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刹看他大口大口吞咽着,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转身又朝那棕熊尸体旁边走过去,挥手砍下另外一只前腿和两只后腿。
待他拎着三条腿回来时,梼杌正好刚刚啃完。
“主上,您再吃点吧。”七刹递上另一条前腿,问了一声。
梼杌甩手将手里的骨头扔到远处,“噗”的一口吐出一块骨头,抬起眼朝七刹望去,见他一脸关心的模样,轻笑一声说:“不过受了点小伤,一只胳膊就足矣,剩下的你吃罢。”
七刹微微愣了一愣,张口颤了颤唇瓣,几乎要惊呼出口。他实在不相信这只是些小伤,若非梼杌一身修为散了近一半,哪至于在女娲庙中被逼的如此狼狈,再说他如今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小伤吧?
他就地盘腿而坐,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将那另一只前爪并着一只后腿仍在脚边,抱起一只后腿撕咬了起来。
大约,是因为吃了点东西补充了点气力,梼杌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见他这样低头狠狠撕咬着棕熊腿,不禁眉头一拧问道:“生闷气给本王看的?”
七刹一口咬在腿上,听见他那句话动作随之一顿,缓缓抬起头望着梼杌,一脸委屈的问了一句:“主上,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梼杌忽而面色一僵,望着七刹没了言语。
“主上,那藤蔓和种子是怎么回事?”七刹缓缓放下手中的腿,疑惑地问道。
梼杌重重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一副心事重重道:“你在魔族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过“孽荆藤”。”
“这……这就是“孽荆藤”?!”七刹一脸愕然,攥着棕熊后腿的手一个哆嗦,差点把腿给丢在地上。
梼杌微微仰起头,不由得无奈一笑,一脸感慨的叹道:“是啊。”
七刹脸色为之一怔,神色凝重的追问道:“所以……传说是真的?”
闻言,梼杌反倒一脸不解,低下头朝七刹望了一眼,很是疑惑的问:“你以为,这种事情全部都是空穴来风?”
七刹缓缓摇了摇头,回道:“属下只是觉得……这件事传了这么多年,添油加醋的可能性比较大,听人说起时也多半当个故事听,没想到是真的。”
“嗯,是被添油加醋了不少,但有一件事倒是真的。”梼杌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道:“女娲后人当年与魔族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这“孽荆藤”的种子就是她留下的。”
七刹不禁愣了一愣,再道:“怪不得,一粒种子就能催生出如此强势的藤蔓。”
但有一点,他还是不太明白,用“孽荆藤”来干扰女娲神像的神力,从而借此趁机偷到香灰,完全是舍近求远,不及直接毁了神像来的利索。
梼杌见他欲言又止,迟疑了半天适才问道:“香灰呢?”
七刹从思忖中回过神,微微愣了一愣伸手摸向怀中,掏出那块包裹严严实实的红布包,这才递了过去:“在这里。”
“待会我们分开走,你去追女娲后人,将她们逼到一处地方就好,至于怎么逼你自己发挥既可。”梼杌抬手,将一道术法施在红布之上。
下一刻,七刹看见红布中飘出一缕若隐若现的烟雾,似乎是淡淡的金色,又似乎是淡淡的银色,竟有几分看不真切。望着那道烟越飘越远,竟朝着巢穴外飘了出去,他随即明白过来,说道:“主上,配合九宫殿下的阵法需要耗损极大的修为,不如让属下去吧。”
梼杌摇了摇头,一脸义正言辞道:“不可!”
“主上,您就交给属下吧,属下一定会令九宫殿下相信的。”七刹一脸恳求道。
梼杌心中一急坐起身,身上结痂的伤口立刻裂开来,鲜血从伤口处渐渐流出,他眉头一拧痛的闷哼一声,只得将后背又靠在墙上,一口一口倒吸着凉气:“九宫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七刹全然不顾,起身朝梼杌面前跪了下去,双手抱拳求道:“主上,属下从未有一次悖逆您的命令,但是这一次,请恕属下不能听您的话了。”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匆匆忙忙离去。
“七刹!!!”梼杌捂着伤口,一脸又气又急的朝那背影吼去。
只是不管他如何呵斥,七刹脚下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去,并未做丝毫的迟疑,就仿佛耳边没听见一般。
过了许久,梼杌看见身上伤口的血迹又再一次凝固,垂眼看向面前地上的红布包,只得一脸无奈的拾起来塞到怀中,顺着眼前漂浮的烟雾,朝指引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七刹一路疾行赶到附近的村庄,刚一进村庄便察觉到一股浓浓的怨气,越朝着九宫所在之地走去,越能感觉到怨气愈加浓郁。
“七刹,怎么是你?”九宫远远看见七刹,面上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七刹上前,甚是恭敬的作揖应道:“九宫殿下,属下主上受了重创,特意派属下来祝您一臂之力。”
九宫脸色一变,当即厉声喝道:“凭你也运作的了这“噬魂阵”?”
“九宫殿下,这话属下就听不得了,主上为了让这道阵法发挥更大的作用,特意带着属下去了一趟女娲庙,将“孽荆藤”种在女娲庙里,还被“孽荆藤”反噬受了重伤,被逼无奈才派属下前来,既然您觉得属下无用,那么七刹这便告退。”说完,他一脸愠怒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九宫听完他说的话,一时间半信半疑。
此处虽然是绝佳之地,能更好绝断大地与女娲后人互依生息的关系,但距离女娲庙如此近,距离越近越担风险,所以他才会请梼杌出手去牵制。
“既然如此,本座与你赔个不是,实在是本座出言无状,这“噬魂阵”已布好,怨灵怨气也已备齐,不如咱们先做完眼下的事,事成后本座上门亲自与你主上赔罪,如何?”九宫连忙出言相阻,唯恐他真的一怒之下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