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宅内,扉颜正弯着腰,在床边手脚麻利的忙着什么。
绎轩从门外一推门,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看见他脚下忙碌的穿梭于房间内,翻箱倒柜找着衣服,再走到床边一件件放在,一张平铺在床上的包裹。
走到墙角,将手里的水盆搁在洗脸架上,转过身看他忙的不亦乐乎,不禁愣了一愣,疑惑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扉颜闻言,侧首望了他一眼急道:“唉,你来的正好,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啊去青丘常住罢。”
绎轩眉头微微一拧,更是不解,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去青丘常住了?
扉颜见到绎轩站在那一动不动,又转头催促了一声:“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收拾东西呀!”
谁知,绎轩却像是忽然闹起了脾气,一转身弯腰坐在了床边:“我不想去青丘。”
闻言,扉颜愣了一愣,缓缓直起身道:“这是怎么了?”
绎轩转过脸,望着扉颜张了张口,嘴边的话绕了三圈,又咽了下去,又缓缓的转过头,不置一词。
他要怎么说?难道你叫他说自己不喜欢痱颜对清扬那么在意?
对于绎轩来说,他还是很介意的。他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天。
对于绎轩来说,他宁愿跟扉颜两个人住在这扉宅内。永远只有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也不必去理会其他的人。
一如他的心思,只想叫他自己知道,却不敢再叫任何人知晓。
他甚至清楚,痱颜看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像兄弟,像挚友。
可当清扬或者筠竹,亦或者是阿璃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扉颜总是在前面不遗余力的赴汤蹈火,可是他却总是在后面担惊受怕。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有很多次都想问问他,如果出事的是我,你又会如何?
扉颜见他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他身侧,一脸惆怅道:“如今都过去三年了,你看那个还坐在青丘里半死不活的,说到底毕竟是兄弟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此,绎轩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他只能柠着一双眉,却紧紧绷着嘴角,一脸的不高兴。
扉颜见他依旧不开心,仔细想了想,也许是他住在这里习惯了,突然要换去青丘,有些不大适应。
随即伸手拍了拍他肩头,宽慰着笑道:“青丘比起咱们扉宅,那可是一处人杰地灵的宝地,你在那处修炼,也只会比这里更甚,再也差不到哪去的。”
绎轩闻言,一种心力交瘁般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缓缓摇了摇头,虚弱无力般低声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扉颜愣了一愣,不是这个意思,那还有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绎轩已经先一步起身,朝着门口转身而去:“我去收拾东西。”
他既然要去,自己除了随行还能有什么办法?左右不过是他去哪,自己跟着去哪而已。
转去自己房里静坐了许久,这才扬声唤了句:“寒云,你若是无事来一趟。”
没多久,他的房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寒云疾步走了进来,半跪在他身前垂着头顶:“殿下,您唤属下?”
绎轩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起身:“先起来,去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去青丘常住。”
寒云抬起头瞧了一眼绎轩,也只是微微一愣,便顷刻间了然于心,这一定是扉颜的主意,但看殿下的脸色如此不善,想必是不太愿意去的。
于是他并未起身,反而重新垂回头顶,继而道:“若是殿下不想去……”
若是不想去青丘,他可以带着殿下去别去,更或者去找寻风殿下那也是好的。
完全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绎轩再次摇了摇头,依旧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是不想去,但他却不想与扉颜分开,他只想时时与他在一处。
见此,寒云弯腰作揖回道:“那好,属下这就去准备。”
绎轩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神色疲惫,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寒云这才告退离转身去。
于是一个时辰后,你只看四个人一人肩上背了一只包裹,在院中集合了一齐离开扉宅院内。
扉颜留在最后末尾,待众人出了院子,这才转身冲着门口挥了下衣袖,将肥宅的门阖上后,再双手结印施了一道封印。
转回身时,满面含笑的冲众人挥了挥手,催促道:“走吧!”
只见四道光窜入云霄,不过半日的功夫,四个人已立足于青丘的山脚下。
才踏入青丘地界,立刻有三男两女上前迎来。
为首的那个女子弯腰作揖,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道:“原来是扉颜上神到此,待奴婢速去禀报君主。”
扉颜笑的一脸欢喜,这声上神他听着很是受用:“好说好说,你速去禀报,就说我们要在此常住。”
那女子闻言愣了一愣,侧首朝旁边的一位男子望去,轻声吩咐道:“你快些赶去后山传话。”
那男子闻言,甚是恭敬的朝扉颜等人弯腰揖了一礼,再转头朝女子应了声:“是!”
待那男子化作一阵青烟散去,为首的那个女子,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路,伸出一只手引路:“诸位,里面请。”
扉颜走在前头,绎轩紧紧尾随着他身侧,再跟上寒云同孤白,那剩下的三个青丘的人便走到最末位。
扉颜将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角含笑道:“这位姑娘竟然看着有些眼生,我上次来时似乎没见过你,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在这青丘所管何事?”
那女子莞尔一笑,微微垂着眼帘,表情甚是恭敬道:“奴婢宛柔,因着君主无暇料理青丘杂物,是以,暂且由宛柔看护。”
那就是说除了青丘国事,从上到下吃穿住行,一日进出等等,都由她管着?
扉颜暗暗叹道:清扬这是当真心无旁骛,整颗心都扑在那莲池上了!
只是管家这事儿可大可小,是得一个知根知底,且有能力的人才能做得了。
这样一说,倒不能小看了这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