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怎么能这样?我可是朝廷命官啊,一位堂堂知府啊!
居然说杀就杀?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是眼前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就算是回答他也听不见,此时在十字大街四面八方,堵得结结实实的百姓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了一片怒潮般的欢呼!
……
这片欢呼声慢慢形成了一片遮天盖地的浪潮,从府衙大门口一直扩散到整个肇庆府城,就像是一片无休无止的暴雨,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这声音震动着城中的钟鼓,飞翔在屋檐和树梢上,直到慢慢升上天际,直上苍穹!
此刻的朱常津和万八爷他们几个站在人海中间,看着周围的情景,他们心底的热血也正在渐渐被点燃!
这就是沈少爷所做的事,这就是他的执念与理想!
从韶关开始到广州,从海滩大战到如今的肇庆府,沈少爷击杀民贼,抵御外辱,惩治贪官,造福百姓。
这些欢呼的声音和喜悦的笑脸,这些终于得以痛快释放的呐喊和泪水,也同样一次一次洗涤着战士们的心灵。
他们终于知道了沈渊为何会如此坚定执着,如此百折不回!他们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少年的心里,有着怎样强悍绝伦的力量源泉。
他们曾经是兵痞、是乞丐、是锦衣玉食的小王爷,是人人唾弃的军户,可现在他们全都是铁骨铮铮的战士。
因为沈渊将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塞进了这些人的灵魂,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崇高,什么是真正的无畏。
没有人天生就是英雄,可是当他们开始为别人的幸福而战,他们就走上了一条英雄之路!
……
这个时候,沈渊正在笑着和周围久久不愿散去的百姓聊天。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像自家子侄一样纯真而亲热,旁边的肇庆府百姓的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他们中间有人大声向着沈渊问道:“沈大人!你这一下把竹席贡给废了,京师里的皇帝老爷子不会气恼吧?能不能给你个小鞋穿啊?”
“不能!这位大哥叫我沈郎就行!”只见沈渊笑着说道:“等我写一封奏折给皇上,他就明白了!”
“好家伙一年收那么多银子,人家皇上老爷子自己才得了两百领竹席……我估计他肯定比我还生气!”
听到沈渊的话,旁边的一大片百姓随即哄笑起来。可不是嘛?就以肇庆这边的情况,那皇上知道了以后,但凡是个有气性的,只怕也得气出个好歹来!
在这之后又有人问道:“沈大人人,那你走了怎么办?再来个官儿要是接着收税……”
“那不能!”沈渊随即笑着说道:“肇庆府新任的地方官由我指派,兄弟肯定给你派个好的行不?”
“他要是敢胡作非为,你们就去个人到广州府里找我,然后我一两天工夫就拍马赶到,保证不能让你们再受委屈!”
“好!好啊!”这时的百姓中间那些岁数大的、老成一些的也都是连连点头。话说他们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种官儿,这家伙都快赶上自己家孩子了!
“那我们就担心一件事了……”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破旧儒衫的书生感慨地大声说道:“沈大人您可得在广东多留些日子,只要你不走,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听到他的话,周围那些百姓又是大声表示赞同。
“一时半会儿且走不了呢,”沈渊随即笑着答道:“我这才刚到广东不到四个月,还有好几年的任期。”
“另外咱广东还有很多地方像肇庆一样,到处都是那帮该杀头的贪官,我得一个一个把各个地方都归置好了才行。”
“哎呀!沈大人真是……”
“叫沈郎!没听人沈大人说吗?你这啥记性……”
一时之间百姓七嘴八舌地聊起来,沈渊随即笑着向周围聚集的百姓们拱手说道:
“我这边还得安排审理那些犯罪的官员,把他们该下狱的下狱,该砍头的砍头,还有给大家退竹席贡的事。”
“我先忙去了,大家回去吧……给家里带好儿啊!”
说着沈渊向着大家作了个罗圈揖,动作真是利落洒脱……一看就是特意练过的!
在这之后,沈渊回身进了府台衙门,而外面的百姓则是欢声雷动,久久不绝!
……
进了府衙以后,沈渊要处理的事可也是真不少。
他先是按照崔祥的账本,把肇庆府里那些贪赃受贿的贪官一个个抓出来,按照罪行大小不等分别处置。
好家伙第二天午时就开始砍脑袋,那些民愤极大,手上血债累累的赃官税吏,还有地方上的恶霸,全都在府台衙门前的十字大街上拍成一排,一个个的砍头!
这场景真是痛快之极,肇庆府民间百姓奔走相告,一时之间有放鞭炮的有吃席的,那真是比过年还热闹!
然后沈渊重新清理了税吏和衙役队伍,将地方上为虎作伥的军队百户处置掉,又把曾经参与收取竹席贡的那些地方税吏,一股脑全都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