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轩方才抬起手,想要伸手将他拦上一拦,谁知他动作慢了一步,手上扑了个空,而他一身的气力犹如散尽,虚弱的连呼吸都比寻常慢了不少,最后重重垂下那只手,彻底昏了过去。
不多时,清扬迈步自洞口而入。
当他抬手,指尖飞出丁点火光,将书案前的烛台点亮时,整个人顿时怔在当场。
清扬猛地侧首,朝那床上望了一眼,鼻尖不由得动了一动,紧接着便迅速迈步走上前去,定睛一瞧却见着绎轩嘴角尚且滴着血珠,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见此,他即刻抬手将灵力注入绎轩的胸口。
另一边,寒云立在筠竹洞口前,扬声唤道:“筠竹姑娘,我家殿下出事了,可否请您移步去看一眼?”
下一刻,青桃疾步自洞口走了出来,臂弯处挂了一只包裹,望着寒云打量了一眼,回道:“姐姐去了金汐姑娘的住处,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过去。”
寒云的目光,落在她臂弯的包裹看了一眼,当即点头道:“好。”
天色渐黑,青桃手中拎着一只八角灯笼,两人疾步来到金汐住处。
一抬头,他见着那洞内的烛光照出洞外,三个姑娘的嬉笑声此起彼伏,不禁对青桃急声问道:“可否请姑娘进去带话,在下就在洞口等候?”
“也好。”青桃点了点头,快步迈上石阶转过洞口走了进去,那洞内的笑声几乎在同时戛然而止。
片刻后,筠竹快步自洞口走出,急急迈下石阶朝寒云道:“绎轩怎么了?”
寒云面上一顿,犹豫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躬身道:“还是请筠竹姑娘亲眼看看吧,属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瞧着扉颜独自一人离开了青丘,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在下全然不知。”
闻言,筠竹面上顿时一愣,低声惊呼道:“他独自走了?”话音刚落,她转身欲要朝着绎轩住处而奔。
“筠竹姑娘,殿下在清扬的住处。”见此,寒云忙扬声急呼道。
筠竹脚下随即一顿,转过身又朝着清扬住处跑去。
待她一头冲进清扬洞口,见着他正坐于床边,为绎轩运功疗伤,适才喘着急促的呼吸,放稳脚步走上前,望着绎轩面上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伤势如何?”
“急火攻心伤了肺腑,好在将血咳了出来,日后只要静心养着,应该没什么大碍。”
就在这时,寒云钻进洞口见着清扬,快步迎了上来歉声道:“先前我来的时候见你不在,殿下像是伤的有些厉害,再经不起来回折腾,于是便将他安置在了此处……”
这时,清扬手下灵力渐渐收起,抬起头冲寒云轻声道:“无妨,事急从权。”
筠竹转身,微微拧眉冲寒云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中午不是还好好的,扉颜为何要走?”
“扉颜走了?”清扬不由得愣了一愣,下意识朝寒云面上望去,等他一个解释。
只见寒云面上犹豫片刻,只得将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如实道来。
片刻后,清扬和筠竹面色皆为之一凝。
虽仅有只言片语,但凭寒云听见的这些话,由此可见这兄弟二人起了争执,全因扉颜一人而起。
而绎轩那番话中,明显指出寻风曾对扉颜恨不客气的说过什么,所以扉颜才会连一声告辞都来不及讲,选择一个人悄然离去。
想到此处,筠竹冷声说道:“待绎轩好一些,寒云你再将他背回去,我有事须得先走一步。”说完,她便气势汹汹而去。
清扬见她如此,心知她定是去找寻风的麻烦,不由得有几分头大如斗。
按说他们兄弟的事,实在不该外人掺和,可如今到了这一步,不论是为了扉颜亦或是绎轩,总该有人站出来劝一劝,只是这人若是自己还好,筠竹去了多半要起争执,岂不是火上添油?
清扬伸手自袖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转手递到了寒云面前,嘱咐道:“这瓶药你拿着,待会他若是醒了,就给他先喂上一颗,吃过药情况就会好转,迟些你将他背去你的住处。”
寒云顺势接过手中,应声致谢道:“多谢。”
“对了,他这伤势不可再动气,肺腑之伤最是难养,这瓶药每天一粒能吃三个月,迟些我再给你两瓶。”清扬方才自床边站起身,又道。
寒云一听,当即满口应好。
清扬不敢耽搁,抬腿便快步去追筠竹,人方才走出洞口,远远见着有一盏灯笼朝自己方向而来,仔细一看竟瞧着是金汐陪着阿璃。
于是,他迅速迈下石阶迎了上去,远远便急声唤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金汐嘴角带笑,望着清扬说了句:“她想你的紧,不停的问我你此时在做什么,我便只有带她来亲眼看看了。”
闻言,清扬心中顿时一暖,望向阿璃时目光柔了一柔,温柔道:“眼下天气有些凉,晚上若是无事便不要出门,回头着了风又要手脚冰凉。”
阿璃面上带着羞涩,低着头顶犹如小鸡吃米似的点了点头,吭哧几声犹豫着说了句:“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么?”
清扬当即转脸,冲金汐歉声道:“我要去办点事,不能送你们两个回去,明日起我鲜少待在青丘,日后阿璃少不得要托你多多照拂一些。”
“放心吧,待你将手头的事忙完,回头定还你一个毫发无缺的阿璃。”金汐嘴角扬着笑意,信誓旦旦道。
清扬暗暗点了点头,转过脸望向阿璃时,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她发顶,道了句:“我不在的时候,自有筠竹和金汐姑娘照顾你,但你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明白么?”
阿璃似懂非懂的抬起头,望着他面上温柔的模样,仿佛要离家很久,却又不放心自己似的,顿时不免有些委屈,心口酸了一酸带着哭腔,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清扬嘴角微微一动,收回手来道:“好。”说完,他便快步越过两人身旁,朝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