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葫芦轻叹,吞吐混沌剑气,将镜面剑气收回,又构建出一道虹桥。
“但愿你说的,真有一日能见证吧。”
不是它不相信,而是太多人都失败了,没有见过那些无限接近神灵果位的人,不会明白他们面对着何种困难的挑战。
天马族的大妖王如果真有能力和信心突破,也不会在一发现魇撕裂封印一角后就选择以性命补漏洞。
说了这么久,它有些颓然,制止了孔雀大妖想要继续的念头,它只道:“事到如今,我等已经阻止不了,只能竭尽维持封印,拖个几十年问题不大。”
说罢,它落在了虹桥之上,要回到村子。
阮栖也让孔雀大妖返回了无底舟,她和张之平三人则踏上虹桥,被剑葫芦带回了村子。
那些村民还在原地等着,神情或是激动或是恭敬,见守护者返回村落,他们都很喜悦,有年长者上前询问,有无办法找到真凶。
剑葫芦没有吭声,而是斩出一道无比恢宏的剑气,像是割裂了天地,淹没一切。
整片天地像是顷刻间崩溃了,发生混沌大爆炸,一切复返无极,只留阮栖三人和剑葫芦本体立于之外,纵天地不存,他们也依旧还在。
剑气不断的分化,无孔不入的摧毁一切,它们落在了那些村民身上,村民们无不胆寒,两股战战。然而那一抹剑气并未伤害他们,而是通过皮肤表面钻入他们体内,所有的杂物全部被瓦解,重归于无。
包含那些“魇”在内,竟然也在这一剑下被找了出来,被一剑覆灭,彻底消失。
片刻后,天地恢复了正常,只是周围的部分环境,在那一剑中寂灭了,整个花园只留下那一朵蓝紫色残花和石台。
“无极剑气!”剑葫芦轻语,摇晃不止,气息衰弱了一截。
这是它体内蕴藏的最强大剑气,足以让一切有形有念之物归于开始的无,和开天辟地对立,连“魇”都能对付,然而这样一剑,也耗掉了它太多力量,它虚弱了许多。
“前辈,您没事吧?”阮栖有些担心,起初剑葫芦就说了他基本上没有办法对付,现在强行动手,肯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我老了,活不了太久,终要交给下一代。”剑葫芦说罢,隔空摄起那朵蓝紫色的花。
阮栖这才发现,那朵花是断掉的,并没有根茎,只是被放在杂草上而已,光是这样还能活几十年?!
“鸢,它的本体是鸢尾花,虽然比那些彻底陨落的守护者好上不少,不过也仅剩下这个状态了。”
第四阶圆满的精怪生灵,到头来只剩下一株花朵,包含一缕真灵,浑浑噩噩的活在世上,想要恢复极难!
剑葫芦吐出细小剑气,夹着蓝紫色鸢尾花,落在阮栖头顶,没入发丝间。
“前辈,这是?!”阮栖不解道。
“带它离开吧,它已经守护了太久,在这里,它没有恢复的可能,数十年后成则灭掉魇,败则身死,其间,它也出不了力了。”剑葫芦语气飘忽不定,不知为何,它有种感应,将鸢尾花交给了这个人,觉得她值得信赖。
在这里还活着的几位守护者,以及成功留下下一代的守护者才是主力,仅剩残缺真灵的鸢,没有任何作用。
阮栖轻轻触碰了一下鸢尾花,撇了一眼白马湖的方向,而后郑重点头道:“好,前辈,我答应你。”
鸢尾花完全可以寄养在无底舟内,其中灵气成雾,超过了外界寻常地方十倍以上。它如果真能恢复,逆天再生,对自己而言也算是得了一个大人情,不同于和孔雀大妖这种,那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人情。
剑葫芦道:“这三十六座村子,核心并非是我等,而是这些石像,是它们庇护此地,阻隔了妖物,镇压魇,我等只是定期输入少许力量。”
“时过境迁,它也陷入土中了,还是重新打点。”
说罢,细密的剑气喷吐,凿土挖坑,将完整的石像挖了出来。
阮栖惊讶的发现,原本只有半人高的矮小石台,完全状态竟然如此巨大,那矮小石台只是石像的发髻或者道冠而已。
真正的石台是一位手持偃月刀,怒目圆睁,威风凛凛的石像,它面朝着白马湖的方向,光看面相的话,让人只觉杀气腾腾。
“不止是天魁星位,其余星位也该展露真面貌了。”
这座绝世法阵,和星象有关,参照北斗三十六天罡星位布置,可以说是精妙无双,先前只是其中之一的天魁星,其余还有天机星、天杀星等等。
传说中,他们是天庭神将,用作阵法,也图一个镇压之意。
“尔等离去吧。”剑葫芦忽然大喝一声,它吐出来一颗碧绿色的种子,落在了原本是鸢尾花所在的区域,自身则迅速黯淡了下去。
它又斩出一道通天剑光,劈向白马湖,水花溅起万丈高。
与此同时,阮栖三人也被送入了空间隧道,从仅余的一点光景中,阮栖看到了其余五个方位,也陡然爆发出恐怖气息。
一片五道攻击落在白马湖上,银波泛滥,浪潮汹涌,而后,等她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片繁茂的森林。
“这是哪里?”姜婷疑惑道。
三人四顾,眼前的景色皆是陌生,一片平坦的森林,只有一条不急不缓的河流蜿蜒向南。
“已经出了大山,看样子,还是在山南,或许距离琅琊已经不远了。”阮栖想要驾驭琉璃,忽然发现不对劲,自己的琉璃和楚小七还搁在村子里呢,怎么那家伙就把自己三个人送走了。
刚刚这样想着,眼前的空间突然裂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坠了下来,刚好落在阮栖怀里,外带着一把宽厚大刀被她一手握住,几张零散的符箓也相继被张之平和姜婷抓住。
剑葫芦没有遗忘它们,后面原路送了回来,分毫不差。
“娘亲,我怎么在这里?”楚小七迷糊道,她还是刚刚睡醒呢,突然被送了回来,还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