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他们似乎……被包围了?

想到此,清扬便心口痛的忍无可忍,像是万箭穿心,又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入心脏,几乎痛得他忘了呼吸。

他两眼一黑,身子朝着一处歪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自己洞里,床边是宛柔伏在那,头枕在臂弯上浅浅的睡着。

清扬缓缓坐起身,但还是惊醒了床边的宛柔。

她惊慌失措的站起身,面带担忧的劝阻道:“君主,您还是多躺一会吧,您现在身子还很弱。”

清扬摇了摇头,将腿落下了床边:“我还要去后山。”不管如何,他还要试试,待等下一个花期时,若这一池的莲花还能长出,那便还有希望,若是没有……

宛柔闻言,面上带了哭容,“噗通”一声跪在清扬身前,苦苦哀求道:“君主,求求您了……您不能忘了,您是青丘的君主啊!”

她从未将寒室那个女子放在眼里,总觉得不过就是一具躯壳,纵使君主要复活她,这样一日一日等着,也未见有复活的征兆。

是以,她觉得那女子已然无法复活,那时看见一池清理枯败,心里除了震惊之外,还隐隐有些窃喜。

既然这些莲花败了,那她复活之事,决然不能了。

清扬垂眸看了一眼宛柔,沉声念道:“有些事情你既然要藏着,便该彻头彻尾的藏仔细了,连一分一毫都不该露出来,明白么?”

宛柔浑身一颤,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见此,清扬不再看她一眼,起身虚晃了两步,伸手扶着桌边稳了稳身形,朝着门外走去。

转眼间,绎轩一行人,在人间兜兜转转晃了三年,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打探消息,甚至特意画了画像,都并没有人知晓那个女子的半分消息。

既不知她是何人,亦不知她所在何处……

扉颜那颗心,便渐渐忐忑不安起来,只能盼望着那一池清莲只是应时枯败,待等来年能够重新长出。

这一日,四个人刚刚来到一处酒楼,屁股都尚未坐热,绎轩眉头一拧,一双眼谨慎的朝四周探去。

身边寒云与孤白,也几乎在同时察觉到周身异样,整个酒楼的一层大堂出奇寂静,只有柜台内一个男子正垂着首,手指飞快的拨着算盘。

大堂内,回响着“噼里啪啦”算盘珠的碰撞声,但你若要仔细看去,那男子翻来覆去拨的,都是一串一模一样的数字。

他们似乎……被包围了?

下一刻,邻桌坐下了一个黑衣人。

他未点酒菜,但小二却神情恍惚的端上几盘小菜,并着一壶上好的花雕酒。

见此,绎轩沉声对寒云吩咐道:“若是动起手来,你带上痱颜先走。”只要扉颜离了他,便不会再有危险。

他们的目标,只是绎轩。

寒云得了吩咐,却没有回应,只是与孤白眼神四目对视一眼,彼此间心知肚明。

只是没想到,那邻桌的酒菜上来,那黑衣人却一动未动,右手的五根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桌面。

在这寂静的环境里,那五只手指头敲击到桌面,就仿佛一阵有节奏的击鼓声。

绎轩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拉了一把扉颜:“我们换一处再吃。”

扉颜暗暗点了点头,甚是配合道:“的确是该换个地方了。”若说进门时他尚未察觉,落座时没观察到,但那邻桌的黑衣人坐下身后,他就不得不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了。

只是他们四个人匆忙起身,脚下不做停留的拔腿就走,那黑衣人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坐在那,甚至连右手的敲击声,都没一丝一毫的停顿。

直到走远了,绎轩回头望了一眼,拧眉不解。

难道是他的错觉?这人并不是针对他的?

扉颜从袖里翻出那把折扇,悠哉悠哉的甩开来,在怀里呼扇了几下:“唉……这算怎么回事?”

没道理布了一场局,这请君入瓮也入了,眼下却叫他们全须全尾的逃了出来吧?

寒云亦是疑惑不解,张口朝绎轩问道:“殿下,咱们要不要迅速离开此地?”若是那伙人目标是他们,还是迅速消失的为好。

闻言,绎轩赞许的点了点头:“有道理,还是先离开再说吧。”说完转头望了一眼扉颜,有些担忧道:“不如……你先回扉宅等我?”

他只想扉颜不被牵连,等他们将这伙人甩开了,再聚在一起便是。

扉颜闻言面上一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扉颜就算再贪生怕死,也没到独善其身的地步吧?

脸色顿时一黑,径直朝前方走去。

绎轩伸手揽过他肩头:“扉颜!我只是……”

扉颜猛地转过脸,瞪着一双眼冷声道:“只是什么?你是想说不想拖累我,等你们安全了再去找我?”

绎轩脸色一僵,揽着他肩头的手顿时一松。

尽管知道,这句话多没意思,但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见他这般,扉颜怒从心头起,侧身指着绎轩厉声吼道:“绎轩我告诉你,咱们在一处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那伙人既然能追到这来,我早就不能置身事外。再说,我扉家原就是受命于天帝,负责在人间震慑妖魔两界,如今你要我有事先走?呵呵……”

扉颜一声冷笑,心里不禁寒了三分。

绎轩眉间拧成了个川字,只恨有苦说不出,紧绷着一张脸默然不语,只是眼底浓浓的哀愁,仿佛像是无声的抗议。

寒云上前一步,截道:“扉颜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闻言,扉颜一脸怒容缓了一缓,转过脸迈步走在当先。

寒云见状,转过脸望着绎轩:“殿下,咱们先去一处安全的地方,再同扉颜兄解释吧……”

绎轩望着扉颜走在前,不紧不慢的脚步,缓缓点了点头,提步追了上去。

待一行人走远了,那身黑衣的男子才现身,只是遥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身后走上一双缎面金靴,那个头戴玉冠的男子嘴角含笑,一双眼温柔似水,左手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缓缓开口道:“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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