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扉颜竟“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脸愕然的望着前方,暗暗惊道:莫非,他与绎轩在一起久了,也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可是自己不是把他当兄弟么?
金汐见他突然站起身,顿时吓了一跳,抬起头疑惑的望着他,问道:“你干嘛?”她恍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惹得人家不满,于是默默琢磨着,方才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就在这时,绎轩黑着一张脸,身后带着垂着脑袋的孤白和寒云,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扉颜不做声,突然快步走下石阶,冲着迎面而来的绎轩走了过去,最后在他三步之外,突然顿足沉声道:“我有话问你。”
闻言,绎轩怔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见他站那一动不动,扉颜一脸严肃的神色,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他胳膊拽着,朝一旁的小路走了过去。
金汐一脸从惊讶到震惊,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鸡蛋,她脑中飞速的想着: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叫有话问他?
难道,这个“她”其实是“他”!
一想到这里,她也是“噌”的一下站起身,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咕噜噜”滚下石阶,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连忙连蹦带跳的跑到寒云和孤白的面前,一脸兴奋且好奇的问道:“他们俩,好多久了?”
“什么……”
“什么?”
寒云与孤白纷纷对视一眼,一个满脸的震惊,另一个脸上带着些许紧张。
“他俩啊……是不是那个,呃……就是凡界说的断袖?”金汐压着嗓子,尽管很努力的按捺着兴奋,声音中却还是带着激动的颤音。
历来断袖之事,她只不过是自旁人处听闻,谁知今日竟叫她瞧见活生生一对,这叫她如何不激动。
谁知,寒云忽然脸色一沉,嗓子里带着极力忍耐的怒意,低声呵斥道:“放肆!”
闻言,金汐不禁愣在当场,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想她身为涂山君主之女,除了亲生爹娘从未被人这般呵责,如今竟被一个外人训,传出去她面子往哪搁?
“我今日倒是长了见识,便是连清扬这个青丘君主,对我都不曾重言相待,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双眼微微眯起,不由自主的扬起下巴,目光中带着些许冷意。
听了这句话,寒云双手忽而攥成拳,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若今日这番话传了出去,这绎轩意味着什么。
想到此处,他强压下去胸腔里的怒意,暗暗咬了咬牙忍道:“方才是我冒犯姑娘,在下可以赔罪,不过……我要你先与我们殿下赔礼。”
“休想!”金汐连想都未想,脱口而出道。
话音刚落,她又咄咄逼人道:“要我堂堂涂山君主之女,给一个是妖是魔都说不清的人赔礼?你是欺我,还是辱我涂山!”
况且,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左右不过就是问一嘴,是也好不是也罢,至于这么激动么?
下一刻,寒云再也忍无可忍,脚下迈出一步便准备扑上去。
“寒……寒云你疯了!你同她一个女孩子计较什么,看她这个年纪,当时她个连情爱都分不清的,见着谁都像是好成了一对。那要照她这么说,咱们俩得好成什么样?”孤白双手张开,猛地一把环住寒云的腰身,拼了全力才勉强将他拖住,嘴里急急忙忙劝道。
谁知,寒云却是一脸怒不可遏,不顾身后孤白的阻拦,拼命将身子朝前挣脱,咬牙切齿恨道:“给我放手!他羞辱的是我家殿下,你不帮我就滚开。”
见此,金汐不禁冷笑了一声。
心道:看样子,她所猜的既不全对,至少也十有八九,而这两人却是一个明白一个糊涂。
这明白的人,今日见着自己一个外人捅了这层窗户纸,自是说什么都不肯轻易饶了她,而后面那个阻拦的糊涂人,还极为天真的以为,那两人不过特别好罢了。
思及至此,金汐抬手唤出那柄,通身灿若黄金一指宽的细剑,将那剑尖直指向寒云的面前,喝道:“有本事,你打赢了我,我便如你所愿,去给你家殿下赔礼。”
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将原本就怒上心头的寒云,激得更加愤怒,双手掰着身前束缚自己的两只手。
孤白两只手交叉而握,指头一根根的被他掰起,自是痛得难以忍受,忍不住痛呼道:“你、你清醒点好不好!真与她交起手来,哪怕只是伤着她一根毫毛,咱们怎么跟两位殿下交代,又怎么同清扬解释,涂山那边又会善罢甘休?”
闻言,寒云手下忽而一顿,直觉的脑袋上像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只顾着,不想绎轩和扉颜的事传出去,伤着他二人的声誉,却忘了这要是认真打起来,自己输了倒还罢了,若真赢了她,那事便会越闹越大。
寻风和绎轩,定然是要问清楚事情缘由,不论是给青丘一个怎样的答复,最后还得累及清扬和他们去涂山赔罪。
两相比较看来,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
只是……他忽然抬起眼,望向金汐和她手中的细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今箭在弦上,还能退么?
“怎么,你不会真以为能赢得了我,还是担心我受了伤,让你们无法给涂山一个交代?”金汐嘴角带着冷笑,问道。
冷静下来的寒云,再听见她这挑衅的话,尽管依旧是一肚子的火,却不似先前那般激动,只是冷哼一声回道:“你生来便是涂山君主之女,用我们凡界的话来说,便是养尊处优惯了,世人口中的金枝玉叶大小姐。
打得过你再正常不过,若是打不过你,那也是为了给你和涂山留几分薄面,很稀奇么?”
下一刻,金汐面色顿时骤变,跺着脚一脸愠怒骂道:“今日我若不揭了你的皮,我跟你姓!”说完,她举着剑便冲了上去。
就在那剑尖冲上去的瞬间,一柄单锏横空出现,将那柄金色的细剑“铛”的一声拦下,并缠绕在剑身轻轻一拉扯,那剑便“铮”的飞了出去,落在两丈远的空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