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打我骂我都好

喻龙趁着她倒第二杯时,伸手将那第一杯茶敬到清扬面前,顺势拉开了话匣子,略带不解的问道:“不知,清扬兄要与我聊些什么,可是与那铃铛或是衣裳有关?”

清扬微微点了点头,应声道:“的确与那二者有关,我打算去魔宫一趟,所以想请你与我一同前往,只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闻言,喻龙忽然浑身一僵,抬眼朝支枝望了一回,眼中带着些许复杂的神色,忽然默然无语,不置一词。

支枝见着他忽然不说话,脸上又犹犹豫豫的模样,不禁好奇道:“人家既然来请你,方便不方便总该回一句的好,你这样又是何意?”

“支枝姑娘,此事不似寻常小事。

那魔宫,原本就与我等修仙之人相冲,寻常的小仙去了,轻者连一步路都不动,重者一身的法力,却是半点也使不出来。即便是我们这样的人,去了那里以自身元神相抗衡,这一身的法力也只能使出大半来,倘若待得久一些,元神便会像被人撕裂那般,痛不欲生。”清扬并不介意喻龙的态度,反而替他同支枝解释。

喻龙眉间微拧,面上神色格外凝重,仿佛在心中翻来覆去的考量着什么,脸上拧巴的不成样子。

支枝失了记忆,并不记得魔宫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只是听清扬这么一说,便格外担忧起来,于是一脸紧张的追问道:“既然如此,你们须得在那待多久?”

清扬略略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回道:“不知。”

支枝又仔细想了想,朝喻龙问了一声:“以你的修为,你去了那里会怎样?”

喻龙见她问及自己,面上似乎有点惊讶的抬起眼,朝支枝望去疑惑道:“你担心我?”

顿时,支枝两眼一瞪一时语塞,显然是被他这句话噎住了,接着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说:“算我多管闲事,不该多这个嘴去问。”说着,“唰”的站起身,准备离座。

“哎哎哎……我只是一时没想到,此番见着你担心我,我心中很感激。”喻龙立即伸手去拉她,连忙一脸赔笑的哄道。

支枝侧目觑他一眼,见着他那般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冷哼一声问道:“很感激?”

“那是自然!”喻龙挺了挺腰杆,一脸义正言辞的回道,唯恐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脸上那笑意尽数收了回去。

清扬见着他俩这样,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然像是看见了从前,那时阿璃同自己耍脾气时,自己便是那般连哄带骗的模样。

支枝见他如此认真,只得一把拨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转身重新坐了下去,抬手撑着下颌说道:“咱们刚刚说到哪了?”

清扬嘴角噙着浅笑,幽幽再道:“喻龙,若是你一时半会不能答应,仔细考虑一番也是好的。”

“考虑什么?那地方他又不是没去过,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光明正大的进出自由,如今要改成蹑手蹑脚。

怎么……你是怕被人看见说不清楚是么,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借口么,你把支枝带上一同去,若是被人抓了个现行,你就推说自己是送人来的,这不就好了?”扉颜迈过门槛,大大咧咧的坐在清扬旁边的空座上,一脸得意的说道。

清扬微微拧眉,朝喻龙面上望了一眼,见着他脸色顿时一僵,似乎有些不愿意。

他不知,那支枝与那七刹有何关系。只是听扉颜这么一说,觉得他是叫喻龙把人送出去,他明明看出来,喻龙与支枝是有些微妙的感情,却指使喻龙将人送走,这未免有些……

“为什么说送我?”支枝整个人愣了一愣,显然没从扉颜的话里听明白,一脸茫然的望着喻龙,见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脸看向扉颜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扉颜脸上带着笑意,笑嘻嘻道:“我说的不够清楚么?哦……我倒忘了你记忆全失,世人常说忘了好,我觉得这事得看两面,你若是不想追寻过往,那就活在当下。”

此言一出,支枝整个人仿佛被五雷轰顶,这雷轰得她一阵晕头转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她身形晃了一晃,立即伸手扶着桌边,才免得自己一头栽下去,带着些许不可置信道:“我……我难道不是修仙,是来自魔宫?”

“非也非也,准确来说你属于妖族,至于你怎么去的魔宫,那只有他知道了。”扉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用下巴朝喻龙方向扬了扬。

支枝只觉得心慌意乱,她从醒来便看见这些人,所以她几乎没有怀疑过,自己到底与他们是不是同一阵营。

如此,突然有个人告诉她:你与我们道不同,这叫她一时半会如何接受?

清扬见着支枝忽然大口大口喘气,仿佛急得快要哭出来,转脸朝扉颜瞪了一眼,沉声叱道:“你来做什么?”

“喻龙,你难道从未同支枝说起过,你与她是怎样相识的么?”扉颜不理会清扬,故作惊讶的同喻龙问道,那脸上的表情,任谁都能一看看出真假。

喻龙沉默许久,这时忽然沉重的叹了口气,抬眼朝支枝望了过去,脸上带着愧色歉声道:“对不起……”

一直以来,他不想提到以前,纵然支枝多次问过自己,他是能逃避则逃避,能少说一个字便少说一个字。

在喻龙眼中,一旦将曾经都翻出来,支枝便要回到魔宫,或者回到妖族去,再也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支枝抬手捂面,强忍着没能哭出一声来,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她的手心中,竟觉得有些烫手。

喻龙见她默不作声的哭着,唯恐她伤心入肺腑,心中隐隐一痛劝慰道:“你若是恨我讨厌我,打我骂我都好,若是你伤心的紧,多少也哭出一声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谁知,支枝依旧是双手掩面,连一声都不吭。

气氛忽然变得很凝重,令人觉得仿佛连吸一口气,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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