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足半个时辰。
清凌抽调出族中一百余人,随清扬浩浩荡荡自山门而出,离开了青丘。
阿璃一双眼带着不舍,直见着那抹青色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右手一遍遍轻轻抚着心口,低声喃喃自语道:“或许明日,不然便是后日,兴许很快很快……他便能回来了。”
一旁,妙言听到她这番自言自语,当即出声宽慰道:“阿璃姑娘,君主此行意在寻人,且咱们这么多人跟着,您自当放宽心才是,倘若君主回来见着您因忧思伤了身子,奴婢们那是万死也不能赎罪的。”
阿璃未曾想,自己不过情理之中的关心则乱,怎的惹来这一通数落,不由得怔在原地哑口无言。
只见她嘴边的话转了三圈,忍了又忍最后勉强咽了下去。
秋怡听到这番话,当即轻笑一声迎上前去,伸手搀扶住阿璃的胳膊,笑着附和道了句:“阿璃姑娘莫要见怪。
妙言那张嘴,说出的话虽不近人情了些,却胜在句句在理,君主必是知晓你心中难安,才派了咱们在左右陪侍,您若还不能因此放宽心,岂非要君主牵肠挂肚,连做事也要分出心来?”
阿璃如何听不出。
秋怡这是在宽慰自己,更是替妙言打圆场。
她不过垂下眼帘略略犹豫半晌,便将隐隐有些动了的肝火之怒重新按捺了下去,张开口来动了动嘴唇瓣,应声道:“这有什么,如她这般直言不讳的性子,自是比当面闷声不吭,背后嚼舌要好了不知多少。”
“今日后厨烧了兔儿肉,经方才这一番功夫折腾下来,只怕这兔肉已有些凉了,待奴婢去后厨替您热了端来尝尝,可好?”秋怡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自转过身时顺势拽着阿璃的胳膊,与她有说有笑的朝着山门内走去。
妙言眼见着那两人背影走远,仍旧立在山门前一动不动。
这时,一袭红衣缓步迎上前去,面上带着讽刺而意味深长的笑意,出言问道:“瞧见了么……有些话你说,便是不近人情,偏自别人口中讲出,却成了合情合理。”说完,她缓缓摇着头忍不住咂了咂舌。
下一刻,只见妙言冷着一张面孔“唰”的转过脸来,冲那红衣女子深深望了一眼,随后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问了句道:“宛柔姐姐,你来做什么?”
宛柔面上微微一顿,默然转身朝山门外望去一眼,眉眼间隐隐带着担忧的神色。
妙言抬脚转至宛柔面前,望见她面上的担忧转瞬即逝,重新换做了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道:“莫非是宛柔姐姐担心君主,特意偷偷跟来送行,却担心君主不领你的情,是以你便悄悄藏在暗处,做出这一番令见者感动之举?”
“你!!!……”闻言,宛柔面上顿时大怒。
可偏偏,她所言一字不差。
纵使自己如此多情,却始终入不了那人的眼,更不会被人领情。
此番被一个外人道出来,不禁又恼又怒又羞又气。
直觉着,多少有些丢人。
妙言见她恼羞成怒,忽然心中一片大喜,面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又道:“宛柔姐姐,我若是你,必永远躲在君主看不见的地方,再不敢露出脸来,不然哪日再叫君主撞见了,你猜他是给你几分脸,亦或是不给?”
自东荒之地归来后。
她再不复当初那个妙言。
再没有成日挂在面上的笑意,不论是笑亦或是怒,都早已变了味。49章
那藏在长衣裙摆下的伤痕,如同附骨之疽。
她日日见着难堪,心中渐生一股自惭形秽之意,是以格外注意他人的目光和举动。
日常行走在青丘。
恰逢三五成堆,或是十几人成群时。
妙言心中不禁警铃大作,疑心这些人聚作一团就是为了暗地里嘲笑自己,两眼便下意识紧紧盯着那些人面上神色,怎料越看便越生疑,即刻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去,当场将众人驱散了。
没过多久,青丘上下无人不知。
妙言突然性情大变。
之后,清扬听见些许传言,曾打算私下与她开导一番,却一直苦于寻不到合适的契机,迟迟未能开口。
妙言深知。
自己如今最是敏感,见不得旁人一瞥异样的目光,更见不得有人避着自己接头交耳,以至于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先前还在聚集的人群,纷纷作鸟兽散去。
一来二去,她反倒觉着如此亦算挺好。
于是更不知收敛,可谓算是在青丘横着走,都无人胆敢说一个字的。
宛柔被她这顿呛声,顿时面色一红一白交替着变了几番,气结道:“放肆!你以为自己在跟哪个讲话,竟敢如此猖狂无礼?”
妙言心中不禁警铃大作,疑心这些人聚作一团就是为了暗地里嘲笑自己,两眼便下意识紧紧盯着那些人面上神色,怎料越看便越生疑,即刻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去,当场将众人驱散了。没过多久,青丘上下无人不知。
妙言突然性情大变。
之后,清扬听见些许传言,曾打算私下与她开导一番,却一直苦于寻不到合适的契机,迟迟未能开口。
妙言深知。
自己如今最是敏感,见不得旁人一瞥异样的目光,更见不得有人避着自己接头交耳,以至于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先前还在聚集的人群,纷纷作鸟兽散去。
一来二去,她反倒觉着如此亦算挺好。
于是更不知收敛,可谓算是在青丘横着走,都无人胆敢说一个字的。
宛柔被她这顿呛声,顿时面色一红一白交替着变了几番,气结道:“放肆!你以为自己在跟哪个讲话,竟敢如此猖狂无礼?”
妙言深知。
自己如今最是敏感,见不得旁人一瞥异样的目光,更见不得有人避着自己接头交耳,以至于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先前还在聚集的人群,纷纷作鸟兽散去。
一来二去,她反倒觉着如此亦算挺好。
于是更不知收敛,可谓算是在青丘横着走,都无人胆敢说一个字的。
宛柔被她这顿呛声,顿时面色一红一白交替着变了几番,气结道:“放肆!你以为自己在跟哪个讲话,竟敢如此猖狂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