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金汐风风火火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出现在了阿璃的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又哭又笑的激动不已。
阿璃被她箍的很紧,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轻轻拍着金汐的后背,哄道:“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你怎么激动成这幅样子。”
金汐立即松开手,瞪着眼睛望着阿璃,惊呼道:“哪里是一小会,这凡界都过去十多年了,就连我都养了七八日的伤,你是过糊涂了还是脑子坏掉了,快教我看看。”说着,她立刻抬手抚上阿璃的额前。
阿璃面上微微一愣,伸手拍掉金汐的爪子,惊讶道:“十多年?”
这时,清扬端着水杯走到床前,将手里的茶杯推给阿璃,接道:“准确的说,是十三年。”
阿璃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顺势自他手中接过水杯,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原以为连一天都不到,怎么会过去了这么久?”
金汐也不知他们从哪找到的阿璃,只是觉得她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于是仔细将阿璃打量了几眼,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了床边,一副老婆婆似的碎碎念道:“这十三年来,我们两个为了找你们,过得那何止一个“凄惨”了得?”
清扬侧目,望着金汐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
论起“凄惨”二字,她好吃好住的留在青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有事没事去后山泡泡温泉,若这也算得上是“凄惨”,那他又算什么?
“阿璃我给你说啊,为了想尽办法找到你们的下落,人家清扬可是都掉了一大把的头发,日后你可要好好心疼他,多炖点补品给他吃。”金汐语重心长的,轻轻拍着阿璃的肩头,一脸煞有其事的正色道。
闻言,阿璃一脸惊愕的抬起头,望向清扬那一脸时而发青时而泛白的脸,问道:“你都开始掉头发了?”
“你听她胡说?”清扬顿时气结,伸手指了指阿璃捧在手中的茶杯,甚是烦躁的问了声:“你喝不喝,不喝我放回去。”
阿璃面上微微一愣,连忙护着手中的茶杯,唯恐他伸手夺了过去似的,连忙低头应道:“我这就喝……”
就在这时,洞口远远走进来一个身影,嘴边带着笑意说道:“你可算是睡醒了。”
闻声,阿璃急忙“咕咚”一声咽下半杯水,抬起脸朝洞口望去,顿时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扬声唤道:“筠竹!”
筠竹脚下轻快的迎了上去,伸手将阿璃的小脸捧在手心,仔仔细细望了几番,眼角不由得湿润。
在此之前,她曾有千言万语想要同阿璃去讲,也曾不止一次的想着再次重逢的场面,而如今当自己真的站在她的面前时,许许多多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筠竹……”阿璃颤着嗓子,一张口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眼眶瞬间便红了。
金汐见她俩如此,也渐渐被她们所感染,情不自禁的鼻子一酸,抬手偷偷抹着眼角怨声道:“好了好了,瞧瞧你们俩做出这幅久别重逢的样子,好似我们才是煞了风景,三个外人似的。”
清扬见她们三人泪目,亦有所感染,只是眼下这幅场景,自己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那个,于是冲筠竹说了声:“栾城可是醒了?”
筠竹双手松开阿璃的脸颊,转过脸应了一声:“我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着,不过也快醒了。”
“既然如此,我去看看他,阿璃……就交由你们陪着。”清扬嘴边的话说了一半,转脸望向阿璃,原准备说句“待会再回来陪你”,却临时改了口。
他想,许是在阿璃看来,他与筠竹和金汐,到底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阿璃嘴唇微微一动,望着清扬有些失落的神色,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等他留一句话给自己。
谁知,清扬只是默默望她一眼,接着便转身离去。
直到清扬的背影在洞口消失,阿璃才一副怅然若失的低下头顶,心里某处很是难过,可她也不知这种难过,到底是为了什么。
筠竹嘴角带着浅笑,垂眸将她那副神色尽收眼底,这才伸手将她手中的茶杯接了下来,转身朝矮桌边走了过去,弯腰将茶杯搁在桌上,犹豫半晌说道:“我看得出来,他有话想要对你说。”
阿璃缓缓抬起头来,半信半疑的望着筠竹的背影,问道:“是么?”
筠竹轻笑一声,转过身朝青桃吩咐道:“你去厨房,替我找些清粥小菜来。”
青桃愣了一愣,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当即躬身施了一礼应道:“是。”接着,便转过脸朝金汐问了句:“姐姐,一会用奴婢来接您回去么。”
金汐不屑的挥了挥手,对青桃很是哀怨的说道:“不过就这几步路,我是伤在了背上又不是腿,哪里有这么娇气?”
见此,青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后,这才舍得离开。
筠竹走到阿璃面前,缓缓坐在她身旁,下意识的将阿璃的手接了过来,指尖触到她略带冰凉的手心,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没关系的,即便有些话他现在不会同你讲,不过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告诉你的。”
“阿璃方才醒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聊点开心的事情才对,她如今情绪如此低落,回头再病了可如何是好?”金汐微微拧了拧眉,提议道。
这时,筠竹才一扫脸上的忧心忡忡,嘴角渐渐扬起笑意说道:“说得对,阿璃既然回来了,便是天大的喜事,这几日就让我带着你们,在青丘好好逛上一逛。”
“哎……可是我在青丘待得这么久,能逛的地方早都走遍了。不过为了陪阿璃嘛,我倒是不介意再陪你们再走一趟。”金汐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又嬉笑着说道。
闻言,筠竹与阿璃皆莞尔一笑。
清扬一人来到栾城住的洞中,正好见着他自睡梦中醒来,于是许是他才睡醒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昏昏沉沉,于是朝床边的一张木椅面前走去,轻声说道:“伤养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