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决不能这样死

“传说在上古时,因着朱雀在此洒下的一滴泪,以至于这山底的岩浆终年不停。凡是火修之人,挨得过这永不停息的岩浆,取得地下那颗朱雀洒下的泪,便可获得朱雀神力。”

阿璃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不禁问道:“传说?那这地下当真有“朱雀之泪”么?”

宛柔双目平静如水,就那样直视着阿璃沉默良晌,轻轻吐出两个字来,道:“不知。”说完,她便自顾自的转身,重新盘腿坐回地上。

“不知??”阿璃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怔在当场。

接着,她迈步走到岩柱边处,顶着下方浮来的滚滚热浪,探着脑袋朝那鲜红的岩浆中望了一眼,不过片刻便烫的她面皮隐隐作痛,于是赶忙缩回头来。

阿璃瞬间陷入沉思中,令她十分不能理解的是,一个传说都传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结果还没人知其真假。

难道仅仅靠着一个传说,自己就要跳下那岩浆之中,像瞎子过河似的,用手挨个摸索?

且不说自己这一跳,是否还有命活着回来,即便她是一块石头铸成的,跳下这岩浆中依旧能毫发无伤,但这岩浆之下有多深多宽,尚不可测。

这叫她摸到何时去?

宛柔见她犹豫不决,不禁出声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阿璃适才回过神,望向宛柔时反问道:“那你呢,你留在此处这么久,也是为了得到那“朱雀之泪”么?”

“你还没回答我。”宛柔坚持道。

阿璃微微低下头顶,半掩着眼帘思忖片刻,眼前仿佛闪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过去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轻声说道:“我这一生,所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若是能为此做点什么,又有何妨。”

闻言,宛柔沉默片刻突然轻笑出声,可是笑着过之后,脸上却带了浅浅的无奈,她幽幽叹了口气再道:“我倒是忘了,当年你既然能以身去挡他的“天谴之威”,今日又怎会退却。

那“朱雀之泪”的传说,无人知其真假,青丘建国数万年来,死在此处的人何其多。

倘若真有这“朱雀之泪”,怕也不是谁都能取得的,而那些执意要夺“朱雀之泪”的人,大多亦是死于一己贪念。”

阿璃面上一怔,愣了愣道:“所以你是骗我?”

“何必说的这样难听,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二罢了,当日我心如死灰陷入绝望之中,若非秉持着一己执念,兴许早就纵身跳入这滚滚岩浆之内,死得一干二净。”

听到此处,阿璃不禁疑惑道:“那你的又执念是什么?”

宛柔嘴角微微一动,双眸中恍若流光闪动,看向阿璃时笑得一副神秘莫测,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走过来,我就告诉你。”

阿璃不疑有他,当即朝宛柔面前迈开步走了过去。

就在两人距离不过三步之时,宛柔眉目间骤然一变,眼底浮起一片杀意。

见此,阿璃脚下猛地一顿想要逃,却已来不及。

宛柔抬手挥出一掌,手下用了近七八成的法力,直朝阿璃胸口拍了下去。

紧接着,阿璃闪身避过胸口要害,那一掌微微一歪拍在了左肩头,整个人便朝后翻了出去,接着“砰”的一声落在地,“咕噜咕噜”一连滚了三圈之后来到岩柱边,身子一口坠了下去。

至此,宛柔收回手双目紧紧盯着她落下的位置,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掌将阿璃拍的不轻,以至于掉下岩柱之时,她连张口惊呼都不能,喉咙里翻涌着一大口血。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两手死死扣着岩柱突出的那块岩石,顶着一头的热汗低下头,将堵在嗓子中的血咳了出来,眼见着脚下不到两丈的距离,涌动的岩浆缓缓自脚底淌过。

这时,阿璃才明白宛柔的执念,便是不惜用尽一切法子叫自己消失,哪怕亲手杀了她……

她不懂,明明自己已经答应,做完最后一件事便就此离去,宛柔为何还执意要自己的性命,难道她就这么遭人记恨么?

一想到此处,阿璃不禁又委屈又气愤,她原想张口呼救,方才张口却又明白,宛柔这样做是决计不会出手相救,那又该喊谁来救自己呢?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就这样死!

就在这时,脚下岩浆涌动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不少,亦随之涨潮般一点点上升,翻滚的岩浆撞到了岩柱后,激起星星点点犹如火星般的岩浆,意外的落在了阿璃的裙摆。

几乎是瞬间,那岩浆将裙摆烫出个蚕豆大小的窟窿,随着一声“滋……”的声响后。

只见那窟窿,一点点由蚕豆变大,转眼间变成了拳头大小,渐渐燃起黄色的火焰,那烧过之处化作黑色的灰烬,稀稀落落向下飘落最后消失不见。

至此,阿璃闻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气味,直觉的向下望了一眼,见着裙摆燃起越来越大的火势,她不禁张口惊呼道:“啊……火!!!”

不得已时,她只得腾出一只手来,另一只手死死扣着那突出的岩石,那只方才空出来的手,急急忙忙的脱着那件越烧越旺的外衫。

宛柔听见这声音,面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岩柱边垂眸望去,正好见她火急火燎的脱下,那脱了一半的淡青色的外衫,立刻换了另一只手将另一半脱下后,毫不犹豫的扔下脚下的岩浆之中。

外衫带着黄色的火焰,跌入樱桃红的岩浆之中,骤然燃起一片大火,很快便熄了下去。

那件淡青色的外衫,亦随之消失不见。

听见脚步声,阿璃抬起头朝上方望了一眼,眼见着宛柔整张脸被岩浆倒印的红光照的一清二楚,连同她眼底毫无波澜的情绪,都看的真切。

她不禁咬了咬牙,眼底浮起一片泪花来,咬牙切齿道:“你若杀了我,便再没有人能救得了清扬,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既不喜欢我,活着跟死了有何分别?倒是你……死到临头还敢与我叫嚣,就不怕我真的把你推下去么?”宛柔面色分毫不变,依旧不为所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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