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魔王还在时,自己只是他身边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属。
那时,老魔王唯一的女儿,常常偷偷溜出魔宫去凡界偷玩,回来后免不得被老魔王气急败坏的一同骂,若是他一时火气上来苛责的重了,那公主便眼眶一红落起泪来,任谁也没法子。
老魔王爱女心切,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之后便派着寒云,跟在那公主的身后做了一名护卫。
老魔王脾气十分随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架子,更没有对下属喊打喊罚,自从他被收在老魔王麾下,平时也不过处理一些跑跑腿的差事,或是跟在公主身后做个影子。
魔族公主自小娇生惯养,脾气自然刁蛮了一些。
老魔王知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于是待寒云回来的时候,总得乐呵呵的留他小酌几杯,一来询问他们去凡界的情况,二来也是想同他拉近些关系,三来便是叮嘱他去凡界务必要小心。
虽说那神族的人,如今大多不会逗留在凡界,但也不乏一些神族之人偶尔下来一趟,若是好巧不巧的撞见了,自然免不得回避一些。
只是,他一时陷在老黑为他殉难的事情上,对于身边的人和事并没有多大关注。
所以喝到最后的结果,便是老魔王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多余的话几乎从来不说,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沉默寡言。
老魔王见他如此这般,也不过随口问上几句,便挥挥手遣他下去休息。
除此之外,寒云实在想不起,老魔王同自己说过什么与神族十分要紧的事。
更别提,魔宫还有这样一桩秘密。
“若是找的出缘故,兴许你的元神就不必受此摧残。”寒云喃喃自语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思,暗自思索着那缘故是什么。
清扬见他陷入苦思冥想中,实在想劝他不必费心,刚刚张口准备说话,却发觉倚靠石壁的后背,竟比身体别的地方痛楚更甚,不过在此待了一个多时辰,背部的骨头便僵硬着疼。
他初时以为,只是在此蜷缩的时间久了,所以身体才会僵硬,于是稍稍挪动了些位置,撑开胳膊另一只手搭在肩头,将那僵硬许久的半个肩活动了一番。
谁知,他不活动倒还好,只见他略略活动一番之后,那半个肩膀的后背骨头“咔嚓咔嚓”直作响,仿佛石化后每动一下那骨头,就要四分五裂似的痛。
下一刻,清扬脸色顿时白了三分。
他僵硬着脖子扭过脸,朝那石壁仔细看了几眼,伸手朝那石壁上摸索了一阵。
寒云见他观察那石壁,于是不经意随口问道:“怎么了?”
清扬没有言语,眉间渐渐拧成了个川字,抬起手在那石壁一角轻轻拍了一掌。
只听“咔嚓”一声,清扬身上的骨头与那石壁一角同时响起,那石壁吃了他这一掌,仿佛被人拿刀切下来一块似的,一阵轻微的浮尘之下,地上掉落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块。
寒云见着他二话不说,抬手朝那石壁拍去,下意识的便想阻拦,只是他刚刚张口还没吐出一个字,那石壁已经掉下一块,露出里面黑紫色的一样东西。
清扬转过脸,望着寒云一脸神色凝重,道:“也许,我已经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虽然只露出来巴掌大的形状,清扬见着那紫黑色的东西,脸色不禁变得更难看了,他几乎是转过脸,“嗖”的一下从石壁中跳了出来。
他抬眼见着四周的乱石之阵,那深锁的眉头和略微有些惨白的脸色,不言而喻的说明了一切。
这根本,不是一处无用的乱石,那能够摧毁他们修仙之人元神的罪魁祸首,就藏身在这处凌乱的乱石之中。
寒云当即起身,朝那被他一巴掌拍裂的石壁处凑了过去,手指摸到那黑紫色的晶体时,竟见着那石晶中似乎有水一样东西在静静流淌。
于是他抬手蓄力,准备再将那石壁拍下一块,在瞧仔细一些。
“不必再看了。”清扬抬手,将寒云的动作喊住,随即说道:“此处不能再待了,得另外找一处地方。”说完,他便一转身朝乱石之阵外走去。
寒云没想到,自己竟好心办了错事。
原以为这里最安全,却将最不安全的一处地方,用来给他藏身,当即心中又悔又恨。
他见着清扬转身离去,便迅速跟着清扬背影追了上去。
两人刚刚走出乱石之阵,一抬头见着那一身及地黑袍的男子,正迎面走来。
清扬脚步一顿,当即一脸凝重的朝前望去,若说之前在集市出手相助是碰巧,在酒肆相遇在一起同桌也是“碰巧”,那此情此景实在是太巧了!
于是,他一双眼底带着疑惑和不解,甚至带了三分戒备,默然望着那黑袍之人。
那黑袍的男子,见着清扬忽然从乱石中钻出了,面上顿时一怔双脚停在原地,他发现清扬一脸戒备的神色,又发现他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于是转眼望向那乱石之阵问道:“你躲在这多久了?”
下一刻,寒云急急忙忙从清扬身后追上来,待他见着那黑袍男子也不禁愣了一愣。
清扬并不答话,侧首朝身后寒云望了一眼,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声,道:“这条路,能通向何处?”
几乎在瞬间,寒云便明白清扬的用意,当即应声道:“进出这乱石之阵,只有这一条出路。”
清扬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转过脸望向那黑袍男子,笑道:“好巧啊,又碰面了。”
那黑袍男子自然明白,此时再用“巧合”为借口,已经实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他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回道:“此时,是否不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
清扬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你不妨说说看。”
那黑袍男子听了他的话,不过略微迟疑片刻,又说道:“我若说是来送你们出去的,你信么?”
清扬微微眯了眯眼,没了言语。
此时,他的确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但这人行踪不定却又能掌握他们的去向,甚至事事替他们打算,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