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妨碍我休息。”
清扬拿他无法,纵然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奈何却回不了一句,只得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着栾城阴晴不定的脸色,添了一句:“那你好好养着,一会我叫筠竹过来替你看看。”
闻言,栾城突然翻身面朝墙而躺,就那样将冷漠的后背扔给了清扬,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直到听见脚步声彻底消失,他这才翻身坐了起来,低着头顶陷入沉思之中。
清扬一个人漫无目的,随意走在林间的小路上,一边愧疚自己质疑阿璃和栾城的关系,一边又对栾城心怀感激。
他明白,栾城嘴里说的话越是不留情面,便越是证明他真的生了气。
这一仗对阵梼杌,清扬并没有多少把握,且不说他如今修为不剩多少,若是梼杌举阖族来侵,他青丘最多也只能出一半的人与之抗衡。
寡不敌众之时,他的确很需要帮手。
过去,有扉颜和绎轩他们在旁,尽管形势险峻却无后顾之忧,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筠竹和阿璃回来,他是再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想到这里,清扬脚下一顿立在清泉旁,见着那清澈的溪水由上至下“哗啦哗啦”的涌下,正暗中犹豫着要不要传信告知扉颜,筠竹已经回来的消息。
若是说了,那他自然会告知寻风和绎轩,到时他们三个是一定会赶回来的,可是如此一来,便又将他们带进这场纷争之中。
实际上,清扬并不太想将自己的私事,连累到身边所有的人。
只是如今的局面,早已陷入了两难之中。
他驻足静立片刻后,像是拿定了主意,这才转身朝自己山洞的方向而去。
方才走到洞口,便听见里面传出来三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兴许是这笑声感染了他,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动,有了些许上扬的动作,
清扬走进洞口时,见着阿璃面上带着欢喜的笑容,只是见着自己时微微有所一顿,他心中顿时微微一紧,却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轻声问道:“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说完,他便漫步到矮桌前,缓缓坐了下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待她们回应。
筠竹嘴角弯起,望向阿璃看了一眼,见她脸上的笑意不似方才那般自如,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我们在听金汐讲故事。”
“哦?讲的什么。”清扬侧目,望向笑得最灿烂的金汐,问道。
金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答道:“我在同她们讲,那日宛柔不顾君臣之仪,对你行魅惑之事……”话说一半她忽然收了声,直到见着清扬脸上的笑意,逐渐一点点消失。
“不过!我也告诉了她们,你一怒之下将人关去禁地的事情,顺便将你这些年疲劳奔波,劳苦功高的事迹讲了一番,筠竹同我为你在阿璃面前,可是说了不少好话。”趁着清扬彻底变脸前,金汐赶忙接道。
筠竹抿唇微微一笑,嗔怪的瞪了一眼调皮的金汐,朝清扬问了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莫非他还没醒?”
这时,清扬面上的神色适才缓和一些,应道:“醒了,我瞧着他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不少,只是精神看上去有些不足,许是伤了元气。”
听到这里,筠竹顺势站起身朝金汐望了一眼,使了个眼色道:“那我先去看看他,一会我叫碧青在院中支上几张桌子,咱们就在院里吃晚饭,可好?”
金汐下意识望了一眼阿璃,这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附和道:“既是如此,我也随你去看看他。”
筠竹转过脸,望着阿璃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才拉着金汐离去。
阿璃目送那两道背影离去,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她余光发觉,那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顿时没由来的有些紧张,索性干脆垂着一双眼帘,两手不安的揪着袖口,一言不发。
片刻后,清扬幽幽开口道:“你没有话同我讲么?”
阿璃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望着清扬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不解道反问道:“说什么?”
清扬面上微微一怔,迟疑着说道:“比如,你们这消失的十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又或者,你听金汐说了宛柔的事,有没有生气?”
话才说出口,他便暗暗在手中捏了一把汗。
有些话,即便绕在嘴边,清扬却始终不敢张口说出,只得隐晦的旁敲侧击,试探着阿璃的心意,或者自蛛丝马迹中,寻找他想要的答案。
阿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伸出左手来摊开掌心,朝清扬说道:“我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只是有了掌心的这个印记,仿佛能控火。”
“那里,是一处名为“死地”的地方,传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后,留下一个孕育其五行的根源之地,此地仅有女娲一族知晓,若非筠竹自女娲后人那归来,任谁也想不到,你会出现在那。”
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
当年,清扬带着阿璃修行,察觉出她体内有修金的迹象。
三界六道之中,能修金者寥寥可数。
修金者,往往需要耗费比常人更多的修为,倘若是寻常人倒也罢了,阿璃的修为如此不堪,老天偏偏给她这么一个难题。
为此,清扬可是愁眉不展许久。
如今,阿璃自“死地”意外获得修火的能力,倒也算因祸得福,起码修火比修金容易的太多。
阿璃很是惊奇的抬起手掌,自面前看了几番,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我以后便能随心所欲控火了?”以后若是遇见打不过的坏人,放把火少也能烧死。
清扬额角青筋不禁跳了一跳,甚是怅然道:“如今你只是有了修火的本事,却谈不上随心所欲,你可知这收放之间若想自如,须得修得炉火纯青才好,眼下你这半桶水的修为,若是到了危机关头,怕是连个火苗都召不出。”
听到这里,阿璃不禁顿时汗颜。
当日在“死地”之中,栾城身受重伤昏迷时,她不是没想过召火,只是那时她腰间险些被勒断,别说是召火了,就连说话都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