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时间能够让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那六个月的时间对于超能力者们来说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时代变革。
进入二阶段的要求自从被凛世托付于高根公开后,各地超能力者们退缩者有之,咒骂者有之,但是奋勇向前者,亦或者什么都没想过只是一心憎恨着一切的人,同样也有。
而对于超能力者们来说,越是极端,越有力量。而越是有力量,就越是难以把控。只有将极端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化做自己的力量,才能将自身的能力进行第二阶段的进化,成为一个二阶段的强者。
六个月的时间过去,目前全世界申报的二阶段强者总数也已经接近了四位数。
那个在高根身边吃吃笑着的少女,则是毫无疑问的二阶段强者。
南宫燕,二阶段超能力者,能力重新申报为黑暗掌控。
这种形态转换后能力转变的例子如今并不算罕见。但实际上南宫燕这个名字已经开始在各大系统之中扬名了。
有关于她和高根还有高秀丽,以及其他几个核心超能力者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算是什么隐秘的消息,而南宫燕的扭曲心态对于很多人来说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就是因为这样宽容的对待这一切,南宫燕的心灵就愈发的感觉到扭曲和疯狂。她本就敏感自卑又脆弱的心灵逐渐变得愈发的阴暗潮湿。而她的能力也变得愈发的危险和不可控制,在多次任务之中都差点误伤队友。而本人的心灵也逐渐趋向于非人的模样。
甚至等到了中后期,能力逐渐开始异化的时候,就连高秀丽都开始有些不自然的躲着她走。毕竟高秀丽从小就怕黑,看着黑漆漆的南宫燕着实有点心里发怵。而且更糟糕的不止于此,南宫燕的父亲,那个并不算和蔼可亲但是对南宫燕很是疼爱的校董,托人离开了春城找到了南宫燕,声称确诊了顽疾,时日无多。
等到南宫燕接到消息的时候,突发的疾病已经让她的父亲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没有任何反应能力。而到了南宫燕抵达之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清醒过来开始向南宫燕交代后事。
最终在直面了自己父亲的死亡之后,南宫燕在学校内关上门自闭了足足三天三夜。
等到她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的时候,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已经和早已步入到第二阶段的爱丽丝别无二致了。
而且她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保存者议会,要求否决高根对于南宫燕保存者撤销的申请。在单方面强烈反对的情况下,保存者协议是无法被取消的。
于是超能者之中较为罕见的一幕出现了。女的死皮赖脸的要求男的保存者留在自己身边,而在过去一般都是男的如此执着的要求女性这么做的。这种奇景甚至让校园内风靡了一段时间奇怪的传闻。
学生会长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绿帽子,更何况成为男女朋友也只是名义上,连手都没牵嘴巴都没亲,经过一段时间考虑之后就找南宫燕断绝了男女朋友关系。而南宫燕本人也像是有点癫狂了似的,逐步的将自己周围的一切影响环境全部斩断了。
曾经的老师同学,曾经的亲朋好友,那些远方的亲戚还有自己在学校之中组建的势力。南宫燕一步步将自己的势力全数斩断,但是身上散发的气息和那种诡异莫名的气质却愈发的骇人听闻。甚至凛世有些时候过来串门吃饭的时候,看到南宫燕都不得不评价一句,说不定要让她用点力气才能杀了的级别。
别想太多,这可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凛世作为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单独猎杀怪兽的超能力者,能够被她说出用点力的人已经不是一方大佬就是超级强者。
换句话说,这个看起来如同水墨画一样勾勒出黑白分明轨迹的少女,在她那字面意义上苍白的笑容中,已经步入了顶尖的阶段。
这一下不仅仅是高跟想不想让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国家系统都不希望高根放弃南宫燕。
但是高根和南宫燕都是个体,尤其是这种超规格的个体,国家概念对她们的约束已经开始微乎其微,只能够通过旁敲侧击来将他们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而高根能够弄出不少东西进行传播也是他们的功劳。
看着那些理论上应该接应自己的工作人员躲在一旁,看着笑容依旧的南宫燕一脸为难的模样,高根也是叹了口气,看向了那黑白分明的南宫燕。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各走各的路了。你这样作践自己有意思么?”
“怎么会?我只是用我的方式想要弥补我的罪孽而已。”
“你弥补的方式就是恶心你之后又恶心我?放过我们彼此不好吗?”
看着那黑白分明的少女,高根露出了一副都快被气笑了的表情,有些荒谬的摇着头看向了南宫燕。
“你现在是有名的黑死神,你已经是以前的你想都不敢想的人物了,你这么纠缠着自己的过去有意义吗?恩怨早已了断,我们都将要往前看的。”
“所以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加入你们,你看,我还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我只觉得你很恶心,一直在腐烂发臭。”
“那我回去好好清洗一下好不好?”
“……”
面对争吵的南宫燕和高根,负责人和其他随行人员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他们在政治和经略上面可能都是老油条了,论起能力每个都要碾压他们两条街那种的,但是这是超能力者和保存者的对话。
面对这两种新兴阶级的代表人物的争吵,作为旧势力的他们最好不要掺和进去。这是血淋淋的教训,也是目前支离破碎的国家秩序所隐含的缩影。
过了半晌,对峙无果的高根最终有些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随你。超能力者们的想法我搞不懂。”
看着那眼神一片浑浊,已然分不清瞳孔模样的南宫燕,高根叹息了一声,自顾自的坐上了车。
而那浑浊的南宫燕看着坐入轿车离去的高根也不生气,黑白分明的身姿逐渐晕染成了一团墨色,溶解到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