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獾爷脸上露出了笑意,那个佛跳墙姑娘也是忍不住笑靥如花。旁边的那些打手已经抽出了短棍,不怀好意地向着沈渊围拢过来……
“那也不行,你们得先打她!”
见此情景,沈渊也笑了,他指着指那个佛跳墙姑娘向着獾爷说道:“既然你是做生意的,那怎么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我可是先给的钱!”
“你要是说你们这生意,根本没有规矩可讲,那你们这顿打我认了。可是你们要是照着规矩做生意,那就得谁先来的先伺候谁!”
“一百两银子打折打成五个铜钱……亏你们想得出!”
沈渊面对着一群包围拢过来的大汉,依然毫无惧色,反而还笑着说道:“照这么做买卖,活活儿赔死你!”
“规矩是你们自己定的,要破这个规矩,也是你们自己的事!说得好听,把打行当做生意来做,一较真儿起来,不还是流氓无赖的路数?我呸!”
眼看着围拢过来那些汉子把短棍都举起来了,獾爷却叹了口气,一抬手示意那些人先不忙动手,之后他向着沈渊无奈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来的?我就不相信有人挨打上瘾!”
“我就是遵守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只要你一出门儿,还不是一样要挨顿好打?”獾爷气愤地说道:“你坐在那儿的时候,肚子咕饿得咕咕直响,我从这边儿都听见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沈渊也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板凳上坐下,然后他越想这局面,就觉得越好笑!
眼下沈渊、佛跳墙姑娘和打行这三方,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几乎是无解。
对于獾爷他们打行这些人来说,按照沈渊说的先来后到,他们想处理后面的事儿,比如说你接过那个佛跳墙姑娘的五个铜钱去打沈渊,就得把沈渊先付钱打人的事儿解决了,可是他们还不想打那个佛跳墙姑娘!
完不成他们俩这个纠缠不清的委托,后面的活儿也没法接……再说他们后边也没人了。
要说他们打行可以免费打人吧,这个院子里还不行。可是那个小子现在还不愿意走,就算是饿得肚子里叽里咕噜直响,看样子他也打算在这儿挺着!
过了一会,獾爷居然看见那个小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十两重的银子,只见他把这一大锭银子在那个姑娘面前晃了晃道:
“你那罐子里还剩半罐儿,五十两买给我呗?”
“这人还要不要脸?”獾爷看见沈渊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就像这个姑娘之前跟他压根儿没发生过什么矛盾一样。
看到脸皮厚道这种程度的人,饶是这位獾爷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在心里暗自佩服!
“不卖!”那姑娘牢牢地抱着罐子不撒手,还气哼哼地说道:“刚才你还花钱打我呢,现在还来买我的东西?给多少钱我都不卖!饿死你得了……”
“那得饿到啥时候啊?”沈渊笑嘻嘻地说道:“你可看好了,这是五十两!”
“你刚才兜里一共才五个大钱,现在还都给人掏出来了……你不想挣点儿钱?”
“不用你管!”这个姑娘咬着牙气哼哼地顶了沈渊一句,然后又动作夸张地从罐子里挖出了一勺吸溜进嘴里,双眼示威似地盯着沈渊,嘴里嚼得嘎吱嘎吱直响!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来干啥的?”獾爷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就照这么耗下去,要想把这小子饿死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他满脸悲愤地问道。
“不开玩笑了,说实话,”沈渊坐在那儿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想花银子在你们这儿打听点事儿……简单的来说就是花钱买消息。”
“那你不好好说!”獾爷气愤地说道:“你把要买什么消息说出来,要是能卖的,我们自然就卖了!你拐这么大个弯儿是存心我添恶心是不是?”
“不是啊?”沈渊笑着说道:“我真不是冲您我跟你讲!”
“不过我这人要谈生意嘛,终归还是要跟正主儿谈,你又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我跟你废什么话?”
“正主儿?你说谁是正主儿?”獾爷闻言就是一愣,莫名其妙地向着沈渊问道。
沈渊坐在板凳上整理了一下袍袖,好整以瑕地说道:“就是那个传出纸条来,教你怎么处理铁匠铺伙计和张三郎那两件案子的人。”
“啊?”
这一刻,就见獾爷表情僵硬,像被雷击一样愣住了!
“那个孩子倒茶的时候,把一张纸条放在了你茶杯两件事的时候,双眼一直在盯着茶杯。”
“在你把桌子摆在外头,处理事务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就在屋里看着。然后这些事该怎么处理,他就用这种方法传递给你。”
“所以你们打行,真正说了算的人,应该就在你身后的房间里!”
沈渊一边说,一边淡淡地向着獾爷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之后他又转头看了看那个佛跳墙姑娘:“还有你……”
“我?我怎么了?”此时那个男装帅妞儿,嘴里咬着调羹,咬牙切齿地向沈渊问道。
“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你就别装了,”就见沈渊淡淡地说道:“从你进来之后,知不知道你露出了多少破绽?”
“嗯?”这时,不但是那个佛跳墙姑娘,就连獾爷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
沈渊慢慢地说道:“铁匠铺和张三郎这两件事,处理得虽然非常得当,但是这样的处置方法,却不应该在后面的顾客……比如说我面前露出来。”
“可是獾爷就偏偏在我面前,展露了你们平常处置生意的手法。当时我的心里还在纳闷儿,觉得你们横竖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随即我却发现,当他说出这两件事的时候……”沈渊说到这里指了指獾爷,又看向了那位佛跳墙:“在那期间,你一直在打量我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