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炎”反扑,也只是将“火灵珠”幻化的朱雀,碰撞出漫天的火星,却由于一个没有牙齿和利爪的怪兽,除了迎头而上,再没有任何威胁。
“火灵珠”幻化出的朱雀,一点点吞噬着“噬炎”,待那“噬炎”反应过来想要逃时,犹如一头深陷沼泽的兔子,除了拼命挣扎,再没有半点法子。
无处可逃的“噬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火灵珠”的火焰彻底吞噬。
这时,“火灵珠”释放出的火焰迅速收敛,最后化作一颗核桃大小,浑身通红的珠子,落入清扬与阿璃的手中。
“扉颜!!!”
绎轩大呼一声,立刻朝着那四四方方的结界面前冲了过去。
于此同时,那密不透风的“小房子”,一层层的结界打开来,只见扉颜和孤白两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一屁股跌坐在地,浑身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扉颜见着绎轩一脸紧张的奔了过来,不由得裂开嘴笑得像个孩子。
此时,孤白早已累的倒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大”字,额头上豆大的汗,一颗颗顺着鬓角滑落,他仰着头朝头顶望去,心底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清扬手中托着阿璃那只手掌,望着那颗安静的“火灵珠”,转过脸朝她望去,轻声说道:“既然你与它有缘,不如交给你保管。”
闻声,阿璃不禁面上一惊,惊讶道:“这怎么能行?”
“有话咱们回去再聊。”寻风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朝那两人望了一眼,扬声冲远处的绎轩和扉颜说道,接着便自顾自的朝远处走去。
清扬抬起眼,朝着怔在原地的栾城望了一眼,随即转过脸来,同阿璃低声说了句:“你先将“火灵珠”收好,这是女娲后人留下来的宝物,切不可弄丢了。”说完,便松开了阿璃的手。
阿璃当即乖巧的点了点头,伸手朝袖中摸了过去,片刻后便摸出那只筠竹为她特意缝制的锦囊,这才喜滋滋的解开锦囊上的绳子,将“火灵珠”小心翼翼的丢了进去,接着系好了袋口,转身朝身旁望去。
却突然发觉,身旁站着的人早已不见了踪迹,于是连忙四下望去,见着他正朝栾城面前走去,不由得喃喃道:“走了竟也不说一声?”
清扬来到栾城面前时,略略犹豫片刻道:“有空的话,谈一谈?”
闻声,栾城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应道:“正有此意。”
这时,阿璃自后面快步迎了过来,朝清扬的背影怨道:“我不过低头放了个东西,你就跑这来了?”
清扬转过头,朝阿璃报以歉意一笑,应道:“这“火灵珠”不同寻常,我既是交给你保管,自当回避一二,免得哪天叫我心疼后悔,偷了回去。”
阿璃信以为真,当即捂着袖口朝后躲了躲,撅着小嘴不满道:“既是给了我,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清扬眯了眯双眼,心情忽而有些大好,转头朝栾城说道:“走吧。”
于是,扉颜由绎轩搀着,孤白由寒云半扛在肩头,唯独寻风双手负在身后,一马当先的走在头前,时不时停下脚步往身后望去。
阿璃跟在清扬身旁,将他那双手举到在面前看了又看,眼里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清扬见她如此,忙不迭哄骗她“不疼”,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重伤之人。
栾城远远落在最后,望着前方两人并肩而行的倩影,时而见着阿璃红着的眼眶和鼻头,时而耳边听见她哽咽的嗓音,脚下走的很慢很慢,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初时,他与清扬并排行走,可是不知怎么的,便渐渐落入人后,内心处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不由得想道:当初,分明是自己先遇见了她,比清扬早走不知多少步,为何如今却沦落到,只能远远站着遥望那两道背影。
更讽刺的是,这双背影看上去如此般配,而自己却像一个觊觎别人宝贝的小偷。
想到此,栾城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低着头顶望着脚前的空地,心中的不甘不禁油然而生,若他才是那个“小偷”,这千年来自己所付出的,又算什么呢?
清扬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看见栾城落在身后的远处,半张脸被遮挡的看不清表情,于是脚步一顿停在原地,默然望着那一动不动的身影,他方才张了张口,想要出声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忽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此,阿璃将两人望了一眼,最后朝远处的栾城面前快步走去,当她立于栾城面前时,双手负在身后躬下腰偏了偏头顶,朝栾城面上望去。
而此时,陷入沉思中的栾城,见着眼前出现一双小脚,僵着脖子缓缓抬起头来,便看见阿璃那双灵动的眼睛,以及嘴角微微的弯起,不由得怔在当场。
“大家都在等你,你在想什么?”阿璃眨了眨眼睛,不解道。
栾城一时语塞,犹豫片刻说了句:“我只是在想,待此处的事情处理完,回去以后该去哪。”
闻声,阿璃直起身来想了想,又问道:“你若没有自己住处,何不留在青丘同我们住在一起?亦或者你有什么惦记的人和事,必须去做的么?”
栾城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闪了一闪,怅然道:“或许……没有了。”
阿璃却以为,他是想到自己孑然一身,心情低落所致,于是暗暗点了点头,说道:“那便留下来吧!筠竹同我提及,说你过去与他们鲜少来往,大多是为了修行所致,如今你既已化身成龙,那曾经亏空的友谊,自当一一寻回来才是。”
“你希望,我留下来?”栾城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阿璃面上微微一愣,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耳垂,面上露出一丝赧然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下意识的避开他直视的双眼,四下游离。
她若说“没有”,唯恐伤了他的颜面,可若说有,也不过是碍着清扬的面子,这叫她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