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而且嗓子还痛的不行,呼吸时感觉气管里有痰鸣音,那是呼吸道有痰咳不出,在深呼吸的时候,会感觉呼吸道有震感。
麻朵,司命你二大爷!
这是要病死她的节奏吗?姑奶奶要死了,我看你找谁帮你去……
司命坐在屋脊,狠狠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深深叹了口气:“哎……你急什么嘛,你要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费这劲把你踹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
“不是,咱们要讲道理。按照命格来说,你投身的这个婴儿,因为整整生了三天,脐带绕颈导致呼吸不畅,是属于生下来就死的那种。我将你送下来,那产婆是要提着你的脚,拍你屁股的啊……”这种事情就不能怪他了吧。
讲什么道理?
你跟女人讲道理?
行,你给姑奶奶我送回去,老子不干了……
司命脚下一滑,险些从屋脊摔了下去,他扶了一把屋脊,待坐正了些:“好好好!我们不讲道理。”
司命!你二大爷的……
“阿嚏……阿嚏!”司命擤着鼻子,一脸的苦不堪言……
这讲道理不行,不讲道理也不行。
良久,李四收回手摸向怀里,手脚麻利的掏出个药瓶,捏开凝霜的嘴巴丢了一颗药进去。正好门一开,云启推门走了进来。
云启将水壶跟两个杯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到草垛上。昂了昂下巴问道:“三小姐怎么样了?”
李四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伸手拽过水壶倒出两杯水,再伸手用手背碰了碰茶杯,立刻感应到烫缩了回去,看样子似乎是刚烧开的。
云启望着黑漆漆的屋内,叹道:“明天吧,明天找人来帮忙收拾下。我先回去了,今晚你在这守着好了。”
李四点点头,憨厚的笑道:“那我今天不用干活了。”
云启伸手,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听说不用干活,乐的屁颠屁颠的。放心吧,我等会会派人来送饭的,把三小姐照顾好。”
李四再次点了点头,满口应好。
待他再次出门,李四脸上的表情“唰”的一下消失不见,再一次伸手探向凝霜手腕,过了一阵收回手。再从身上扯下一大块布,拿开水壶里的水烫了烫,手脚麻利的拧干了水,替凝霜擦了擦一脸的汗。
凝霜动了动唇,喃喃道:“水……”
李四闻言,不由得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摸了摸茶杯,叹了口气:“三小姐,水还有些烫。”
屋外刮起了大风,那掉了半扇的门被风吹得一开一关,尘土打着转飘了进来。
李四起身,走过去将那门关紧了些,伸手拿过来一把破破烂烂的椅子,靠在门口挡了挡。
司命坐在屋脊上,正抱着一只烤鸭,啃得不亦乐乎。
凝霜咬了咬牙,恨道:姑奶奶我病的要死不活,你坐在老子屋顶啃烤鸭!
“哎,你不要前面姑奶奶后面喊老子,这样我是拒绝的。”司命嘴里撕下一块鸭肉,嚼在口中吐字不清道。
拒绝你二大爷……
司命“咕咚”一口,吞下嘴里那口鸭肉,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突然想起个事情。之前你不是问你的姻缘和前程吗?这两日,我看见命格簿已经显现出来了,你要不要听?”
闻言,安然静默了片刻。忽然龇着牙花子乐道:“咱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司命小哥哥,你最帅了!”
司命浑身一哆嗦,只觉得汗毛一竖,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险些害他将手里烤鸭掉下屋顶。
他低头瞅了眼脚下,隔着屋顶望着她裹在棉被中,紧闭着闭双眼,看上去病恹恹快要不行的模样。
忍不住戏谑道:“看来你求生欲挺强啊!”前一秒还对他张牙舞爪,一听他说有攻略,忙不迭抱起了大腿。
安然磨了磨后槽牙,笑得更加殷勤:“小哥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个给你打工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跟上司杠你是不想混了……
她这一生的身家性命,如今还牢牢地攥在他手心里,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安然,如果让你嫁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会嫁么?”忽然,司命没头没脑问了这样一句话。
“安然当然不会嫁,但我现在不是安凝霜么?”这道题,根本没得选吧……
司命点点头,看了看手里那只烤鸭,一甩手扔到远处,被一只守候很久的野狗叼了过去。
对啊,这道题……根本无解。
司命缓缓起身,从口袋里揪出一张抽纸,擦了擦手和一嘴的油。
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暗自摇摇头: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事情问她做什么?
司命脚下迈了两步,伸手撑起一把纸伞,笑得一脸莫测:“你既然这么看得开。我觉得你此生,一定能混个风生水起。”
安然愣了一愣,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司命立在屋檐角,眼睛望着北苑,默然无语。
霁寒绮抬起头,缓缓起身朝窗边走近,伸手撑起窗棂,眼神带着些许疑惑,朝着一处墙角望了过去。
司命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下一刻嘴角微动,与霁寒绮隔着层层院落,彼此对视了一眼。
呵呵,有点意思。
一阵风过,原本立于屋檐一角的身影,没了踪迹。
安然不禁磨了磨牙。
所以说到底,他还是没透露半点有用的消息。
又气又急之下,她头昏脑涨昏昏欲睡,眼下已经病成这样,再坏也坏不到哪去,睡吧……
待她睡醒,熬过了这场病,她要做那浴火重生的凤凰,要做那打不死的小强。就算所有人抛弃自己,她也会自己站起来,勇敢的坚强的活下去。
安然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李四眉头深锁,望着眼前渐渐退热的凝霜,面上隐隐有些担忧。
午时,有位蓝衣的婢女冒着雨,手臂上挎着食盒急匆匆的赶来,伸手推了推门,没见门开。
李四睁开眼,带着一丝警惕的眼神,问了一句:“谁啊?”
门口,那蓝衣的小姑娘立在屋檐下,伸手弹了弹一身的雨水:“是李四在里面吧?云启哥哥叫我来给你送饭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