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抬头,拧眉想了一会:“是这样?”但是好像他说的也有道理,可她画不出来,也没有玉给做啊。
清扬抿着唇,又道:“你那结编的如何了?回头将这葫芦编个结,就可以带身上了。”
阿璃闻听此言:“你等着!”抬起屁股,一溜烟跑回自己屋里,翻出一大把打着各种结的穗子。
再一阵风回到清扬屋中,攥着那一大把穗子扬在清扬面前,自豪道:“你瞧瞧,你编的有我好么?”
她才不信,练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男人。
清扬接在手中,放到桌面上捡出了两根青色的,两根白色的,将剩下的穗子挪到一边,再从那两根青色的穗子里挑了一根最好的,穿在玉葫芦上,打了个结实的结。
抬头,朝阿璃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给你系上。”
阿璃乖顺的站了过去,任由他为自己系在腰间,待系好了,伸手将那只葫芦攥在手中,微微有些冰冰凉。
清扬点点头:“嗯,穗子长度也刚好。”转过脸,伸手将剩下三只穗子取出那只青色的,从袖中掏出那只玉笛,摘掉那支旧的换了上去。
阿璃拾起那支旧的,一眼认出:“这是筠竹编的吧?”
清扬点点头:“嗯。”
阿璃转脸,望着他忽然问了句:“你不喜欢筠竹么?”他们在一起比她久,筠竹又这么温柔贴心,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吗?
清扬愣了愣,转过头望着她没了下文,他只是没想到她忽然有此一问。现下叫她这样一问反倒是疑惑起来,自己应该喜欢筠竹的吗?
阿璃见他这般,觉得很是不爽。
于是,她声音更小声了些,喃喃道:“你是不是喜欢筠竹?”
清扬回过神来,拧着眉不解道:“你想什么呢?”他要是喜欢筠竹,还有她什么事……
阿璃却觉得不信,朝他逼近了一步,可怜巴巴的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我戳着痛脚了?不敢承认。”
“没有啊!”清扬转过脸,手上系好了玉笛上那根穗子,将笛子重新收了回去。一抬手唤出“聆音”挑了那只结比较大的白色穗子,在琴脚处系了上去。
阿璃哼哼两声,竟委屈的带了哭声:“你就是喜欢筠竹,你骗我!”嘴巴一瘪,呜咽着哭了起来。
清扬吓了一跳,连结也不打了,伸手将她摁在身侧,抬手擦着她一脸鼻涕眼泪:“你这是做什么?我真的没有……”
“那她为什么给你打穗子?!”阿璃没有收声,反而越哭越大声。
清扬愣了愣,这……这事他不知道啊!筠竹编好了给他系上,他也懒得再摘下来,就一直这么挂着了。
他望着哭的眼泪汪汪的阿璃,手足无措:“真没有!”多大一点事,至于哭成这样吗?
阿璃越哭越伤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在清扬面前哭,给他急的恨不得满头大汗。
清扬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强忍着心里的火,咬了咬牙伸手掐着她双臂:“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阿璃抬手抹了把眼泪,哭的惊天动地:“我不知道!呜呜呜呜……”她就知道筠竹说过,凡间女子常将这种东西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筠竹送给他,他一挂就是数千年,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喜欢你!”清扬又气又恼,这个傻子!
阿璃哭声一顿,眼角挂着残泪,愣愣的抬头,望着面前气急败坏的清扬,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清扬身子僵了僵,他刚刚说什么了吗?掐着她双臂的手一松,转过身伸手继续系着琴脚那支穗子。
阿璃呆了半天,望着他若无其事打了一个结,再看着他抬手收起“聆音”,愣在那忘了哭。
清扬却不停顿,再抬手唤出那柄白色的佩剑,拿起那支剩下的穗子,沉着脸色伸手系了上去,期间再没抬起过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心里究竟有多纠结。阿璃已经渐渐懂了,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才会对筠竹这根穗子反应这么大。
虽然他之前与阿璃说过一次,但那时她还什么都不懂,如今她已经懂了,他却又怕了。
待他将最后一根穗子系好,清扬收起佩剑。
转过脸时,瞧见她一脸哭的脏兮兮的,忍不住叹了口气。起身在墙角水盆边,打湿一条毛巾拧了干,再坐了回来。
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你若是没听清,便不用再问了。”他只怕再这样下去,便真的不能停了。
阿璃抬手,挡下他右手那条毛巾:“你说都说了,是打算不认么?”不由得,眼中又浮起泪花。
清扬避开她那只手,继续替她擦着脸:“我喜欢你,我认。但喜欢是什么,你知道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同她再说一遍也没什么。
阿璃想了想,喜欢应该就是像她这样,很喜欢很喜欢清扬,想一直在他身边,想日日见到他,便觉得欢喜。
清扬见她这幅神态,手下一停。果然,她只是处于懵懂的状态。心中那种无力感,又悄然爬了上来。
他倾身,在她唇间轻轻嘬了一口,放开那张唇,轻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亲你么?”
阿璃眨了眨眼,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她仔细想了想,道:“要不然,你再亲一口?”也许下一次,她就明白了。
清扬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阿璃,你是连矜持都不要了么?”哪有上赶着叫人再亲一口的,就不怕他图谋不轨么?
好吧,他承认他已经有太多次图谋不轨了。
阿璃愣了愣,十分不懂:“矜持?”这个词新鲜,往常她听凡人讲戏本子时,倒是经常听说书的先生讲。
但是,这跟他亲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仔细又想了想,他今日说的话十句有一半是她不能理解的,问他又答非所问,那不如自己寻答案好了。
于是,她伸手勾住清扬的脖子,将他往下拽了一把,将自己柔软的唇印了上去。
清扬眼底闪过惊慌,浑身僵硬在那,垂眸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心跳不由地又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