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他是偏远村中猎户之子,母亲为了生他失血过多而死。
还没满一岁之时,父亲上山打猎遭遇狼群身亡。
好心的邻居照养他到四岁,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再管他。
他被村里的熊孩子忽悠进深山,再找不到回家的路。
遇见野狼之时,有一头小小的白虎冲过来保护他。
白虎很瘦小,逃离险境以后,他和这只还是幼崽的白虎一起生存。
深山之中处处都是危险,但他命大,还是平安长大了。
白虎也长成了大老虎,他最爱摸着白虎的头,喂它吃肉。
白虎不会说话,他也不爱说话,但他与它捕猎之时的默契无人能比。
在他十五岁之时,有人偶然见到了白虎,想要它那一身漂亮的皮毛。
那人身份不凡,带来了一堆护卫,山中不再安全。
寡不敌众,白虎终是被捕捉,他想去救它,却在笼子之外被人射杀。
白虎发了狂,仰天嘶吼,泪水如注,那一身格外漂亮的皮毛也瞬间失去了光泽,没有了让人猎杀的欲望。
原来,是少年日日年年的精心照料,才让白虎成为了稀世珍宝。
第五世,他是被父母丢弃的弃婴,被一老道捡回。
十六岁之时,老道老死,他继承了老道的本领,开始下山捉妖。
他一直独来独往,直到有一日,他杀死了一只害人的豺狼妖,身受重伤在桃树下调息之时。
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慢悠悠落在他的头顶。
他正想拂去,却听见了桃花清亮的声音在心里响起,“不要杀我。”
小道士心中疑惑,难道这朵桃花是妖?
可这棵桃树都没有生灵智,一朵小小的桃花又怎会成妖呢?
他把桃花放在掌心,听着她用少女的声音说他杀豺狼妖时好帅。
桃花没有妖气,更没有害过人,她说许是运气好天上正好掉仙丹渣渣给她吃了,她才有了灵智。
他带着这朵奇怪的桃花继续捉妖的日子。
桃花看什么都好奇,话也很多。
小道士渐渐习惯了有她相伴的旅途。
除妖时,小道士把桃花放在衣襟里,贴近心口的位置。
闲暇之时,小道士会把桃花放在掌心,那双一贯冷清的眸子带上笑意,听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一路上,他们也见证了许多故事。
渐渐的,小道士发觉他好像离不开桃花了。
可桃花有灵智,能说话,却不能修炼不能化形。
时间久了,桃花开始慢慢枯萎了……
桃花倒是乐观,她觉得她一朵桃花能生灵智已经是得来不易,这一路的经历足矣,只是她有点舍不得小道士。
桃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声音也开始变得虚弱……
小道士害怕了,为了让桃花一直活着,甚至化形,他开始修邪道。
小道士越来越强大,修邪道的事被人发现,正派道士开始围剿他。
在他身死之时,那一朵桃花终于化成一绝美女子,哭着紧紧抱住他……
小道士满足的闭上了眼。
却没看到在下一瞬,那女子再次变回桃花,落在他的胸口,瞬间枯萎。
第六世,他天赋惊人,绝世剑修,本是天之骄子。
却不想惨遭师门背叛,金丹被夺,经脉被毁,一代天骄彻底沦为废人。
他被丢入黑暗的深渊自生自灭,快死之时,有人在夜里喂他喝水,给他疗伤。
他惊异看去,发现是自己从不离身的剑,也是唯一没有被师门剥夺的东西。
因为这把剑并不是仙物,甚至说是很普通,是他在人间历练之时捡到的,那时候它的旧主不知死去了多久,它深埋在土里,看上去就像是块废铁。
他拿起了这把剑。
他觉得,它不该被尘土埋没。
没想到他一拿到手里,它竟恢复了昔日的锋芒。
他早知他的剑有灵,却不想竟会化形。
剑灵是个有着一双桃花眸的女子,但她并不会说话,也只能在夜晚化形。
剑灵喜欢笑,也喜欢听他说话,在他控制不住心里的仇恨戾气之时,会抱住他安慰他。
他没了金丹,修仙的经脉也被毁了,只能开始修魔。
深渊暗无天日,但有剑灵的陪伴,让他的心不至于堕魔。.
等他修炼有成,带着剑灵回到师门,杀光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剑修天骄堕魔杀恩师的消息瞬间传开。
他厌倦了他们看他又惧又恨的眼神,更厌倦了无休止的斗争。
他想着带剑灵去找一处无人的地方隐居。
却不想他的剑有灵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们打着杀魔头的旗号,却是想来抢他的剑灵。
更有人带来了鼎鼎有名的炼器师,那些人打不过他,就从剑灵下手。
剑灵不会受伤,但那不一般的炼器之水泼洒在她身上之时,她的身躯却开始融化……
他们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重炼她!
看着剑灵缓慢融化的身躯,他快要疯魔,不知疼痛一般的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力竭跪地,剑灵半融化的手抚上他的脸,眼中含泪,说出了此生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快了。”
剑修眼眶通红,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抱着半融化的剑灵绝了气息。
最后一世。
这是一个和平,科技发展的时代。
他生来因为脸上带着大块胎记,丑陋又吓人,被家人嫌弃,被同龄小孩欺辱。
老旧的巷子里,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以看着就吃不下饭的理由,他饿着肚子被赶出了家门。
寒冷的冬日,他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袄子,裤子都是单层的。
听着邻居们的欢声笑语,他的眼眸越来越晦暗……
“喂,你也是一个人吗?”女孩的声音清脆。
旁边传来动静,女孩红通通的靴子与他陈旧的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他楞楞地看过去,女孩就蹲在他的旁边,对着他笑,脸颊泛着红晕,因为天冷,连鼻尖都是红红的,格外可爱。
见到他脸上丑陋的胎记,她也没有丝毫嫌恶。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我是自己出来的……”
女孩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温暖,他不再关注别人家的欢声笑语,耐心的听女孩说话。
女孩似乎也有自己的烦恼,“舅舅舅妈觉得我是个累赘,我知道他们要照顾表姐表弟,还要上班,可当初爸妈死亡的赔偿费都是他们拿了的,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但养我到成年肯定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