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解,听闻如此言语柴天诺忍不住抿嘴,如今关于大世之事近乎全解,便是当年赌约乃至赌约之后隐藏的东西,也是有所了悟。
其中牵扯之广便是如今的柴天诺思量起来也是感慨不已,若说心中难明之事,燃薪者绝对是其中之一!
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可是在前世,便关乎自己所有的镜花界和霜离古剑,都是他卖与自己的,若说真正了解自己的,恐怕便是他。
甚或说,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一切解,这句话太大了,虽说如今方向已定,可某心中的困惑,已然不得解。”
柴天诺轻声说,佛陀却是摇头:
“既然方向已定,便不该有困惑,夫子之言贫僧不明。”
望着表情认真的佛陀,柴天诺想想笑了起来:
“某将将说的有些差池,应该说不是困惑,而是心中忐忑。”
“那也不该,夫子如今已是地上至尊,当心如磐石,怎能生出忐忑之意。”
佛陀继续摇头,柴天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你这话说的,某即便已是地上至尊,可依然是人,是人便做不到仙神大能那般纯粹。”
“毕竟,人本就是驳杂所聚。”
佛陀先是一愣,望望天,紧接恍然,双手合十冲柴天诺一礼:
“夫子心境,贫道远不能及,汗颜之至。”
柴天诺咧嘴,自己不过瞎白话两句,这佛陀又悟到了甚道理?
不得不说身为菩提树下禅坐的天骄,便这悟性舒适强悍!
便在柴天诺琢磨佛陀到底了悟何等道理时,佛陀再次施礼,说的话,却与当年相应:
“夫子,可能布施一二?”
柴天诺挑眉问:
“善逝大师求甚?”
“无与伦比的躯体,昼将至,怎地也得渡过才能求其他,贫僧不才,当年也算仙途大能。”
“若是伐天,多少也能与夫子些许帮衬。”
柴天诺笑,这位可是佛家峰顶,说不得便是位半步无上的大天尊,有这般强援,自然是好上加好!
挥手,一枚安期瓜枣现,柴天诺又咬破右手无名指,在瓜枣上点了三滴浩然正气化作的晶莹血滴,笑着说:
“某之起,便源于镜花界里瓜枣,浩然正气更是伐天应对无界祖师的底气,肉身出而服用,可能称得上无与伦比?”
佛陀眼睛微亮,认真说:
“定是无与伦比,便过往佛躯也无从比较。”
“形貌有甚要求?”
柴天诺挽起袖口问,佛陀说:
“以魂做画,画成如何便如何。”
说罢身体骤变,化作一枚温润舍利落入柴天诺手中。
“以魂做画,噫吁嚱,这还是第一次。”
轻摇头,柴天诺握住舍利认真搓,便降临大世到如今,搓过的魔头属实不少,这还是第一次与神话时代的大教教主施为,属实马虎不得。
刻钟后,一团白光落地慢慢显化人形,柴天诺看着属实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怎会如此,竟是个八九岁的小沙弥?”
“谢夫子赐。”
小沙弥双手合十行礼,抓起浮在空中印有三枚血滴的安期瓜枣,几下便吃了下去,立时有恐怖气力涌动,又在瞬间消失不见。
“可不是某失手,是你魂魄本质就是如此。”
柴天诺摊手,一气势非凡的行者却被搓成了总角小儿,看着属实有些让人尴尬。
孩童模样的佛陀再行礼,认真说:
“伐天重大,须得以至强战,受十诫未受具足戒,依然纯真却了世间事,这便是贫僧最强时。”
柴天诺大大的咧嘴,这可真是没想到,原来佛陀最强大的躯体,竟是一小小沙弥。
“劳烦夫子与伽蓝说,贫僧入定,待那日,重天见。”
稚嫩的声音透着坚定,佛陀口念经文沉入地,转瞬便是百千丈深,神识扫过,柴天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无数草木根系疯长,跟着佛陀身躯直入地下,与一点停,土壤迅速被排开,形成一巨大空间。
小沙弥般佛陀盘腿入定,两株菩提长起,与他为伴。
轻点头,柴天诺转身走,所谓道法玄妙佛法微妙,果然有其道理。
回到牛车旁,等得有些焦急的丁丑张口问:
“老爷,您与那长的巨丑的神只去了哪里,怎地这般长时间?”
柴天诺上车与她说,丁丑懊恼捶手说:
“早知是佛陀我就跟您一起去了,怎地也得感谢一二!”
这话勾起柴天诺的好奇心,不知丁丑何时收了佛陀的好,便问起缘由,丁丑感慨的说:
“小时天干地支管得严,便吃的东西也是限制,生怕长胖了不好修行,经常与半夜饿的前胸贴后背。”
“那时手里也无甚钱,便经常潜入隔壁寺庙偷些油灯里的酥油吃,那些青葱岁月啊,多亏酥油相伴,不然怎能出落的这般俊俏。”
说到这里,丁丑掏出一面小镜,望着里边的自己笑,嗯,还是那般好看。
“……”
柴天诺使劲揉额角,脑仁属实痛的厉害,常听人说老鼠半夜三更偷油吃,真未想到丁丑也是如此,便不觉得腻,不怕被滑了肠子?
青牛慢慢的走,随着人流来到雷音寺前,柴天诺下车入寺,丁丑却蹦跳着跑向外边的集市。
柴天诺知晓她与木棉花世界有伤心事,便由得她,且还与了她不少银两,毕竟这丫头与无人之地居住的久,银两半点未有。
入得寺门,一侧便是讲解雷音寺和七级浮屠来龙去脉的巨大石碑,想到佛家传说里魂魄飞升肉身焚化为舍利的佛祖柴天诺便忍不住摇头。
与道家相比,佛家传承断过无数次,所做记载也是紊乱,其中定然有重天影子。
毕竟白昼渔获已有无数次,无界祖师任着世间传承,定然有其用心。
跬步行,人流渐少,柴天诺入了正殿后边的僧院,几位守门的知客轻笑着言语,与眼前行过的柴天诺视若无物。
一路有不少僧人沉默行走,却未有一个发现擦肩而过的柴天诺。
来至浮屠下,柴天诺轻敲门,一眉目清秀僧人走出,望着他先是一惊,紧接双手合十行礼:
“未成想夫子前来,贫僧这厢有礼。”
柴天诺回礼,笑着说:
“若非大师气息未变,某真不敢认,当年矮小枯老的伽蓝大师,年轻时竟是这般俊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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