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过于神圣冰冷,他们成千上万年居住在那里,突然见着大地出现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暖,自当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毕竟,谁又喜欢那一成不变的冰冷呢?
可是没过多久,随着凡界的人们越来越多,渐渐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私心和欲望。
终于……原本温暖并丰富多彩的人间,出现了一场又一场的纷争、杀戮、以及自相残杀。
借此,天帝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将凡界收入自己囊中的想法,他找到了女娲娘娘,声称她所创造的凡界,正是因为其过于给予,一味地以慈爱之心付出,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于是神仙之中,流传出一种声音。
与其花大力气,去等待和挽回如今的局面,倒不如重新清洗人间,谁知这个声音一出,竟无一人提出异议,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没有反对的声音,有没有自己的私心。
这时,只有女娲娘娘一个人站出来,乞求那些本性原本冰冷的神仙,能够多给凡人一点时间。
然而她一人的声音,终是抵不过那神仙的嘴,最终也没能说服他们。
听到这里,阿璃不禁追问道:“那后来呢?”
筠竹缓缓抬起眼,望向阿璃时沉默良久,接道:“后来,女娲娘娘被打入凡界,终身不得回归天庭,紧接着天帝派下天兵天将,打算执意将那些凡人毁灭,是女娲娘娘带领的这些人,去抵抗那些神仙的杀戮。”
闻言,阿璃缓缓点了点头,适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女娲娘娘当真慈心仁善,只是天帝就这么甘心么?”
“他们不甘心!所以后来……”筠竹声音一颤,忽然鼻子酸了一酸。
她眼眶中的泪隐忍了许久,才没能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忽然将手中灵珠放入阿璃手中,认真道:“阿璃你要记住,那天上的神仙做得久了,便渐渐没了人的温度,做起事来只顾他们的利益。
但是我们生活在凡界,我们的血液是温暖的,他们所惧怕的,便是我们这有温暖的人,有朝一日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阿璃听了个似懂非懂,却反问道:“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否以为,自己是修金的命格,去了一趟“死地”之后,才有了火和水的自然之力?”
阿璃点了点头,应道:“对呀。”
谁知,筠竹却一脸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实际上,你也有了木。”
木,五形之中看似最弱,却又着主掌着生。
“如今你体内五行缺土,从今以后你必须靠着这颗“土灵珠”修炼,只有这样才能令你体内其他自然之力自然相生,否则轻则丧失修为,重则丧命。”筠竹一脸正色道。
阿璃不禁一脸震惊,喃喃道:“我何时……”话才出口,她嘴边的话忽然顿在嘴边。
她依稀记得,在“死地”中最后的记忆,是那颗妖树轰然倒塌,但在此之后的事,她却全然没了印象,难道就是因为那棵树倒了,就“意外”获得了木的能力?
一想到此,阿璃忽然感觉头有些痛,于是抬起另一只手来,敲了敲脑袋面目渐渐有些拧巴,看上去有些痛苦的模样。
筠竹见她如此,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阿璃敲了几下脑袋,再下意识晃了晃,才觉得头痛的感觉仿佛弱了不少,这才抬起头应道:“只是突然有点头疼,我也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那棵妖树将我吊在半空,伸出的白色根须汲取的栾城的血,甚至朝他伤口的皮肉下扎了进去……”
“过去的就不必去想了,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将这颗“土灵珠”随时带在身上,日后在无人之处,像我方才教你的那般去修炼。初时,的确会困难和痛苦一些,但只要你坚持熬过这段时日,将体内五行之力恢复最好的状态,就不再那么难了。”筠竹以为,她是忆起痛苦的事情导致头痛难忍,说道。
阿璃一听如此,便忍不住冲筠竹撒娇道:“那我可不可以摒弃其他的,只修一两种?”
闻声,筠竹不禁面色一冷,抬手便冲她脑袋上给了一记爆栗,轻声呵斥道:“这就是你的命!寻常人想修还修不成,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天意如此,你还敢讨价还价?!”
阿璃两手捂着头顶,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筠竹瘪了瘪嘴,状似要哭出来的模样,喃喃道:“那又不是我想要的命,我此生觉得吃饱穿暖睡足,那才是最最正经的,我又不要去当天帝,哪里需要比别人苦上这么多?”
“你!……”筠竹顿时气结,忍不住举起那只右手,恨不能再捶她一拳。
见此,阿璃脖子缩了一缩,抱着脑袋的那两只手不由得捂得更紧了,嘴里却不依不饶的喊道:“我说错什么了?就连清扬都对我的资质叹气摇头,说我此生难成大器,那时我尚且只修琴和剑,如今一下要我修五行,岂不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
筠竹那个恨铁不成钢,扬起的右手拳头在半空中顿了许久,最终只能愤然放下,猛地站起身来冲阿璃喊了句:“不错,你的确是资质平庸难成大器,但你须得明白一点,上天不会无缘无故赐你这等命格,你既有那承了五行之力的资质,便不能再碌碌无为平庸一生。”
话说一半,她忽然声音一顿道:“亦或者,下一次清扬遇到诸如此类的危险,你还打算束手无策么?”
闻言,阿璃抱着脑袋的手忽然一松,望着筠竹时突然振作了起来。
见此,筠竹暗暗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命是你的,该如何去做你自己考虑,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她便转身朝静室外走去。
阿璃见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低头朝手心那颗“土灵珠”望了一眼。
不由自主的,她沉沉叹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我之前四千多年活的太容易了些,老天爷有些看不过去,这才给我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